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堕落骑士开始 第一百一十章 与厄运的交谈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拙劣的求饶已经是罗素能做出的最大努力，在这个山洞中，在这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山洞之中，他除了拼死一战（这形同于送死）就只有求饶一个选择。

但是他不知道求饶到底是怎么做到，他从未有过求饶的经验，所以当他开口之后便是这样的拙劣。

厄运之主却无视他所说的话，一句一句将自己述说给眼前‘可怜的小臭虫’。

“厄运这个词来自何方？”

他自问自答，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外。

“在人类遭遇到不幸之后他们归咎于不幸，因为天灾**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他们既感叹于悲惨的命运，又因厄运带来的痛苦而对厄运这个字眼有着天然的厌恶。”

“虽然我因厄运而生，本应对厄运这个词对应的存在了如指掌，但是就像你们人无法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一样，我也无法对掌握厄运的全部存在。”

“所以在我出生-拥有意识之后就在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我带来的厄运到底是什么。因观念而生的概念，这概念带来的影响又存在于原本的观念之中。我一直在寻找的就是人类为什么会产生厄运这种观念，还有人类在遭遇厄运或者灾难的时候他们的反应是什么。”

此刻的厄运之主像个十分健谈的老人，他走到罗素身边对他说道：“就比如说你，你在无疑是遭遇了厄运，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你内心的感情是什么，是愤怒、恐惧、嫉恨，还是别的什么。”

罗素畏畏缩缩，刚想要说出一句话就被厄运之主打断了。

“很多人在见面时都会听过我的前几段话之后都会以为我只是存在的为伤害你们而来的，单只是为了带来厄运绝不是我存在的理由，亦不是我的全部目的。而我刚开始所说的话虽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如果光听最开始的几段话或许会对我产生误会。”

“这也是世间对我妖魔化的原因，首次遭遇厄运的人逃出之后，到处宣扬我的恶趣味。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沾染了一部分厄运的幸运儿，能够将我的名字和事例完整地传达给别人就已经是我的仁慈。”

“以上便是我的自我介绍，请问~嗯，罗素先生，你现在的感想是什么，尤其是你被迫独自一人面对我的感想。”

罗素舔了舔嘴唇，他的手经不住发抖，他右手在摸索着自己的无名铁剑。

厄运之主完全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他在等待着罗素的回答。

“我的……感想？”

罗素经不住疑惑，他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厄运之主到底是像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就是他运用变速齿轮思考个三十秒也无法将眼前的事态分析透彻。

厄运之主凑到他的身旁，那张干瘪的脸在罗素眼前晃荡。这个时候似乎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罗素从自己的身边拿出剑，刺穿他的喉咙……有着锋锐加三的无名铁剑能够刺穿一切柔软的皮肤。

罗素选择了先回答，但是他这回答却是在上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所以显得分为工整。

“我觉得……我现在很不幸。

“不幸？是的，不幸。在很多时候不幸这个词和厄运是划等号的，也应是现在你的第一感觉，但是我对你的回答却相当不满意。”

厄运之主站起之后，往山洞外面转身。

罗素急忙从剑鞘之中抽出无名铁剑，刺向厄运之主。

剑洞穿了他的身体，像穿过了一团残影。

厄运之主转过身来，罗素手中的长剑也再这个时候跌落，他因恐惧而瘫软到地上。

“你无需这么害怕，虽然我有着带给别人厄运的能力，却无力将夺走任何人的性命。我如果想要至你于死地就必须接住其他生物的帮助，这些生物可以是植物；可以是魔兽；可以是植物；可以是怪物亦可以是人类。”

“当然我现在还没有致你于死地的想法，你可以先放松一下。”

罗素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他的手依旧在不停的抖动，手掌覆起可以听到心脏的声音。

“很多人以为我和人类接触只是为了我的恶趣味，仅仅是为了有趣便带给他人痛苦。这却是一个十足的误解，我不单是我了有趣而考验人类，这在我看来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附加价值。”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你们这样的人身边，只是为了想要知道你们心底的存在。”

“就比如你，虽然刚刚你说的确实是你最真实的内心想法，但是这想法只是在刚刚见到我之后第一时间生出的，在稍过了几秒这想法又消退了。所以刚刚你用那句话来回答我虽然不算是说谎，但也依旧是掩饰自己。”

“我敢肯定，在第二时间你的想法一定有：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会有着如此悲惨的结局，你不必否认我能够看到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当然，在你内心里你也庆幸于你的同伴能够安全逃脱。”

“所以你不必否认什么，也不必争辩什么，只有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存在才能在我这里逃脱出去。”

“因为一直以来我的目的就只有这一个。”

厄运之主顿了顿，他说道：“如果我说你的同伴并没有逃脱危险，你会怎么想。”

罗素抑制不住惊讶说道：“什么。”

厄运之主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你此刻最真实的想法我就会将他们的处境告诉你。”

罗素抿了抿嘴巴，艰难地开口：“我……想……”

在说了几个字之后，他的话越来越顺，越来越直白。

“我在想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摆脱了危险才对。”

下一刻他说了第二句话。

“如果他们能够摆脱危险就好了。”

罗素的眼神有些迷茫，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于此同时我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这情绪虽然小，虽然我在拼命抑制……但是这情绪依旧存在。”

他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虽然我不想承认，这情绪无法抑制它在内心涌出。”

“我在想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会死在这里……我还想……”

厄运之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说道：“我最大的乐趣是记录下内心有着负面想法但是依旧会为同伴付出生命的人，他们的想法和那些内心满怀愧疚希望自己同伴能够获救，现实中会背弃自己的同伴的人。他们所做的反面在他们灵魂中存在的剂量到底有多少是世界上最为滑稽也是最为有趣的事情。”

“当然我的目的不是简单地嘲讽他们，他们所做所为或许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这无可厚非，又或者是抑制了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想法，为同伴献出自己生命，这人类称为高尚。”

“人类能够抑制自己自私的念头，付出与交换，然后组成社会直至组成现在的王国，实在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虽然伟大这个词在我的嘴中说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如果我想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人能阻止。”

“当然组成王国之后的社会掩盖了很多天性，这些天性或许是善的或许是恶的，无论是哪样的都被掩盖在层层掩饰之下。只有在遇到厄运的时候，才有可能展现出来。”

“或许你觉得我这些行为也是一种恶趣味，但我想告诉你人类一般只有在遇到天灾之后才会显露出这些天性。而诞生于人类观念，为世上所有人类带来厄运的我又何异于天灾。既然你们遇到灾难的时候回推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在遇到我之后可以说：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有人类的思想，而对我有所苛求吗……对了，没有人类思想的天资你们也会咒骂，我们先跳过这个话题吧。”

“然后从什么地方开始呢……先从行走的天灾开始吧。”

“不知道谁给了我们这个贴切的命名，我还是十分认同他的看法的。”

“然后就是你的问题……你对厄运这个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厄运之主已经问过一遍，所以罗素在听到之后完全摸不到头脑。

“我说的是你对你最初遭遇的厄运有什么看法？”

罗素惊愕莫名。

“我说的是你对被带到这个世界——这个遭遇有什么看法？”

罗素豁然抬起头，脸色不停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