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都誓了,两人显得有些讶然,莫盛图诧异道:“你真的是散修?”
“二位为何不相信我是散修?”苗毅对此也感到有些好奇。{uu234}
张树成看着他后背的大剑,微微摇头笑道:“苗兄背上的这把剑,只怕不是一般散修能有的。”
苗毅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背负的剑引起了别人的怀疑,想想也是,这把剑削铁如泥不说,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想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都难,当即笑道:“此剑乃是偶遇一位前辈,送予我防身的,并非是来自什么名门大派,两位多想了。”随即招呼二人继续吃东西,吃饱了好上路。
张树成和莫盛图相视一笑,也没有再问什么,但是看那样子,似乎对苗毅的话仍有所怀疑,他们压根就不相信随便偶遇个什么前辈就能送出如此贵重的东西。
酒足饭饱后,苗毅结账,三人出了酒楼骑上伙计牵来的马,慢跑出小镇,方快马扬鞭向西沿着官道驰骋而去。
苗毅初出茅庐,精神状态显得有些亢奋,一路在前领跑,张树成和莫盛图交换个眼色,稍稍放慢了度,渐渐和前面的苗毅拉开了距离,这才有了避开苗毅交谈的机会,渐渐靠近了并肩奔跑。
张树成盯着前方畅快奔跑的苗毅,微微偏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背上的那把剑应该是一把纯金精打造的剑。”
“没错,我也看出来了,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晶币才能锻造出这么一把大剑。”莫盛图眯了眯眼,有些想不通的摇头道:“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还未踏入品级的修为,竟然就敢背负着金精长剑招摇过市,胆子倒是不小。”接着回头看来,“不知道张兄有什么打算?”
张树成嘿嘿一笑:“你我恐怕穷其一生也赚不到这把剑的钱呐!只是这家伙的来历恐怕不简单,万一招惹上惹不起的人,搞不好要丢了你我的性命。”
“张兄说得在理。”莫盛图哼哼两声道:“不过这倒不是我担心的,看这家伙的谈吐,明显是初出茅庐没什么修行界的经验,找个荒郊野外无人的地方,谁又知道是我们干的。我担心的是,你我和他的修为都差不多,他有金精剑在手,怕是还有什么其它的倚仗,一但动起手来,搞不好你我反倒要吃亏。”
“莫兄上次买的断肠散好像还没用完吧?”张树成有些诡异的笑道。
“张兄果然眼尖。”莫盛图冷笑笑,压低了嗓音,“老规矩,事成后,好处一人一半。”
“这是自然,找个稳妥的机会下手。驾!”张树成马鞭朝后重重的一抽,迅向前追去,莫盛图随即扬鞭直追。
从二人的交谈中可以看,苗毅误交损友,已经让自己陷入了危机。而听两人话里的意思,杀人越货的事情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干。
事实上,散修在修行界和凡人中的江湖流寇没什么区别,大部分的修行资源都被六圣门下所霸占,他们为求生存,免不了要干些不择手段的事情,只是有些人还守些底线,而有些人则是丧心病狂。
不过他们也低估了苗毅,苗毅虽然没有修行界的经验,但是一些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有的,对初识的人哪能没一点防备,闹得几天下来,两人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又摸不清苗毅的底细,不敢贸然强行动手。
一路之上,每逢天黑途径村镇时,三人必要停下歇脚,没有遇见村镇时则继续赶夜路,只有马匹实在倦得不行了,才会露宿荒郊野外。
而每逢打尖歇脚住店吃喝,到了结账的时候,张树成和莫盛图都会无意的避开,到了后面干脆就直接恭维苗毅是有钱人,让苗毅去结账。苗毅无心在这个问题上辩解什么,心想我没了钱的时候,自然就到了你们掏钱的时候。
然而苗毅越是大方,两人也越是认为苗毅有钱,仿佛吃他的是天经地义,吃喝嚼用的时候,差点的东西不屑一顾,尽挑好的点。
这样一来,苗毅那点钱根本就抗不了多久,同时养着三个人,不到半个月,身上剩下的六千多白币就折腾得差不多了。于是苗毅坦荡的翻开了自己的钱袋子给两人看,抖搂着几块白币,笑言道:“接下来,恐怕是要靠两位兄弟接济了。”
两人若无其事的相视一眼,莫盛图更是哈哈摇头道:“苗兄这是在讽刺我两个穷人呐!”扬鞭纵马而走,张树成也是笑着离去,两人压根没接他的话题。
苗毅也不以为意,提醒过就行了,抱着这个话题不放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这天临近天黑,途径一个村庄,三人拐马闯了进去,找到一个农家大院,说是大院,其实就是用泥巴土直接垒起的院墙。苗毅下马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位大婶,苗毅面色和善的表明了要借宿一宿的愿望,大婶面有难色,但见三人骑马背剑不是普通人,加上农家淳朴好客,遂有些惶恐的把三人请了进来。
指引着三人在牲口栏前栓好了马,一个小孩跑来好奇的看着三人,又围着三匹大马羡慕不已,大婶赶紧把小孩给拉扯开了,把三人请进了正屋,又唤来媳妇为三人上了大碗的热茶。
媳妇颇有几分姿色,却是典型的农家妇人打扮,面对三位陌生的男子,上了茶就腼腆的离开了。
正堂供奉着魔圣云傲天的神龛,三人看了眼也不以为意,一路上这样的神龛看得多了。快到饭点了,苗毅看到张树成在院子里和那位大婶说了点什么,大婶默默点了点头离开了,随后便见这家的小媳妇在院子里捉老母鸡,牲口栏那边也传来了赶羊的声音。
等苗毅走出正堂到院子里看究竟的时候,恰好看到张树成在牲口栏外手起剑落宰了一只养,边上那小媳妇也已经杀了鸡在烫着滚水拔鸡毛。苗毅走了过去皱眉问张树成道:“你这是干什么?”
