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倾城劫 第六十三章携手天涯～（3）

“是啊——，世上之人谁无过错，就算是功过相抵，东方岳明也罪不至死……”莫言并不是想要偏袒谁，他和慕容锦鸿一样都只是就事论事，“万事皆有因果，东方岳明教子不严，或许又对东方文扬偏爱和疼惜了一些，导致东方文扬嚣张跋扈，色胆包天冒犯了倾城姑娘，随后方才招惹来了那样不幸的大祸事，这些的确都是东方岳明跟东方文扬父子的因果。但是齐天蓦年轻气盛，战功卓著却不懂得收敛，为了所爱之人冲动行事，与东方岳明结下难以化解的仇怨，最终酿出自己蒙冤不白还连累家人，难道就不是他齐天蓦的过错和他应该承受的因果吗？皇太后不过是推波助澜，在暗中默许并将倾城姑娘也给拉了进来……”

“所以呢——”慕容锦鸿并不反驳莫言讲说的这些，但他却也不是完全认同的，至少在对万倾城的事情上，慕容锦鸿还是觉得皇上的所作所为有欠公道，“莫言你和皇上都认为倾城就应该被卷入其中，并且成为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吗？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不过是帝王的平衡之术，却要女子来担负罪责跟骂名！什么红颜祸水——，什么倾城倾国，男人守不住自己的家国和天下，乃是他自己的过错跟无能，又关女子什么事情了……”

“的确——，我们大家或许都知道倾城姑娘并无过错，但是太后却不会这样认为不是吗？”莫言微微一笑以表示赞同慕容锦鸿的观点，不过他却接着自顾自地往后慢慢说道，“还有就是，倾城姑娘虽然不是始作俑者，但她是这一切因果的关联吧！东方家原本是和齐府结亲的，是倾城姑娘劫走了东方二小姐，并且把人给换成了孟府二小姐。事后，又是倾城姑娘的出现，才会让齐天蓦不可原谅地对东方文扬出手。另外，皇上跟齐天蓦彼此之间有情有义，倘若亲上加亲地结为连襟，试问怎么可能发生那后来的种种……皇太后不允许万倾城成为皇后，并不是因为她出身商贾以及外界的流言蜚语，而是这些事情——”

“你错了，莫言，而且是大错特错！”慕容锦鸿反驳莫言说道，“倾城的存在与否，根本就不是这些问题的根源和因果，相反的是，倾城她才是真正的最大的受害者！她出生便被父母给抛弃了，她回京城在湖边遇到齐天蓦和皇上也是意外的。就算没有万倾城，齐天蓦也不会看得惯东方文扬；就算没有万倾城，齐天蓦的功高震主也不会让皇太后容得下。莫言，我比你更了解姑母，除非齐天蓦不再是手握兵权的忠靖王，即是那个能够威胁到自己宝贝儿子的帝位的人，否则她绝对不可能让对方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罢了——，过去的这些事情都没必要再细细追究什么了，你不妨还是说说皇上当初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吧！”

“也好，那我们就回到最初的话题吧……”莫言知道扯远了，于是就赞同慕容锦鸿的话把问题又给绕了回来，“皇上不能对皇太后做什么，所以他才会据理力争地要把倾城姑娘册立成皇后。这里面除了自己的私心，也就是他对万倾城的那份爱，更多的是为了保护万倾城以及让太后知难而退，不再继续对齐天蓦做出什么事情来！锦鸿你不知道皇上甚至——，甚至想好了要为倾城姑娘而在他处理完一切事情之后，主动放弃自己的皇位……”

“或许吧——，莫言，我相信你说的这些，也相信皇上表弟当年的确是愿意承担一切的，并且也愿意为了倾城放弃他自己的皇位，但是……”看来慕容锦鸿还是更加看重齐天蓦一些，“莫言，齐天蓦却愿意为了万倾城放弃他自己的所有，甚至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不是吗？你我都知道齐天蓦当年兵临城下，说到底其实也都是为了韩雪峰和他身后的那些将领。而倾城呢，倾城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皇后！实不相瞒，锦鸿我之后见到过北堂歌沐，并且得知了倾城的药是他给的。莫言，倾城一开始便毫不犹豫地拒绝北堂歌沐的帮助，倾城选择了断肠而不是忘尘，就说明她虽然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她更加不会愿意放弃齐天蓦……”

