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枢不好说他们兄弟之间的事,若夏侯拓不在世还罢,他肯定要站在夏侯令这个家主这边对付曹满,关键夏侯拓没死,他现在搞的夏侯家手足相残不合适。
夏侯令没让他对三爷的事发表意见,卫枢自然也就回避此事,问道:“老爷,妖僧要那血莲干什么?”
夏侯令摇头:“牛有德找我打听这事,我起先也不知道,我只问他手上有没有妖僧讨要的那东西,他说早就被他给用掉了。既然是妖僧想要的东西,我回头立马查了一下,结果还真被我查到了,终于明白了妖僧为什么要那东西。”
卫枢精神贯注地问:“为什么?”
夏侯令看着他徐徐道:“说到血妖卫总管可能了解不多,但是有一人想必卫总管有所了解,我查到的记录上那人死的时候卫总管好像在场。”
卫枢愕然:“谁?”
夏侯令淡然:“血妖会施展血魔大阵,难道卫总管还联想不到是谁吗?”
卫枢愣了一下,皱眉道:“难道是血魔老祖?从那三尾妖狐的话来说,血妖是血魔老祖的后人不错,这事和血魔老祖有什么关系,我当年奉命…”声音忽猛然一顿,眼睛瞪大了几分,“难道是传说中血魔手上的神草?”
夏侯令平静道:“我看到的记录是,血魔对友人炫耀,说是机缘巧合下从星空深处采到了一株神草,说是只要三魂七魄不灭,那株神草就能助人重铸血肉之躯,三魂七魄融入可让死人重生,恢复原来模样。老爷子闻讯后命你追查此事,结果等你赶到时已经晚了,血魔已经落在了天行宫的手上。”
卫枢思索了一下,点头道:“没错,的确是有此事,我赶到时天行宫的人正要杀血魔,我讨了个面子,将血魔要到手审讯了一通,逼问神草的下落。然而血魔说根本没有什么神草,若真有什么神草又岂会对外炫耀,我用尽刑讯手段,他招出的也就是这些,我当时想想也是,他若真有神草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对外炫耀岂不是自寻杀身之祸。没问出什么结果我就把血魔还给了天行宫处理,难道…”
夏侯令颔首:“很明显,无风不起浪,神草应该真的存在,血魔当时应该是打死也不承认。现在来看,血妖既然是血魔的后人,那血魔的心态也能理解,神草在他后人手上,他说出来也活不了,还有可能连累自己的后人,遂死不承认,那株神草最后才传到了血妖的手上,然后被牛有德给得手了。”
卫枢若有所思地慢慢点头,“血妖应该也不会对外提起这事,牛有德就算得手了不知道得手的是什么东西也正常,但是血妖人落在了妖僧的手上,凭妖僧的手段她没办法不说实话,假的糊弄不了妖僧,而妖僧既然笃定了神草在牛有德的手上,那么这神草就真的存在,不会有假!”
夏侯令吐出一口气道:“现在你应该明白妖僧为什么要那东西吧,妖僧想要借助神草重铸肉身,我岂能让他如愿,若真让他得逞,将是我夏侯家族的浩劫,我夏侯令将成为夏侯家族的千古罪人!”
卫枢皱眉道:“老爷刚才说牛有德已经将那神草用掉了?”
夏侯令嗤笑一声,喝了口茶,爆了句粗口,“用掉个屁!我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可能被他糊弄过去了,他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连有什么功效都不知道,用来干什么?药能乱吃的吗?何况还是血魔阵里的东西。但连妖僧都索要的东西,他肯定意识到了东西的价值不凡,所以才找我打听,说用掉了十有**是借口,想摸清东西的价值才是真。”
卫枢缓缓点头,问:“老爷有什么打算?”
夏侯令:“妖僧对这东西肯定是志在必得,正好当做诱饵将其给诱出,一举将妖僧给除掉!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幽冥总督府,找牛有德好好谈谈。”
卫枢:“牛有德若是不肯交出来怎么办?”
夏侯令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他,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好捅给天庭知道,让青主等人逼他交出来。不过这东西还是要尽量掌握在我夏侯家族手里,哪怕不能诱出妖僧,也要亲眼看到将它给毁了,决不能落到妖僧手中。你安排一下,先不要惊动牛有德,咱们来个突然拜访!”
“是!”卫枢点头应下,主子亲自斟的茶不好不给面子,端起茶一口饮尽,这才迅速起身离去。
出了禁园,卫枢迅速去了自己屋内,躲如暗室,摸出星铃联系夏侯拓,如此重大的情况他必须得及时上报。
夏侯拓那边似乎消化了一下消息,好一会儿才回复他:卫枢,幽冥总督府你就不要去了。
卫枢奇怪,问:为何?
