许海bō多方打听,而且还给欧谱班打了个电话,可是他们都对自己被调动的事一无所知。对于这种情况,许海bō当然不会认为,朱代东是故意逗自己。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朱代东与省里一些领导的关系,近得超乎别人的想像。
这个信息对许海bō来说很重要,很多人都说朱代东没什么背景,农家子弟出身,虽然娶了严副省长的女儿,可是在事业上,严鹏飞对他的帮助并不大。但现在,省里已经有意调动自己的工作,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很多人,竟然都没有听到一丝风声。是省里的保密工作做得在好?还是朱代东现省里的领导走得太近?他宁愿相信是后者。
“申怀中同志,你们城东区对王佳一案中的涉案公职人员,是怎么样一个处理态度?”许海bō说道,所谓的申怀中同志,是城东区的区委书记。王佳一案就发生了城东区,除了城东分局现在成为众矢之的外,申怀中这个区委书记,也受到很大的诟病。
朱代东要对王佳一案的二十一名公职人员进行双开的处分,这其中有十几名,他们的处分应该是由城东区作出的。可是申怀中在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上,也很暧昧。朱代东刚到木川才两个月时间,木川市的干部恐怕还没认全。但申怀中可不一样,他近十年来都在城东区工作,可以说这十几名涉案人员,都与他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朱代东说双开,只是那么一说,但是申怀中想要执行这个决议,受到的阻力会很大的。为了这件事,申怀中也向周保宁专门汇报过。他向周保宁坦承,在这件事中,自己的压力很大。国家公职人员这个群体,历来就有能进不能出,能上不能下的“传统”。就算犯了错误批评教育一下就可以了嘛,如果是严重错误,也不过是党内处分一下就可以了。现在朱代东上来就要双开,这是要把这些人往死里得罪。
这种得罪人的事原本就没有多少人会去干,何况申怀中认为,这里面的人员,有些人是情有可原的,不能一竿子把人全部打死。在昨天,朱代东也跟他谈过话,但是申怀中一直强调双开有很大的难度。不是城东区不执行朱市长的指示,实在是无能为力。
“市委下个星期不是要讨论这件事么?城东区坚决执行市委的指示。”申怀中淡淡的说道,他心中很是诧异,许海bō怎么会过问这件事了,而且这件事昨天自己也当面向他汇报过啊。这些公职人员,可以对他们进行严肃处理,可是朱代东的处理意见,太过jī了不说那些公职人员接受不了,就算是他申怀中,也无法理解。
“你能有这个态度就行。”许海bō说道他知道许海bō对朱代东的处理意见不太满意,可现在朱代东要一意孤行,加上他突然被省委任命为市委副书记,这是不是省委在表明态度呢?
“许市长,是不是事情又发生了什么变化?”申怀中问,他这么突然的接到许海bō的电话,如果不能问到点什么,恐怕今天他一天都不会安宁。
“这件事你要做两手准备,事态的发展,很有可能会按照代东市长的意思进行。”许海bō叮嘱道这个想法是他推断出来的结果,综合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朱代东的能量实在让他有些担忧。
“什么?许市长,到底出什么事了?”申怀中惊讶的说,什么两手准备?许海bō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事情的发展肯定会按照朱代东的意愿进行。
“申怀中,你不要这么jī动,朱市长做事一向深思熟虑,你能理解要执行,不能理解,也要执行。我希望你不要像有些同志那样,走了弯路才知道回头。”许海bō淡淡的说道,他所谓的有些同志,指的当然是温福亮。
现在温福亮被免职,当然,免职并不可怕,很多干部调动,都会先免除现在的职务。比如说许海bō如果能去楚都的话,省委必须先免去他木川市委常委、委员,再建议市人大免去他副市长的职务,才能到楚都去上任。所以说免职并不可怕,就算是撤职,也无所谓。重要的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能够另有任用。
温福亮现在就一直赋闲在家,他正处级的待遇虽然还保留,可是什么时候,市里才会分配他工作,恐怕谁也不知道。虽说温福亮自身确实有问题,但是他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因为自己不检点,而是因为在对待朱代东的态度上,犯了严重错误。
温福亮就像朱代东在木川杀的第一只鸡,其他的猴如果想与朱代东顶撞,最好先看看那只鸡是什么样的下场。我国的正处级干部很多,可是能担任实职的却很少。一个调研员,也能享受正处级待遇,一个人大政协主席,也有可能会是正处级。但是他们的正处级,跟温福亮原来的市公安局长能相提并论么?现在的申怀中,也是正处级干部,他这个正处级干部的含金量,可是比较大的。
“许市长,市里领导的指示,也应该根据具体情况来作具体分析吧?”申怀中当然明白许海bō言中所指,可是他并不认为,自己会与温福亮有相同的命运。温福亮是政府组成部门的公安局长,而自己是党委书记,属于市委领导。朱代东虽然新增加了市委副书记,但谁都知道,下面的人一向是以市委书记马首是瞻的。
“这件事我建议你再跟朱市长沟通一下,朱市长年轻,有魄力,你们城东区真要是违拗了他的意思,就要有承担雷霆之怒的准备。”许海bō说道。
“我就不相信周书记会任由他胡作非为?”申怀中赌气似的说,他因为信息量的不足,对这件事的判断,自然也没有许海bō那么准确。
接到许海bō的电话之后,申怀中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直接给周保宁打了电话,说有工作向他汇报。周保宁让他去市委大院,现在周保宁已经没有太多的爱好闲来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种个花养个鸟什么的。而且也从养名贵品种,他弄这些东西,主要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周书记,对于王佳一案…我们城东区是全力以赴的支持市公安局办案的。可是对于涉案的那些公职人员,我认为市委在处分他们的时候,必须要慎重考虑。不能因为一次失足,就把人家一棍子打死吧?”申怀中一见到周保宁,满肚子的委屈就好像找到了宣泄口。
