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时空劫 第三章 盖家村

早上起来后，汉子开始收拾屋内的东西。从墙上取下弓箭背在身后，将狍子扛在肩上，再挂上野鸡和兔子，左手拎起铁叉，右手扶着肩上的狍子。罗津莀收拾好行囊跟着他出门。大概是因为双方的语言还不通，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沿着痕迹不明显的林中小路，一路向远方走去……

大约是走了一天半的路程，绕过了一座山。罗津莀看到了远处山后向阳一面的山坡上，有多幢房屋的样子。山下有一条小河，河边的平地上有田地，地里似乎有人正在忙碌着。

“难怪看不到人烟。”罗津莀心里嘀咕：“这个村子被前面的山给挡住了。而且人都选择向阳的一面居住，从背阴一面观察肯定是看不出什么。”

大约中午时分，他和汉子抵达了村口。一群小孩子立刻围了上来，一些年纪大些的人也从屋子里探出身子。村子里大约有二十几间竹屋，罗津莀只看到小孩子和老年人，没看到什么年轻力壮的人。无论他走到哪里，村里的小孩子就跟在他后面，用好奇的眼光盯着他看。

罗津莀看了看周围：这群小孩子都光着身子，年纪大的就在腰上围了一圈兽皮。他们的皮肤都是古铜色，黑色头发，瞳孔也是黑色的。房屋也是竹子搭建的，离地面有一定的高度，有点像中国南方某些民族的风格。“还真是亚马逊原始风格。”罗津莀心里想着：“南亚人？玛雅人？印第安人？”。

汉子领着他来到了村子里面较大的一间竹屋内。竹屋里面没有火塘，地面上铺着竹席，一个白发老者正坐在竹席上首的位置，一个丫头正依偎在老者的一侧。

“难道是村长和他的孙女吗？”罗津莀正在好奇地盯着这个老者和他身边的丫头。

汉子将身上的猎物、弓箭和铁叉都卸下放在屋内的墙角，转过身向老者抱拳行礼，然后面对老者坐在竹席上。罗津莀看汉子坐下了，卸下身上的行囊丢在身后，也学着汉子抱拳行礼，然后并肩和那汉子坐在一起。老者一直眯着眼睛在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从身边拿起一个类似旱烟的东西放在嘴里吸了两口。

汉子开始叽里咕噜的跟老者说着什么，老者眯着眼睛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老者身旁的丫头，目光也一直盯着罗津莀看，两眼目光闪烁，没有说话。突然说到一处，汉子和老者都哈哈大笑起来。等他们对话说完，老者对汉子说了几句，汉子起身就要往屋外走。罗津莀以为他要一样站起来，跟他一起出去。汉子把手压在了他的肩头，示意他留在这屋内。罗津莀目送汉子出门，发现竹屋的门口一群小孩子正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老者微笑着看着罗津莀，伸出右手，手掌上下摆动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要我坐下？还是要我过去？还是找我要吃的？还是……”罗津莀看这老者的表情和动作，琢磨了一下，心里突然恍然大悟。他赶紧在自己的背包里面翻找出登山杖，双手捧着，向老者献上。

老者看着罗津莀的动作一愣，随即看到他献上的登山杖，笑了起来。老者拿过登山杖，仔细地抚摸了并研究了一会，不住地微笑点头，然后把登山仗递给身边的丫头。丫头收回盯着罗津莀的目光，仔细玩弄起手中的登山杖，她对这个东西充满了好奇。罗津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坐下，等着那汉子回来。

过了一会，那汉子领着另外三个汉子来到屋内。他们四人行完礼，分坐在老者的两侧。那汉子又开始叽里咕噜地讲起来，其余的汉子都盯着罗津莀看，一边看一边点头。他们偶尔还在叙述期间插下嘴。

那汉子讲完后，站起身来到罗津莀身前，伸出右手。罗津莀一看就明白了，立即从背包中翻出各种食品和饮料：蛋糕、面包、饼干、果汁、牛奶、矿泉水放在自己身前。然后撕开蛋糕和其他一些食品的简易包装，把蛋糕递给了那汉子。汉子双手将蛋糕奉给了老者，老者掰了一口咀嚼了一下，然后眼睛一瞪，不住的点头，然后对着那汉子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汉子来到罗津莀身前，将那些取出的食物和饮料分了一些给老者、丫头和剩余的汉子，并教他们怎么打开瓶子，怎么吃，怎么喝。一屋的人都在不住的点头和说话，唯独罗津莀坐在那里发呆。

那丫头已经放下登山杖，正开心地吃着蛋糕，表情笑嘻嘻地正盯着罗津莀看。老者把那汉子唤到近前，又吩咐了几句。汉子就抱着剩余食物和饮料到屋外，将食物和饮料分给村里的孩子。孩子们欢呼声和吵闹声此起彼伏。“好了，现在背包已经轻了不少。”罗津莀心里想道：“希望能得到一些回馈。可能需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问题。”

