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奥瑟 330 选择

本来这项任务可以由小木来完成，但由于小木年龄小，能力也未完全成长，无法抵达更高的天空，就算勉强抵达也不确定能否安全返回传递信息。

况且让一个孩子来承担这样近乎不可能完成的重任太过残酷。

“一路顺风！”

组装载具的技术人员向禹健挥手致意，纷纷散开吸引怪异们的注意，为载具起飞腾出安全空间。

望着散开的人群背影，载具启动后的嗡鸣点亮了禹健方才脑海中的疑惑。

为什么直视太阳的人都死了，他却毫发无伤？

嘭——

火焰喷流的巨响回荡四周。

小岛迅速在视野中缩小，猛然增大的速度让禹健肺腑承受着巨量压力。

经过改造的载具由纯粹的原始机械结构驱动，填装了大量燃料，完全就是标准的原始飞弹，飞上天穹就没计算过是否能够生还或者返回。

它被制作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飞上天穹空洞中。

里面仅仅只装载了少许紧急维生的装置。

耳鸣与腑脏的巨大压力令禹健面目狰狞。

也许有数十分钟，也许有数十秒，禹健再度肺腑清醒。

从破烂的载具里爬出，意识恍惚的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胸口已经被载具爆碎的残渣开了个大洞。

穹洞之内并不是一片虚无，更无星空景色。

里面是……

无数的废墟。

空中弥漫着暗红灰尘，废墟内的断壁残垣缝隙中流淌着粘稠的红色液体，像是血肉碾成糊状后不断溢出废墟缝隙。

一丝存在生命迹象的痕迹都无，只有数不尽的尸骸在废墟间凌乱分布，流淌的红色液体穿过废墟发出呜咽般的震鸣，像是哀悼着逝去的所有。

在这片废墟之上，能看到些许那是一个曾经鼎盛的文明存在过的证明。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毁灭的洪流所吞噬。只剩下一些破碎的遗物和遍布视野的碎裂尸骸。

原以为四周会是真空状态的禹健突然发觉自己竟然还能呼吸，直到他看见胸口的大洞愣在原地。

他没有任何感觉，相反还很平静，就像摆脱了某种束缚。

沉默片刻，意识到自己并不普通的禹健选择接受现实，开始探索四周。

废墟之中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废墟之外，便只有埋葬在废墟中已看不清本来模样的尸骸。

徒劳的在废墟之中行走着，禹健心中逐渐形成猜想。

“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

不论抵达何处，所见之物只有死寂的废墟。

直至无意间，禹健看见了远方半空中那幕景象。

无穷无尽的血河从虚无中喷涌而出流向大地，血河下方，一座巨型石碑矗立，在那形如琥珀的石碑中，有团看不清轮廓的东西像心脏一样不断收缩跳动，在其周围数颗奇形怪状的暗紫参天巨树像是活物一样蠕动着枝丫，仿佛在沉眠般来回摇晃。

有猩红的雾气来回围绕那些东西徘徊，那些树木表面似乎也有什么，但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那是..”有一种直觉告诉禹健，那就是末日的源头。

打算靠近看看的他背后忽然响起戏谑的人声：

“你如果想提前被吃掉尽管放心过去，半吊子守护者的永生之体可扛不住祂一口，时间回溯靠近祂后是无法使用的。”

猛然回头，身后一个略微熟悉的人影站在废墟上，不着寸续，眉眼忧郁。

是回溯中见过从黑海里走出的男人。

“您到底是..?”

这个奇怪的男人似乎了解很多，至少暂时没有恶意。

“哦不好意思，因为成了敌人的走狗导致心态有些问题忘了自我介绍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巫师，叫我张曲便是。”

没听说过。

巫师又是什么，新的能力者?

“你不记得？是因为掌握了重置世界时间循环能力付出的代价么？慢着，你不会真忘记了自己本来的使命？”

眼见禹健一脸茫然，自称巫师的男人愣了楞，旋即一笑。

“这算什么，免费送上门的外卖么。”

男人盘腿坐下，伸手从毫无一物的空气里抽出两支烟。

“先坐，世界末日也不差这一会，来一根么？”

指着自己胸口的空洞，禹健挑了挑眉毛。

“相信自己，你连胸口开洞都能活，还差这根？”

想了想，禹健伸手接过，坐在了张曲对面。

轻轻弹指，两人手中香烟闻声而燃。

“你们的世界……”

深深呼出一口烟气，张曲望着此处死寂天幕，感慨着。

“真的和我老家好像啊，除了没有那些奇怪的能力，真是太像了。”

“所以我想帮你一把。虽然希望渺茫，但也许还有余地呢。”

“末日的源头是那个吗？”

指着废墟深处的那片事物，禹健砸吧了一口，胸前大洞冒出一团烟雾。

“猜对了一部分。”张曲笑了笑，旋即用手指着脚下的废墟。

“你脚下的一切，你周遭能看到的一切，都是祂。”

“你以为你是来到你们世界破损的穹洞里了吗，不，你踏入的地方，是祂躯体上的一块孔洞”

“那边那些东西...谁知道会是什么呢。”

面容被烟雾缭绕，低沉的声音回响。

“对于守护者来说，也许是更深的绝望也说不定。”

“既然你忘了自己身为守护者的职责与能力，那么或许，你也许让带着这个世界活下去。”

扔掉手中烟，张曲站起身。

“先告诉你的想法吧，是救这个世界，还是救你自己。”

眼眸微缩，禹健迟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我曾经生活的世界有句古话，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另一种与之相等的东西。我是看在这个世界与家乡很像，才选择帮你，但我也是一个自私的坏种，我很明白别人某些不太好的想法，有些方面我们很相似，背弃自己职责的守护者，怎么想都不是正常的家伙吧。所以，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吧，保存自己，还是留下世界？”

“安心，不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坏蛋总是对坏蛋惺惺相惜的嘛。”

禹健心中一凝，他承认，在得到能脱离末日的机会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