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关你的事情?”明溯仰首看天,悠悠地言道:“本来那公孙瓒可是想将你们二人抓了回去,当场处死,杀鸡儆猴的,奈何本侯爱才,便以五百把精制长刀作为交换条件,换得了你们的性命。现在你想要自由,把这笔账先还上再说。”
“还……”赵云苦着脸追问了一句:“不知道应该多少钱银?”
虽然说觉得对方这代价也花得足够大了,可毕竟是为了自己,所以赵云也不好争辩甚么。至于明溯是否真的花了如此大的代价,依照对方的身份地位来说,想必是不会在这等小事上来诓骗自己的。
“你自己看看吧。”明溯没有回答这句话,却是将手中的长刀倒转,很大方地递了过去。
二人接过屠龙宝刀之后,好生赞叹了一番之后,又跑了旁边嘀咕个不停。明溯倒也不怕赵云拿了自己的长刀跑了,反正根据先前了解的情况,他家中还有一个老母,如果真的看走了眼,那么只能说自己眼光不好……也就是花了大代价看清了一个人的品性吧。
商量了半天之后,二人终于转了回来,那夏侯兰紧紧地握住长刀,小心谨慎地将二人商议的意见提了出来:“若是……这把刀送给我做兵器,那第三个要求可以作罢。”
在二人眼中,既然明溯能够大方得去用五百把长刀交换自己的性命,那么区区一把刀自然并不放在心上。当然了,像夏侯兰如此爱刀之人,一见这刀自然是喜不释手,恨不能拿性命去将那五百把长刀再换回来。
明溯好笑地看了夏侯兰半响,方才提醒了一句:“你有没看到那刀身上的血线?”
先前二人艳羡地看了许久,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见明溯提醒,便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这把刀出炉的时候,阴差阳错饮了我一半的鲜血,所以与我心灵相通……倒不是我不舍得,只不过这刀到了你手中,无异于明珠暗投,再也发挥不出原先的威力了。”明溯耐心解释了一下。
那夏侯兰随手挥舞了几下,发现果然如同明溯所言,虽然说招式上面并无甚么两样,却总也觉得变幻招式,或者运用力道的时候有些迟滞的感觉。
其实,这也是明溯故弄玄虚,虽然这刀自己也确实养了几年,得心应手异常,人刀之间亦是建立些许默契,可却是不像他形容得如此神奇。
只不过这刀打造的样式却是完全按照后世唐刀以及明溯自己的使用习惯修改出来的,夏侯兰自然不清楚其中的握法以及运力的方向,感觉迟滞也就十分正常了。
得知长刀秘密之后,虽然说心有不舍,可毕竟使用起来不顺手,夏侯兰只得怏怏地将长刀还了回来,却还是纠缠着明溯要把定制的兵器。
明溯本来还准备为他定制一把合适兵器的,不想旁边典韦却是突然瓮声瓮气地提醒道:“这小子擅长走刚猛路线,我看那关羽镔铁所打造的青龙偃月刀就比较合适。”
青龙偃月刀?一听这个极其拉风的名称,何况还是镔铁所制,夏侯兰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就连明溯解释说这把刀暂时还在一个老对手,而且还下落不明人手中也不管了,连连兴奋地喊道:“我就要这青龙偃月刀了!”