张树成擦掉了剑上的血迹,收回剑鞘,不以为然道:“这几天一直在路上,也没好好吃上一顿。”他见苗毅似乎有些不高兴,笑言道:“不让他们家吃亏,到时候给钱就是了。”苗毅听了也就没说什么。
当整个村子彻底被夜色吞没后,大婶从灶房里端来了香喷喷的炖肉摆上桌,这家的小媳妇摸着黑不知道从哪里弄了酒来招待客人,大婶接过酒站在一旁给三人斟酒待客。
小孩咬着指头在门外偷看,貌似有些嘴馋,苗毅见了让他们一家三口也坐上桌一起吃,大婶却是不肯,小媳妇也把儿子拉走了。苗毅想想也是,没看到这家的男人,冒然让这家的女人陪桌传出去在乡里乡间的也不好听,就没勉强。
莫盛图可能也想到了这点,问了这家男人的事情,大婶说丈夫和儿子都出外做工去了,只剩下她们祖孙三个看家。
酒足饭饱后,大婶收拾了客房,拿出了存放在箱子里的红布被子铺床。苗毅曾经和俗世的凡人接触得多,深知这些荒僻村落家的家境都不会太好,看样子铺床的被子怕是新人结婚时的被子,大喜过后舍不得用,就存放了起来,一般不把旧被子给用得没法用了,新被子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用的。
三人的修为虽然不高,但就算是寒冬腊月的日子,也没有盖被子的必要。苗毅让对方把新被子收起来,大婶却是死活不肯怕怠慢了贵客,苗毅也拗不过她。
结果后来新被子也没用上,张树成和莫盛图盘膝而坐,苗毅倒是和衣而睡,却也没盖被子。
深夜,莫盛图忽然起身下了床,打开门出去了,没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一阵骚动,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下,在修士的耳中却是清清楚楚,能听出有这家小媳妇不敢高声语的惶恐声。
盘坐在榻上的张树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苗毅眼睛猛的睁开,弹身直接下了床,张树成睁眼看到他出去了,还当他也急不可耐和莫盛图一般心思。
然而紧接着听到院子里传来苗毅的低喝声:“姓莫的,你想干什么?”还有长剑拔出鞘的声音。
张树成一惊,也迅闪了出去,落身在院子里一看,只见莫盛图一手夹着那小媳妇,另一手正捂着那小媳妇的嘴巴,不知道要带去哪里,小媳妇满脸的惶恐神色。而苗毅一脸寒霜,手中的大剑已经拔出了鞘,正指着莫盛图的胸口,稍有不对便会让后者血溅当场。
“姓苗的,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关你什么事。”莫盛图一脸阴霾道。苗毅手一挺,剑锋顶在了莫盛图的心窝,声音低沉道:“再不放下她,你就是一个‘死’字。”
莫盛图瞥眼了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的张树成,顿时咬牙道:“别忘了你只有一个人,还不知道是谁死。”脚步微微后退,想找机会脱险。
谁知苗毅看都不看身后一眼,完全当张树成不存在,手中剑跟着顶进,剑尖已经捅破莫盛图的衣服,一点剑尖插进了莫盛图的胸口,鲜血开始外流。苗毅冷哼道:“那你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