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三夫人解禁,第一日早晨请安,钟池春陪着闻春意一块去请安。一路上,他心里有所不安的提醒说:“十八,母亲心气一向大,她就是给你冷脸瞧,你瞧在快过年的日子,就让她一让。”闻春意微微笑瞧着伴在身边的钟池春,她懒得去提醒钟池春。
他和她一块去给钟家三夫人请安,瞧在钟家三夫人的眼里,他们夫妻竟然借着她的禁足事故,瞧上去夫妻感情反而比从前好了许多,对钟家三夫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刺激。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笑脸,心里安稳了许多,放松心情说:“你别怕,有我陪在你的身边,母亲在我的面前,总要给你几分面子。”闻春意听他这话,是第一次真正对他笑逐颜开起来,她笑着奉承说:“爷,那你一会在母亲面前,要多帮我说说好话,让母亲瞧着我,心里舒坦。”
钟池春连连的点头,闻春意笑着低垂下眉眼,钟家三夫人既然这般不怠见他们夫妻感情好,那么她就让她瞧得分明一些,钟池春经她一闹再闹,如今反而比从前待她举止方面显得体贴许多。闻春意在心里轻叹一声,她其实很不想跟钟家三夫人起什么冲突,只是钟家三夫人的性子,只怕不会轻易的放过她。钟池春侧目而视,瞧见闻春意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神色,他的眼神跟着暗了暗,这些日子,他让身边小厮打听了一些家事,心里多少知事了一些。
钟池春和闻春意进了钟家三夫人的房。夫妻两人给钟家三老爷夫妻请安过后,闻春意果然瞧见那对夫妻面对她时的各种不自然。她笑着退到陈氏的身侧,低声说:“嫂嫂,你来了许久吗?”陈氏转头跟她低声说:“不用紧张,我们都是刚刚到。”她笑着跟她眨眼,闻春意安心下来。钟家三老爷端着架子跟三个儿子说话,钟家三夫人温和在一旁凑趣两句,瞧着还是跟从前一般温馨气氛。
只是每个人都明白,还是有什么变了。钟池画兄弟离开后,钟家三老爷跟着抬步离开。他把孙儿们一块带走。钟家三夫人沉着脸瞧着三个儿媳妇。说:“已经到了年边,你们各自安排妥当院子里的事情,不要有什么事情不够周全,到时让我这个做长辈的人。还不得不伸手帮衬一把。”姜氏陈氏和闻春意三人连连应承下来。姜氏笑着说:“母亲。我们都按从前旧例行事,不会出什么乱子,让母亲跟着烦扰。”
钟家三夫人的目光落在闻春意的在上。她皱眉开口说:“春儿家的,你这是第一年在钟家过年,有些事情,别不懂偏要装懂,到时可不是丢你一人的脸面。春儿将来要在官场行走,可不能有一个不知事的妻子,你眼下赶紧跟你大嫂多学学,学得懂事识大体一些。”姜氏和陈氏的面色都微微变了起来,闻春意淡笑着行礼开口说:“多谢母亲教导,我在娘家跟大伯母和大嫂学过管家,知道有家里有旧例可遵守时,用不着自作主张。
当然,我遇事时,会多去请教两位嫂嫂指点。”闻春意面对这样的钟家三夫人心里反而安稳下来,至少她的反应在正常范畴里面。陈氏笑着搭话说:“母亲你安心吧,我瞧着十八不是一个笨人。这几个月下来,她把自家院子打理来不错。”钟家三夫人非常不悦的抬眼扫了扫陈氏,她觉得这个二儿媳不是她主动为儿子挑选的人,所以时不时就会象生了反骨的人,就会做一些让她心里不舒服的事情。
姜氏在心里暗叹一声,两位弟妹将来不用奉养父亲母亲,自是可以由着自已性情来。她笑着开口说:“母亲,已经是年边的日子,就让她们两人早些散去,各自去安置院子里的事情,我留下来多陪母亲说一会话?”钟家三夫人听姜氏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安慰,禁足的这些日子,大儿一家人还记得在院子门外给她请安,她习惯成自然的忘却钟池南和钟池春两家也常隔着院子门给她请安的事情,在她的心里面,此时只记得钟池画一家人的孝顺。
陈氏和闻春意两人出了钟家三夫人的院子门,陈氏轻舒一口气,对闻春意说:“十八,你这些日子一定要当心,母亲对你没有出了那口心头闷气,她绝对不会轻饶你。当日,母亲就是那般的冲着我来的,她容忍我生了儿子,在我娘家人面前直接说孩子长得不象我们两人,拾的都是我们夫妻的短处。把我母亲和嫂嫂气得头上都要冒烟,可瞧在我的面上,还是不得不忍下来。”
