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之内,半藏依旧跪坐在榻榻米上,手中捧着一份卷轴。
弥彦三人就这样被晾在一边,站着如喽。
这已经不是双方第一次见面了,那年木叶三忍和半神厮杀,处于战场边缘的弥彦等人,就曾被卷入那场大战。
如果不是长门突然爆发,他们也许那时候就凉凉了。
也是那天之后,弥彦才知晓长门特殊的能力:当血量低于一定程度时,战斗力由战五渣,飙升到崩碎探测器的地步。
当然了,这种能力并非长门独有,远在阿斯加德,一个拿着小锤子的男人,也有类似的被动。
只不过那个男人是想爹模式。
“所以,诸位来找老夫究竟有何事?”
半响后,半藏终于开口了,但他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卷轴,没有放下的意思。
轻视之意,不言而喻。
但弥彦没有生气,好脾气的一步上前道:“希望半藏大人能够停止发动战争,雨之国已经经受不住摧残了。”
半藏微微皱眉,但没有说话。
弥彦咬咬牙跪在地上,恳求道:“拜托了,我不想再看见雨之国陷入战争,不想看见民众遭受战火,不想再看见无数孩子变成战争孤儿。
求您了!”
半藏终于将目光收回,放在了黄发少年身上。
“然后呢,如果我停止战争的话。”
“然后,平定雨之国的战乱,发展民生,解决盘踞的流浪忍者势力……我们晓,会全力帮助您!”
弥彦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些都是他和长门等人私下里讨论问题,也是雨之国看得见、摸得着的难题。
半藏有些失望,他并没有听见自己想要听的东西。
他之所以接见弥彦,是因为他以为这些人,带着木叶的意思前来。
所以,半藏波澜不惊再次问道:“然后呢?”
“然后……”弥彦一时语塞。“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你觉得够吗?”半藏瞥了一眼弥彦,意味深长道:“你知道木叶和我签订的战败协议吗?”
“略有耳闻。”
以前知道的人并不多,但随着五影会谈的召开,木叶第二次忍界大战和战败国签订的协议,也逐渐流传了出来。
半藏放下手里的卷轴,沉声道:“在协议里,我们光是赔偿金,就要偿还木叶二百年,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除此之前,雨之国内最大的六处矿山,都由火之国开发;火之国进出口货物缴纳的税款,雨之国需与之商定;雨隐村忍者的任务范围,不能超出雨之国境内……”
“在这些重重枷锁之下,你还觉得够吗?”
弥彦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木叶竟然会如此羁縻雨之国,在自来也老师嘴里,木叶一直都是很好的村子。
弥彦一直都很向往。
“可是那也……”
“那也不能发动战争,是吗?”半藏直视弥彦,声音中透过一丝威严。
“不发动战争,怎么摆脱枷锁?连砂隐村和岩隐村都只能走战争的路子,才能转嫁国内矛盾,你觉得我们区区一个雨之国,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可是这些……不正是因为您发动第二次忍界大战,才招致的恶果吗?”弥彦反驳道。
“大胆!”站在角落里的风间呵斥道。
屋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半藏摆摆手,拦下自己的部下,面朝弥彦平静说道:“你以为雨之国一切的祸根源于我?”
半藏轻笑一声站起身。
“曾几何时,我也是如你这般天真,以为彻底统一雨之国,这个国家就能走向和平与富强。
但我错了。
雨之国位于三大国的交界处,国土面积太小了,缺乏必需的生存空间和足够的自然资源。
如果想要发展起来,战争是解决生存空间的唯一方法。
风之国、土之国和火之国,这些大国我们基本上都惹不起。
但如果说是小国的话,鸟之国、川之国和草之国,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当我稍微有些举动的时候,周边的大国,就会开始敲打和干涉雨隐村。
为了突破这个桎梏,所以我才决定参与第二次忍界大战。
但后来你们都知道了,雨之国战败了,而且还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半藏叹了口气,如果说侵吞小国是他的第一次尝试,那么第二次忍界大战,就是第二次尝试。
但都失败了。
“从那时起我就明白,忍界真正的万恶之源,是五大国,是千手柱间,不是我半藏!”