“你的意思好像市里已经开会讨论过了似的,是不是又听到什么消息了?”周保宁说道,朱代东突然被任命为市委副书记…说实话,之前他都是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只是在省委开会之前,常世坤给他打了个电话,简短的说了几句。
虽说朱代东担任市委副书记是迟早的事,但是省委这么突然的作出决议,还是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而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已经有一部分人向他谈起王佳一案时,对那些涉案公职人员的处分意见…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这就让周保宁很是不满,自己还是木川的市委书记吧?凭什么朱代东只担任了市委副书记之后,其他常委的意见就发生了变化?按照现在他们的态度…这件事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再上常委会,因为这件事很有可能会按照朱代东的意思,作出决议。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但是周书记,我真希望市委能快点作出决议,要不然我们下面的工作没办法展开啊。”申怀中叹了口气,说。
“市委的决议要经过慎重考虑才会作出,但是申怀中,我只问你一点,你跟这二十一个人…没有什么关系吧?”周保宁郑重其事的问。
“我是他们的区委书记,他们是我的下级,除了这一点外,再没有其他的关系。”申怀中信誓旦旦的说道,周保宁很讨论搞小团体、小圈子和山头主义,但他又很喜欢木川的干部…紧密团结在他的周围。
“这样吧,下个星期一的常委会,你也列席,这些人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你们城东区的,你作为城东区的偃委书记,市委常委会上,也应该听听你的意见。”周保宁淡淡的说道。
朱代东自从知道城东区的区委副书记宋志勇是韦鲁郎的小舅子后,就又把宋志勇的档案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宋志勇并不是木川人,在木川工作的时间也只有五年多。但原来宋志勇的工作经历还是比较丰富的,他先在省政府工作过,后来在楚都挂职,挂职结束后,又到了省团委。
在省团委之后,又到楚都工作了一段时间,几年前才调到木川担任城东区的区委书记。因为宋志勇没有太多基层工作的经验,他到城东区之后,一开始很不适应。而且他又是外来户,自然也会受到一定的排挤。但宋志勇很快就适应了木川的工作环境,经过几年的锻炼,现在他已经成为城东区的主要领导之一。
原本朱代东是要星期一早上才回木川的,但考虑到明天一早,市委就要开常委会,就提前回了木川。在路上的时候,他就给宋志勇打了电话。或许宋志勇已经接到了韦鲁郎的消息,接到朱代东的电话,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但是一脸的喜sè。
其实宋志勇早就想请姐夫跟朱代东提一提的,他知道姐夫跟朱代东在楚都的时候,关系就非常好。只可惜,那个时候他已经调到了木川,回楚都的机会不多。也没有机会提前认识朱代东,但朱代东调到木川之后,他就向韦鲁郎表明了这个想法。但让他沮丧的是,朱代东到木川之后,一个多月硬是没有回过一趟楚都。直到这次,韦鲁郎才找到机会,跟朱代东说了这件事。没想到前天才说起这件事,今天就接到了朱代东的电话。
“宋志勇同志,你好,我是朱代东,你现在木川吗?”朱代东问,他跟宋志勇原来应该是见过一面的,朱代东对全市所有的城区都有去过,他一般只与主要的领导干部见个面,然后听取一下一二把手的工作,就算视察工作了。对于最下面的基层工作,他反而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
“朱市长你好,我是宋志勇,我现在木川,请问朱市长有什么指示?”宋志勇谦恭的说道,他在省团委待了几年,所有人都知道,团委的干部特别年轻,可他比朱代东还是要大几岁,而朱代东的级别,比他又高了两级,这让他有的时候想起来个问题,就觉得愧疚。
“指示倒没有,但我想了解一下城东区最近的工作,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半个小时之后到。”朱代东说道,城东区的情况,他只是了解一个大概。从下级那里听汇报来的消息,都是经过筛选的,很多情况,还要靠自己的分析和其他渠道,才能真正了解下面的真实情况。
“好的,半个小时之后,我准时到。”宋志勇高兴的说,能向领导汇报工作,这本身就是一次机会。而在非正常工作的时间,单独向领导汇报工作,意义更是非同寻常。
宋志勇作为城东区的区委副书记,在城东区也干了五年多时间,对城东区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暂时还不清楚朱代东想要了解哪些方面的情况,就按照一般的汇报,把城东区的情况向朱代东作了汇报。
“对申怀中同志,你是怎么看的?”朱代东突然打断了宋志勇的汇报,问。
“申怀中同志?他在区里的作风还是比较强硬的,敢想敢干,很有魄力。”宋志勇犹豫了一下,说。
“这次你们城东区对王佳一案中,涉案的那十几名公职人员,打算怎么处理?”朱代东又问,其实这个问题,他已经与申怀中作为沟通,只不过双方的意见并不能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