闻春意听陈氏提及旧事,她一脸无语表情向着她说:“嫂嫂,你娘家人就没有提点母亲一二,那可是她的亲孙子。”陈氏笑眯眯的瞧着她,摇头说:“我母亲后来跟我说,由着她去,她心里那一口闷气,就这般发作出来,反而是好事,总比她一直闷在心里面强,日后寻机会发作我来得好。何况小孩子出生后,大人们多说丑话,孩子反而能活得健康。我家大小子的确让人不操心,多亏母亲当日对他那般的嫌弃,反而让他一直身子安好,从来不曾伤过风。”
陈氏说到后面是一脸庆幸的神情,往事已经过了许多年,她已经没有那么的计较。何况她的长子生得眉清目秀,谁人见了不夸一声俊少年。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她笑着说:“听上去,母亲就是孩子的性情,什么事都由着心意来。想来她在娘家时,一定是极其受家人宠爱,要什么有什么的人。”
陈氏笑着连连点头说:“十八,你别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我们家虽说跟舅家不太亲近,可我听说过,当年母亲在家里做女儿时,要天上的月亮,晚上他们家的人,一定会想法子从水里捞月亮给她。就是当年毁婚的事情,她娘家的人,大约是面子过不去,我们两家来往不多,其实他们的心里面,还是待母亲不错。至少舅舅家的人,瞧着我家爷那是一脸的亲近。”闻春意微微笑了起来,有些人就是有这种好命,做了错事,时日一长,家人就能安然放下。
而闻春意却不敢任性行事,她赌不起把亲情消磨在岁月里面。她微微笑起来,听陈氏感叹的说:“母亲是我这些年来,仅见过的独一无二的好命人,在娘家千宠百爱,在夫家,夫婿百般护宠,儿子孝顺如一。母亲有这般的好福气,前世想来是难得的积福之人。”闻春意笑瞧着她,见到她神色平平,便笑着接一句话:“这般的好福气,由不得人妒忌不已。不过嫂嫂,你在娘家夫家日子也算过的不错,我们用不着去羡慕别人,只要过好自已日子就行。”
陈氏坦然自若的点了点头,说:“我反而庆幸我父亲母亲从来不曾娇惯过我,能让我分得清是非,只不过我还是心太过软了一些,受不住家里人来我面前说穷。如果不是春弟把分得店铺,竟然用那种方式转手给我们去抵我娘家的债务,我还不知自个差一点把自家里掏空后,连累得刚分家的小弟,都担心以后侄儿们吃饭大事,而我这般糊涂处事,又差一点顺带把原本自立的娘家人顺势跟着纵坏了。
如今我娘家兄弟总算在我彻底放手之后,渐渐的自立起来。我们家爷跟我商量过,说我们用些日子来存下一些银子,争取日后也能寻一处好的店铺。等你们从外面回来,我们也跟你们夫妻学一回,送一间店铺给侄儿和侄女做见面礼。”闻春意微微笑起来,不管钟池南夫妻会不会兑现如今说的话。至少闻春意心里舒服许多,钟池春总算一腔热情没有待错人。他做的事情,还是让他的兄嫂很快的想转明白过来。
这世上的人,我们可以去救急,却不能去做那长久救穷的事,那是误人子弟的害人做法。陈氏心里舒爽不已,她拉着闻春意笑着说了许多的话,又夸赞说:“十八,我觉得春弟的眼光就是好,他把你娶进家门,我们一家人才能相处得这般安宁。你要是一个小性子的人,当日为了他的瞎大方,闹上一那么闹。不管如何,我们妯娌三人心里都会有些小疙瘩,不会相处得这般融洽。
你二哥跟我说,不能因为你的不计较和大方,而让你们夫妻吃亏。我们夫妻也要立起来,让儿女瞧着跟着学得自立一些。”闻春意笑瞧着她,说:“我瞧着兄嫂们都是自立的人,侄儿们读书要用钱,你们也别太逼自已,许多事情,需要慢慢谋划。至于给你们未来侄儿女的东西,我觉得心意最重要,至于钱财多寡,反而没有那么的要紧。”闻春意喜欢陈氏的爽直,觉得她不把心眼用在自家人身上,这一点做法极其的难得,她随口劝了陈氏一句。
三房分家时,陈氏这一房是次子,虽说比钟池春分得多一些,可是按规矩来说,也不过多那么一点点,就那点家业,也只能用来守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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