老者接着跟丫头说了几句。丫头起身来到罗津莀身前，拉着他示意跟她一起走。罗津莀背起行囊，跟着丫头出门。走了不太远，丫头就指着近前的一间竹屋，示意罗津莀跟着她一起进去。“这是我住的地方？”罗津莀拍着自己的胸脯，疑惑地向丫头发问。丫头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村里不会这么快就接纳我，也许这间屋子只是临时呆着的地方。”罗津莀心里想到，“也许这个丫头没完全弄懂我的意思。多一个人多一张嘴。从这里的环境来看，粮食应该还是比较紧张的。我与他们语言不通，村里的人暂时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什么，留下我也是增加他们的负担。”

这间屋内陈设一样十分简单，和之前遇到那汉子时所住的竹屋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屋内的面积大了不少，而且铺上了竹席。罗津莀也不讲客气，卸下行囊，在屋内搭起了帐篷，铺上睡垫。拿出背包内的简易灶具，餐具和保温杯放在地面上。丫头惊奇地看着罗津莀拿出的一件又一件东西，然后抚摸和玩弄起来，还不停地叽里咕噜自言自语。

看着罗津莀收拾得差不多了，丫头走出屋外，没过多久就端着一个盛满水的陶罐走了进来。罗津莀接过陶罐，将水倒了一些在不锈钢杯子里面，让丫头替他点燃火塘中的篝火，放上不锈钢杯子，开始烧水。

在烧水的时候，他翻出压缩羽绒服，递给丫头，示意送给她。丫头很吃惊地摸了摸羽绒服，在罗津莀的指导下穿上。虽然尺码大了不少，男士样式，颜色鲜红还没得选，但是丫头还是非常高兴地接纳了。

一群孩子在屋子门口，好奇地看着屋内的一切。罗津莀从背包中翻出仅剩的巧克力，去除包装分成小块，分给了丫头和屋外的孩子。孩子们又是一阵欢呼和吵闹。看着不远处的那间房子，村长和汉子们似乎还在围绕他的到来继续讨论着。“是去是留就看他们的讨论结果了。”罗津莀心里忐忑地想着。

不一会儿，那汉子来到罗津莀所在的屋内，示意罗津莀和丫头跟他一起过去。丫头收拾好羽绒服，高兴地跟在汉子后面。罗津莀将烧好的水放在一边，跟着汉子出门。心里想着万一不能在村里面留下，后面应该如何面对。

一进到老者和汉子们所在的那间竹屋内，丫头就高兴地走上前依偎在老者身边说个不停。她还把手中的羽绒服给老者看了看。老者眯着眼睛盯着罗津莀，一边听丫头说话，一边不住地微笑点头。等丫头把话说完，老者对他下面的四个汉子说了句什么，那些汉子都一起点头，似乎都示意同意。

那汉子突然站起身对着罗津莀拍着胸脯说到：“盖虎”。其他汉子依次站起拍着胸脯说到：“盖狼……盖熊……盖牛”。罗津莀看出他们是在做自我介绍，说的都是自己的名字，也站起身拍着胸脯说到：“罗津莀”。屋内的众人听完罗津莀的自我介绍，哈哈一乐。

突然一个女声响起，“盖亚”。原来那丫头也站起身自我介绍起来。罗津莀看着她，拍着胸脯继续说到：“我……罗津莀。你……盖亚。”丫头点点头，红着脸走下来，拉着他说：“走”。屋内又是笑声一片。

罗津莀跟着丫头回到了住宿的竹屋内，开始试探着跟丫头进行语言交流。两个人都对对方的语言很感兴趣。在这种新鲜感的驱动下，两人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

这个村子里的语言的逻辑和汉语很接近。如果说哪种语言和汉语很像，很多人会选越南语。说到语言，罗津莀回想起自己的一件趣事：他曾在武胜路新华书店里面翻阅过一本阿拉伯语汉语双语对照的书籍。第一次读都习惯性的从左往右进行阅读，读完后完全弄不懂中文译文写的是什么意思。读了两三句之后，才发现中文译文是要从右往左读！

仔细想想，这劫后还是比较幸运的：没有遇到大型食肉动物，没有遇到食人族，没有遇到劫匪。更没有遇到说话弹舌头的布须曼人，没有遇到“点头不算摇头算”的阿尔巴尼亚人——否则有很多事情一辈子都解释不清楚。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是淳朴善良的，没有动手抢他的东西，也没把他虏来当奴隶。在亚马逊丛林里面的部落里面，也没这么好的待遇！回想着以前看过的电影《上帝也疯狂》，自己心里就乐了：这地方比非洲大陆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