“好吧，看来终究还是我们的皇上错了……”只见莫言不禁深感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同情起南宫孤龑的一厢情愿来，顿了顿方才又若有所悟般继续说道，“皇上想好了要承担一切，但是他却没有问过倾城姑娘愿不愿意……”

“是——，但却也不完全是……”慕容锦鸿还是十分公正的，“莫言，皇上也没有错，只不过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莫言你知道锦鸿我为什么一直都很喜欢倾城吗，因为我就喜欢她的那份敢作敢当和坚持自我……倾城感人看起来的感觉是温柔又冷漠，但是实则上她却是很固执并且热忱的。尽管倾城也会怀疑这世道和命运的不公，可是她却仍然不会放弃自己内心深处所坚持的东西！她善良而纯真，执着而坚强，一旦是她认定了的事情，那么便会义无反顾……”

“皇上跟齐天蓦大概也是和你一样，都是因为这些而喜欢倾城姑娘的吧……”莫言终于如释重负一般说出了埋藏在自己心里面多年的秘密和困惑，“舍弟莫毅曾经也很欣赏倾城姑娘，当时在下虽然并不怎么喜欢她，而且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但是现如今我想我终于是知道的了……”

“一切变化都发生的太快了，真的是让人感到措手不及——”慕容锦鸿也不由感慨着叹息了起来，“倾城的身份在隐藏不住以后，她匆匆就被皇上接进宫去并休养到了‘别情园’之中，紧接着又是齐天蓦和韩雪峰的兵临城下……”

“可不是嘛——，大家伙当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齐天蓦和韩雪峰的事情上面，又有谁会想到倾城姑娘她竟然会那样做呢……”莫言倒是挺佩服万倾城的，毕竟她居然凭一人之力解决了这一切的难题，“也不知道倾城姑娘现如今是死是活，以及齐天蓦带着倾城姑娘究竟去到了哪里……”

“不管倾城是死是活，锦鸿都相信齐天蓦会一直陪伴着她的……”慕容锦鸿和莫言相互对视了一下，转过头继续望看向了雨雪霏霏的城墙外，“如今还是这样的地方，还是这样的景象，但是却没有了当年的那些人……”

“是啊——，此情此景依旧，可惜却不见了来时的那些故人……”对于慕容锦鸿所叹息的“物是人非”，莫言一时之间也不由感叹不已，“只愿一切的一切，从今往后都能如各人所愿，那样对大家来说便是最好的景象了……”

“文雅姐姐，见信亲启……或许慕容大哥对你的真正的心意，他自己到现在也都仍然还未能够意识到，但是倾城相信这样的一天定然是存在的，并且祝愿文雅姐姐可以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切应该都已经结束了，而倾城呢多半也去到了别的地方……姐姐安好，便是晴天。此生不复相见，倾城绝笔……”东方文雅看着熟睡中还不忘砸吧小嘴的孩子，不由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因为迷茫困惑而离开京城，独自待在江南时曾经收到的万倾城的那封信，于是在给小家伙盖好被子后便站起了身来，慢慢放下了床帘就转过头去轻轻走到了窗户跟前，双眼逐渐开始湿润而内心深处也泛起了涟漪，“倾城妹妹你知道吗，虽然文雅有羡慕和嫉妒过锦鸿他对你的那份感情，但是我却从未希望你会是那样的结局，而且我也不相信你是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间……倾城，文雅真的很感谢你当年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鼓励并帮助我逃婚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谢谢你因为我而让皇上包容姐姐和宽恕了父亲……还有就是——，倾城，正是因为有了你专门让人送到江南来给我的那封信，我才会愿意答应露面见找到江南来的锦鸿最后一次。也正是因为见了他这最后一次的面，我和锦鸿才有机会真正敞开彼此的心扉，在一起把酒言欢地彻夜长谈……可以说——，文雅现在幸福安稳的生活，全部都是因为有倾城你才拥有了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