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很有些不解的神情瞧向她的主子,她的主子赶紧瞪眼瞧着她,直接开口说:“你一个小小人,别把什么样的破事,都要乱瞧在眼里。你现在赶紧去瞧一瞧正事。看一下三少奶奶那边整理如何?要不要我们去帮一帮手?”
会被身边主子派出去的人,也不会是真正的小傻子,那个小丫头机灵的快步跑走了。亭子里面的人,全当作没有听见一样的说起话。对于钟池连会这般被教训的事情,其实大家都觉得还是轻了一些。只不过大家心里同样明白,为了三个孩子,连三少奶奶的娘家人也不会直接对钟池连出手。钟池远妻子身边管事妇人笑着行了过来,说:“老太爷老夫人开恩,许三少奶奶的马车从侧门进来。”
管事妇人提及来了多少辆的马车,又提及马车上面下来多少搬运东西的小厮。大家只是微微笑听着,无一人前往看热闹。这个年,虽说有太阳,可风吹在身上,多少还是冷意深深。只不过,大家都想着连三少奶奶这一去,只怕日后无大事,轻易不会再迈进钟家这个门。钟池远的妻子眼睛微微泛红起来,低声说:“连三这几年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情,就这样,把一个好好的家拆散了。他再也寻不到如三弟妹待他这般诚心的人。”
大家沉默着,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晚了。陈氏伸手扯了扯闻春意,低声说:“你说连三爷会不会就势把外面女人和孩子接回家?”闻春意被她的话立时恶心一回。她见陈氏执意要一个回答,她肯定的轻摇头说:“我觉得有祖父祖母在,二伯和二伯母又是一个端正的长辈,绝对不会让这事坏了钟家的家风。”姜氏在旁边自然听见陈氏的话,她直接说:“那个女人是进不了钟家的家门。
那对孩子就算是连三所生,经这样一闹,同样入不了钟家的家谱。”陈氏叹息着说:“从前别人跟我说,男人被女人所迷,是分不清东南西北。我那时候很是不相信,如今我信了。”闻春意想到钟家三老爷这对夫妻。钟家三老爷曾经是钟家培养过的人。这样的人,只要是有关钟家三夫人的事情,他就是一个糊涂人。而钟池连这样的糊涂人,也算是奇葩。平日里瞧着他老老实实。行事端正不已。没想到做事就这般的懦夫。
外面的事情。他扯不清楚,家里的事情,他一样的扯不清。听他的话。他仿佛是一个难得的好人,直到现在还在可怜外面的那个女人和儿女。钟池远妻子难得的说了那么一句带有偏向的话,后面她只听着大家说话。而大房别的女人,说话就没有这么的客气。钟池边的妻子直接开口说:“我觉得连宁娘做得对,这样的男人,的确是不能再和他一块生活下去。时日长了,只怕还会把三个孩子教导歪曲。”
有人开了头,说话的人自然多起来了。钟家这一辈历来没有妾室,就是男人收一个两个通房,都只是暗地里行事,从来不敢摆在台面上来。女人们自然偏向女人,说到后来成了批判大会。闻春意是最小的弟妹,她只能在一旁接过下人们送来的热茶盏,帮着递过去给各位嫂嫂们暖暖手。等到好一会过后,总算又有人跑来报消息,连三少奶奶那边第一车货车已经开出侧门了,而后面的东西,因为她娘家来的人多,瞧着也整理得差不多。
钟池远妻子带着弟妹们前往连三少奶奶的院子,远远的瞧着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开出去,她一下停下脚步,她眼睛红起来说:“你们一个个都是在我后面嫁进来的,我总觉得大家会做一辈子的妯娌。这些年处下来,那可能没有感情。这一下子,要我去跟她说道别珍重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一个个把眼神盯住闻春意,陈氏叹息着说:“十八,这里就你跟她处得时日短,一会,那话就由你开口吧。”
闻春意连连摇头不已,这样的事情,由不得她一个小媳妇来冒头。她开口提议说:“我觉得还是由大嫂来说为好,我们大家来送她一程,总是希望她别后日子也能过得自在。”钟池远妻子很快的稳住神色,她收敛起眼里神色,说:“十八说得对,大家有缘做了妯娌,我们对她道一声珍重,是应该的。”钟池景的妻子跟着眼圈红了,她点头说:“由大嫂带头,我们每人跟她说一句话吧,但愿能宽慰她一二。”
连三少奶奶的院子空荡荡起来,连三少奶奶带着孩子上了最后一辆马车。连三少奶奶是笑着跟人道别的,还招呼三个儿女给伯母们和婶婶们行礼。然而他们上车后,车边的人,都能听见车内传来的呜咽声音,听上去,那三个孩子终是哭泣起来。他们今日从钟家行出去,他们依旧还是钟家的人,可是终究是有些不同了。钟池远妻子带着大家追了几步之后,她停下脚步,终究还是用帕子捂住眼睛,侧过身子冲着众人摆手,哑着嗓子说:“都回吧。”
