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袅记之潜龙渊 349.明言处境弃偷生

待他回身，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少离星君刚要解释，却听到她说:“你方才为何如此疾言厉色？”

少离星君的脸瞬间僵住了，欲言又止。

她又道:“你，你去见过阿耶了？”

“玄女，进去说吧！”

她急切的跟在少离星君身后，待坐定后，见他久未言语，再次追问道:“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还请星君言明！”

“你阿耶一心求死，不愿回昆仑去。”

她的眼泪不经意滑落，声音哽咽的确认道:“阿耶当真如此说的？”

“你不问他为何会如此吗？”

她紧咬着嘴唇，垂下头来，攥着拳头极力隐忍着说道:“是怕连累我们吗？”

少离星君叹道:“昆仑之事我也有耳闻，形势错综复杂，你阿耶身为山神，逃不开守护之责，再遇此等状况引天君震怒，恐怕你们都在劫难逃。”

“天君怎能如此的不讲道理！”

“玄女，不可胡言！”

少离星君警觉看向四周，眉头紧锁的出言喝道。

“今日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阿耶的一番苦心，也莫要辜负了他的苦心！”

她这才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之感，手不住的颤抖，心中悲愤交加。

“不知该不该告诉你，上回与你同去探望之时，他就求我赐他一死。”

她猛然起身，少离星君正要拦她，却见她正对着门口行叩拜之礼。

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少离星君的脸上露出一丝动容和怜悯。

待她礼毕起身，他收起本不该有的情愫，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觉得我应当帮他吗？”

“你会如何帮他？”

她的目光沉寂而失落，仰头的瞬间，眼里再无半分波澜。

“以他如今的状况，受尽八十一道天雷极有可能灰飞烟灭，如今承了一半，倒也算是苟延残喘。只是，不知他还能撑多久！”

她的眼睛通红，心中也似有一团火。

“你可否给他一个痛快？”

少离星君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瞒你说，我也有此想法，只是方才未敢言明，怕……怕你受不住。”

她屏着呼吸摇了摇头，半晌才应道:“终究是我食言了，我还是没能带他回昆仑。”

“怎么会是你的错，这偌大的天界岂能由你我说了算！”

也许他的宽慰并未到达心底，她蹙着眉头，只觉心痛至极。

“就这两日了，你不便露面，我会替你跟他好好道别的！”

“好！”

她捂着脸，突然哭出声来，身子也随之颤抖。

那凄然的哭声如同淅淅沥沥的细雨落在他心上，他的心揪紧了，感受到一丝从未有过的悲痛与恐慌。

“你有话要留给他么？”

她奋力摇头道:“我不想他去了都还念着我们，来世将我们都忘了才好。”她哽咽得说不下去，略微停顿后，才道:“就做一个散仙也好！”

“玄女！”他初次动容的唤她，话到嘴边，却再也无法多说一个字。

她的目光涣散，望着他的脸，凄楚道:“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很快就会过去的，我答应过你阿耶，只要你在离忧宫一日，我都会护你周全！”

少离星君所能想到的宽慰之言，只剩下阿耶的嘱托。

她的耳边也好似响走阿耶的声音，脑海中不禁有了阿耶将她托付给少离星君的画面。

“我相信，你不会食言，断不会如我这般背弃承诺！”

“玄女，玄女！”

他摇晃着她的胳膊，不喜她在悲痛中沉沦。

任凭少离星君如何让她振作，落在他脸上的目光都是淡淡的，此时的她更像是毫无知觉的木偶。

少离星君这才觉得自己错了，兴许自己不该贸然告诉她这一切，又或许原本就该不管不顾、悄无声息地将她送回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