“千手柱间建立一国一村制度,从那时起,忍界就形成了以五大国为首的政治格局。
在五大国之间夹杂着零星小国,这是他们刻意为之,就是为了在大国和大国之间留以缓冲,也是为了吸小国的血。
作为既得利益者,这些大国不会允许这种地缘政治格局发生改变。
而雨之国想要和平,想要发展,永远是痴心妄想!”
半藏的语气低沉,句句尖锐。这就是小国的悲哀,他们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手上。
弥彦哑口无言。
他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他以为雨之国和平了,国家自然会富强下来。
什么人与人之间只要能够相互理解,就可以实现真正和平……这些曾经深信不疑的信念,似乎都在崩塌。
半藏重新坐下,瞥了一眼三人问道:”我再问一次,弥彦你是带着木叶的意思来的吗?“
“半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三个不是自来也的弟子吗?”
“我们是自来也老师的弟子,但今天来这里,却和他、和木叶无关,我们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来的。”弥彦有些魂不守舍,但还是如实回答。
半藏有些失望,顿时就没了谈话的兴趣。
晓算什么,一个只有不到百人的组织,半藏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之所以抽出时间接见弥彦,就是想通过弥彦,将自己意思传给木叶:
雨之国可以不战,甚至可以直接投降,但必须将第二次忍界大战签订的协议彻底抹掉。
但现在看来,他纯属想多了。
“我的话言尽于此,老夫并不想战争。”
半藏捧起茶杯,啜了一口,随意道:“各位是自来也的弟子,与其在外这里浪费时间,何不去劝说木叶,让他们将雨隐村的协议一笔勾销?”
“如今前线指挥官是木叶雷光,他可是大蛇丸的弟子,以大蛇丸和自来也的关系,或许会听你们的,也不一定呢?”
……
弥彦走了,带着长门和小南。
如绸缎般的红发,遮挡了长门大半个脸,半藏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如他所言,晓实在太小了,如果不是以为弥彦等人背负着木叶的指令,他根本不会接见。
对于弥彦等人,半藏也无意出手,只不过是三个半大的孩子,这点气量,他还是有的。
“大人,他们已经离开了。”风间推开门半跪在地面上。
“你怎么看今天这件事?”半藏问道。
风间想了想说道:“应该确实和木叶无关,弥彦他……只是单纯的天真。”
半藏眉头一皱。“你同情他们?”
风间连忙低下头,否认道:“绝对没有,属下只是觉得这些人始终是雨之国的忍者,未必不能收为己用。”
“三个人就敢前来,胆识确实不错。”半藏冷笑道:“但政治上太过天真,还是自来也的徒弟……我不敢用啊。”
风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背部。
他刚刚确实同情了弥彦,觉得晓也着实不易,为了雨之国东奔西跑,谁曾想只是稍微说了一点好话,就被半藏听了出来。
半藏看着风间有些索然无味,他虽然威严渐盛,但还没有苛责到如此地步。
“且监视着吧,年轻忍者喜欢用天真的心去面对问题,做事往往一腔热血,不顾后果。
但也容易被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
风间心中凛然:“您的意思是?”
“如果发现可疑人等对晓有物资上的支援,”半藏脸上露出笑容,“就让渡边,带着部下去把物资劫掠过来。”
渡边是雨隐村叛忍,但其实还是效忠于半藏。
雨之国的势力太过于复杂,有周边小国的忍者,还有五大国的忍者。
半藏是雨之国的首领,但正是因如此,很多时候他没法下手,太多眼睛盯着他。
于是,他暗地里就培养了一个势力,专门来干黑活,平时劫掠一下五大国的商人,还有那些本来属于半藏、却被割让的矿藏。
“属下知道了。”风间领命之后,然后退了出去。
看着部下离开,半藏也没有看自己的卷轴,而是神情陷入恍惚。
这次……会能获胜吗?
还是会将雨之国推向更深的深渊?
……
……
(日常卡文,就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