闻春意的心情很是不好,她回到院子里,沉闷的用了中餐之后,才打起精神把行李又打点了一番。钟池春在申时前赶了回来,在申时将过时,才归了房里。他一脸郁闷神情坐在位置上,瞧着闻春意嘀咕说:“十八,你有没有觉得我连三哥脑子坏了啊?早晨,他堵住我说话,要我帮着他去照顾外面的女人。连三嫂带着儿女就候在他的身后,我怎么用眼神暗示他,甚至于明言,他的妻子是连三嫂,他还一再跟我说那个女人多可怜的事情。”
闻春意瞪大眼睛瞧着钟池春,原来压倒连三少奶奶最后一根绳子,与钟池春还有关系。她赶紧让钟池春把早晨的对话说得明白一些。不得不说,钟池春的脑子就是好,连同钟池连的说话语气都学得一模一样。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他猛然醒悟过来说:“十八,别是我又坏了事情。如果我直接避过去,不去跟连三哥对上话,是不是连三嫂就不会下决定,执意要跟连三哥析产分居了?”
闻春意轻轻叹息一声,她不觉得钟池春说错了话,只能怪钟池连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妻儿。而连三少奶阴也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她轻轻开口说:“池春。这事不怨你。他是兄长,你能躲他到哪里去?再说你的话也没有说错,是他的心眼已经歪了。不怪连三嫂嫂下这样的决心,眼不见心不烦。对了。连三嫂嫂说。日后见面叫我们直接称她为宁娘。”钟池春叹息不已。他一脸烦闷神情说:“祖父祖母瞧着精神就不好,我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多说话。”
他的模样,让闻春意忍不住伸手轻抚下他的头。说:“其实祖父祖母心里也明白,长痛不如短痛,要是连三嫂嫂不行这一步,只怕外面的女人还不会罢休。连三嫂嫂行了这一步,也把外面女人的路全堵住了。”钟池春伸手握住闻春意的手,说:“十八,对不起,我从前也大意了,在外面,待别人瞧着比待你还好,我让你受委屈了。”闻春意轻轻扯出手,她微微笑起来,说:“池春,钟家有一个连三嫂嫂,未必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出现。”
钟池春这一次难得的明白闻春意的话,他黑着脸说:“十八,钟家只会有一个钟池连,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跟他一样的人,你就死了瞎想的心思。”闻春意瞧着他微微笑起来,瞧得他格外的不喜起来,直接冲着外面叫嚷起来:“晚餐还没有好吗?”方成家的赶紧带人送晚餐进来,她瞧见钟池春的黑脸,再瞧一眼闻春意平静的神情,心里终是安心不下。她出去吩咐人,一个个在这些日子里,要小心翼翼的行事,轻易不要出自家的院子门。
夜了,钟池春没有去书房,他拉扯着闻春意陪他说话。闻春意原本不想搭理他,可是瞧着这些日子,他还是有些长进,也就软和下来听他东拉西扯的说着话。他说来说去,心里总是不得安宁,他狠狠的说:“十八,我跟你说,那个女人和那对孩子绝对不许进我们钟家的门,哪怕不要这个哥哥,也要保住三个侄儿女在家里的地位。”闻春意听他的话,轻轻叹息起来,说:“你这是关心则乱,长辈们那会做那般糊涂决定,钟家的人,还要不要在安城做人啊。
连三嫂嫂是绝了自已在钟家的路,但是她同时也绝了连三哥的所有后路。”钟池春眼里明显有着伤心的神情,他很是失意的说:“连三嫂待我一直不错,我执意要求娶你时,她跟我说,两个人在一处,不是看容貌和才学是否相配,而是看是不是待彼此有心。她未出嫁前,她的各方面条件胜过连三哥,她说她嫁给连三哥就是信他一辈子待她好。”闻春意轻轻叹息起来,今日在亭子里面,她也听说过钟池连夫妻的姻缘来龙去脉。
钟池春直到临睡前,才想起来跟闻春意说:“十八,我们出了节就要出行。今日大表哥来找过我,说已经联系好一块出行的镖队。还有,从明日起,我正式休假整整行装。”夜深了,人睡了,醒来,又是新的一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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