反正自己与关羽之间总要作个了结的,明溯想了想,便也不再打消夏侯兰的积极性,直接应承下来只要抓到那关羽,其兵器便归夏侯兰所有了。不过在此之前,最好夏侯兰还是先想个式样,打造一把备用的兵器先用起来。
对于明溯的好意提醒,夏侯兰自然是满口应了下来。其实,先前赵云提出三个条件也仅仅是二人全部输下阵来,面子一时之间有些卸不下来,心中有气,所以刻意为难了一下。
若不是去年赵云兄长意外身亡,公孙瓒军中规矩又是极重,实在请不了长假,二人也不会无奈地选择去当这个逃兵。
明溯毕竟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代表朝廷,自身势力又比较大,在他麾下效力,除非是脑子被门夹扁了,否则的话,让二人选择背叛,那简直是不想让自家家眷活命了——不要忘了,那第一个条件可是将家眷迁入明溯的治地。
虽然说中间有些小波折,可毕竟还是有惊无险地招揽下了二人,明溯心中十分畅快,便亲自陪着那赵云回去见了一下其老母,拜见了一番之后,便吩咐典韦留下来帮助二人收拾一些简单的随身物品。
至于其他的锅碗瓢勺,破柜子烂案板,这些东西明溯也看不上眼,那赵云自然明白自己没必要这么小家子气,便索性就连院子都一起送给了邻居居住。
赵云的老母也是一个极为注重汉室传统的人,得知了明溯的身份之后,心中已经是情愿儿子追随于他了一大半,令她感激得恨不能将儿子的命立即卖给明溯的是:这个朝中的大官,堂堂的侯爷竟然毫不见外地握住自己枯萎得如同老树皮一般的手,热心的问寒嘘暖,言语之间更是恭敬异常。
古人总是极为重视礼节的,能够得到明溯如此对待家人,赵云心中自然也是感激万分的,所以当明溯与其商议将老母安置在何处时,赵云却是极为爽朗地言道:“既然已经追随了主公,那么一切都任凭主公做主。”
闻言,旁边夏侯兰眨巴眨巴了半天小眼睛,方才郁闷地问道:“大兄何时认他做主公了。”
“你个笨小子。”典韦正在弯腰从床下将一只沉重的柜子拖了出来,见夏侯兰一副傻样,便起身抬手在他头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灰手印。
见诸人很快便熟捻了起来,明溯便也彻底放下心来,起身告辞先去那里长家与陪伴自己前来的众人闲叙起了事情,等待那里长指挥着人杀猪宰羊,整了一席丰盛的土菜来招待自己。
这次陪了过来,虽然说来的时候坐着豪华的马车,可回去的时候只能乖乖地让出马车,换了一匹性子颇为温和的马儿,可那常山国的国相心中还是极为开心的。
一直到离开真定的地界,赵云都是欲言又止,尤其是明溯似笑非笑的几次抬眼看他之后,更是局促不安,双手不停地绞动着缰绳。
“子龙怎么了?”其实赵云现在还没有表字,明溯便索性趁兴为他赐了个字,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属下……”赵云期期艾艾了许久,方才忐忑地将自己第一次受贿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原来那国相见自己治下有人被明溯看中,招揽为亲卫,觉得面上有光,便悄悄地塞过来两颗拇指粗细的骊珠,作为贺礼,同时央求他在明溯面前多多为家乡美言。
至于其余地方官吏,见国相都这么做了,自然是有样学样,还不待诸人起行,赵云那老母所乘坐的马车,也就是国相让出来的那驾车厢之中已经塞满了各式金银财宝。
其实,这些小动作明溯早就察觉了,不过水至清则无鱼,而且赵云刚刚追随了自己,家里迁徙到陌生的地方,也的确需要一些安家费,反正人家都是送得心甘情愿,那明溯也只能让赵云收的心安理得了。
这次在真定,明溯一下子招揽了二人,那些地方官吏自然不可能厚此薄彼,鉴于夏侯兰没有选择主动与自己坦白,明溯便借着笑言暗暗警示了一下他不要藏有太多的私心。
“明律……”夏侯兰一边暗暗思量着明溯所赐予的这个表字的真实涵义,一边纳闷地想道:难道自家主公不知道避讳,怎么自己的表字里竟然还有个“明”字?
真定往北数十里便是一个叫做九门的小县,也就是常山国与中山国交接的地方,东边便是中山的无极。在这里明溯并没有停留,而是选择直接穿越县国境,直接进入了中山国境内。
当晚,诸人便宿在了无极的官亭之中。
也许是觉得先前输得太过于冤屈了,夏侯兰颇不服气地又找明溯比试了一回刀法。正好明溯也十分遗憾当时的顿悟被典韦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何况还有几式悟出来的招式也需要实战对比一下效果,便爽气地应下了属下的挑战。
也许是招式之间不连贯的因素,二人刚交手的时候,夏侯兰还有攻有守,然而等到明溯逐渐地熟悉那些灵感片段,并且将之整合成了一套完整的刀法时,夏侯兰顿时悲催地发现,自己这个陪练已经不折不扣地沦落成了活靶子。
肩背上面添加了十七八个细小的口子之后,夏侯兰猛然往后一跃,连连倒蹬十七八步,避出明溯长刀圈出的范围之后,方才忿忿地抗议道:“这不公平,等属下得到青龙偃月刀之后,我们再重新比过!”
这个时候,明溯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自然也无须再琢磨招式之间的磨合了,至于一些风格迥异的败笔,只要多遇上几回那真正的生死拼杀,定然能够迅速地弥补了进来。
二人拼斗的时候,典韦、赵云正在旁边观赏,见赵云若有所思的模样,明溯便笑着收刀转头问道:“子龙觉得这刀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