夏侯拓:没有为何,你找个借口避开,就说下面可能查出了一些妖僧南波的蛛丝马迹,需要亲自去处理,幽冥总督府那边让老二自己去就行了,你来我这里一趟吧。
卫枢立马意识到有什么重要事情安排,否则老爷子不会轻易召自己过去。
然而让他无语的是,老爷子教给自己的理由是不是太滥了一点,查出了妖僧南波的蛛丝马迹?回头夏侯令肯定会高度关注,问起来自己怎么圆场?
不过他知道夏侯拓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这样说,就必然有这样说的理由,当即回复:是,老奴明白了!
次日,卫枢帮夏侯令把行程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后,上报了个理由回避同往幽冥总督府。
夏侯令一听可能查出了妖僧南波的动向,自然是没有阻拦卫枢离开,这不是小事,严令卫枢务必弄清楚。
卫枢先夏侯令离开了天翁府。
江畔街道繁华,酒肆林立,更有倚翠偎红,街头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手上提了酒菜的卫枢从街头人群中走出,站在江岸,目光扫过停靠一排的船,锁定了一艘桐油打磨光亮的渔船,看到了盘坐在船头渔翁打扮的夏侯拓,快步下了台阶。
见到他,夏侯拓松了揽绳,待到卫枢上船,夏侯拓已经摇橹驾船离开了岸边。
看着驾轻就熟的渔翁,卫枢苦笑。
不过还别说,修行中人以渔翁的方式混迹凡间的确是最好的掩饰之一,既不用担心周围人生老病死就你一人老不死,又可混迹俗世人群,独来独往,哪里是岸想靠就靠过去溜溜,不像其他身份老是要更换。
船歇江心,夏侯拓放手了走来,卫枢已经酒菜拜访好了,对坐在对面的夏侯拓道:“老爷,您指定要的河鲜。”说罢帮他倒酒。
夏侯拓提起筷子夹了只小虾入嘴咀嚼,又闷下一口酒,咂吧嘴道:“老二烹制河鲜的手艺不错,今后怕是没机会再能尝到了。”
卫枢微微一笑,以为他指的是因为假死不能在二爷跟前露面。
“他已经去了幽冥总督府吧?”品尝着河鲜的夏侯拓问了句。
卫枢:“抵达这里之前,家里传来消息,二爷已经出发了。”
夏侯拓淡淡问道:“他去那边事前没联系一下老六打听一下幽冥总督府的情况?就这样冒然去了?”
卫枢:“联系过了,但是六爷那边不知什么情况,暂时联系不上,老爷,你的意思是?”
夏侯拓停了筷子,忽露苦笑神色,看着盘里的菜,摇头叹了声,“老二啊,空有手艺,却没脑子,已经给了他机会,他却非要跑去送死,你们呐,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哎!”
送死?卫枢悚然一惊,“老爷,此话从何说起?”说着就摸出了星铃要联系夏侯令及时提醒。
夏侯拓手中筷子一指他手中星铃,摆了摆,挥了挥,示意不要动那个,收起来,问:“还记得你上次为何来找我吗?”
卫枢硬着头皮收了星铃,思索了一下,道:“记得,二爷出手扳倒了嬴家。”
夏侯拓唉声叹气道:“你说老二被牛有德牵住了鼻子,担心老二吃亏,你说牛有德对上老二太过气定神闲了,似乎有什么后手。”
卫枢连连点头,“老爷当时说牛有德的确有后手,说‘牛有德身在幽冥之地对上老二能如此气定神闲’便打住了,奴才问老爷,但老爷不肯说。”
夏侯拓摇头又是一声叹,“我没说吗?我说老二以扳倒嬴九光的方式在家族内部立威的算盘怕是白打了,我说老二相当长时间内都别想得到他那些兄弟的支持,我说老二那些兄弟不扯他的后腿都是好的,我说牛有德身在幽冥之地对上老二能如此气定神闲…说的还不够多吗?你现在觉得老三和牛有德的关系如何?”
卫枢还在思索他前面话里的意思,被后面一句话一点,一惊道:“老爷那个时候就知道三爷和牛有德勾结上了?”
夏侯拓慢吞吞吃菜,“你们呀,后知后觉,现在才知道老三和牛有德勾搭上了不觉得晚了吗?牛有德已经利用老三成功争取到了时间,将麾下人马整顿完毕,将幽冥之地牢牢控制在了手中,现在幽冥之地已经不是老三说的算了,最佳打压的机会已经错过了,再提这个已经没了意义。我再问你,老三因何会和牛有德勾结到一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