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觉得如钟家这样的门户,是绝对不会容许有虐待行为的出现,最多只有类似冷暴力的对待。在这个时代里面,如同冷暴力对待晚辈和妻子,在所有人的眼里,都算是正常的行为。毕竟别人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去强求别人一定要待你温暖如春水一般。
姐弟两人各有各的想法,一时相持不下。马车缓缓的停下来,喜鹊候在车下面,闻春意瞧一眼闻秀节,经过这么些年闻府对他的精心打磨,这个本性纯厚的小弟,那心思和心眼早已不同以往,他只是习惯在亲人面前扮傻卖痴。闻春意醒悟过后,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庆幸,毕竟这样的弟弟,才会有本事护得住自已和家人。她有些恍若有失,她终究在过往的岁月里,瞧着那个纯真的小孩子,变成如今这个已经开始习惯事事谋划的少年人。
人在成长里,总会有得到有失去,那些单纯天真无知的人性,在为了能护住自已和身边人,一天又一天的消失。闻春意轻轻拍拍闻秀节的手,低声说:“姐姐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再难走的路,终需姐姐自已去走这一趟。何况你小姐夫不管如何都要比我们大姐夫的品性来得端方,你瞧瞧大姐姐这些年下来,还不是把日子将就的过了过来。”闻素意从一个嚣张飞扬的庶女,变成今天这般识大体的妇人,也是现实生活赐予给她最好的礼物。
闻秀节终是不忍让闻春意担忧,他跳下马车。伸手扶着她下马车时,低声说:“姐姐,你安心,我们不会乱来的。”闻春意笑瞅着他点头,说:“闻府的家规里对男子要求的比女子多,你从小受祖父亲自教导,天性里都注定你根本没有乱来的资质。”闻秀节很有些不服的说:“小哥也一样是受祖父教导长大的人,他的天性里就没有‘安分’两个字。我瞧着祖父和大伯两人都由着他行事,别的人,就不许那般的任性行事。”
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她笑瞧着闻秀节说:“谁叫你从小到大都是实心眼的人。你行不来他那样的负负得正的事。”闻秀节几乎是斜眼打量着闻春意,谁不知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商量着行事。闻春意瞧明白闻秀节的眼神,她笑起来解释说:“我和峻弟两人从前在家里做的那些事情。府里长辈们都瞧在眼里。我们左右行事都没有离了书香门第的框架。长辈们才能容得下。”
姐弟两人进了金风岩的家门,他的妻子笑着迎了上来,招呼道:“春意。节儿,今日来得都是自家人,你们两个随意。”闻秀节的脸羞红起来,连连摇头说:“舅母,节儿年纪大了,可不能随意行动。”闻春意瞧着舅母惊讶的眼神,她捂嘴轻笑起来,金风岩妻子好笑的瞧着闻秀节说:“节儿,舅母也知你长大了,要守男女界限规矩,可你也不能不来见一见自家的长辈和姐姐们吧?”
闻秀节立时反应过来,他暗自松一口气,笑起来走近金风岩妻子身边,轻扶她的胳膊说:“我知舅母最疼我,比疼我兄姐都多。”金风岩的妻子嫁给金风岩之后,闻春意兄妹都大了起来,也只有闻秀节年纪最小,这位年轻的舅母自然是亲近他许多。她很是感叹的摸了摸闻秀节的额头,说:“傻儿,这样的事情,你存在心里就是了,用得着当着你姐姐的面,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你这是说来感恩,还是顺便帮你舅母来结怨啊?”
闻春意轻笑起来,金风岩妻子这些年下来,是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家人看待,曾经有的生疏感,慢慢的消失在岁月里面。闻春意扶住金风岩妻子的另一边胳膊,她笑着说:“舅母,我年纪大了,不会因此跟弟弟吃这份醋。舅母,我和节弟先去拜见舅舅,一会,我再来听你的吩咐。”金风岩妻子笑看着她,说:“你舅舅在书房,一会留节儿陪着他,你跟在舅母身边去认认自家长辈。日后,钟家有宴会时,有自家长辈护着,你也能松快一些。”
闻春意听她的话,她微微笑着点头。钟家的宴会上面,有两位夫人待她相当的亲和,在钟家三夫人对她一再冷面下,她们坦坦然然的在众人面前,把她夸了又夸,根本当做没有瞧见钟家三夫人冷脸。事后,闻春意寻姜氏打听了一番,得到提点那两位夫人大约跟金风岩妻子姐妹有关联。闻春意轻握金风岩妻子的胳膊,低声说:“舅母,上次有两位长辈在钟家宴会上,待我就很是亲和。”
金风岩妻子暗自轻叹一声,她嫁进金府后,在金大夫人的主力下,他这一房早早分出来自立一院。金风岩的姨娘从来是一个为他人着想的性子,那些年不曾为难过她一丝一毫,反而用尽心机想着法子帮他们省心省事。而金氏同样是肯为人着想的性子,所生的儿女,待这个亲舅舅同样是用了心意,待她这个舅母一样的好。金风岩妻子不曾受过婆婆的发难,也不曾受过小姑子的做作折腾。
她听娘家人传来的消息,知道闻春意在钟家的事后,她不敢跟金风岩多一言一句,就怕他心里跟着难受。她转脸望向笑得平和的闻春意,她低声说:“你去见过你舅舅吧,他一直担心着你。”金风岩妻子在半道上被人叫走,闻春意姐弟认识路,自在的去了金风岩的书房。金风岩的书房里堆满了孩子,他抬眼望见闻春意姐弟进来,他的眼光淡淡的扫过闻春意的面容,笑着接受了姐弟两人的见礼。
闻春意只觉得小舅舅瞧着比从前神色更加的恭谨,望着他们时只眼里带笑,脸上瞧不出多的欢喜。金风岩示意闻秀节过去,他望着闻春意说:“十八,你跟舅母在外面去认认自家的长辈和姐姐们,日后,出外做客时,大家也能凑在一处说说话。”闻春意笑着点头,行礼告退,她行到门边,回头望过去,瞧见金风岩眼里的担忧神情,她眼睛一酸,赶紧低头掩饰去,她竟然把日子过得让长辈们如此的担心。
闻春意出了书房门,就见闻雪意远远的站在路口,她瞧见闻春意后,快步行了过来,细细的打量着闻春意,开口说:“改天,我跟祖父说,要他跟钟家老太爷透话出去,想多见一见你。”闻春意听她这话连连摇头不已,闻老太爷年纪已大,心肠的确是慈悲了许多,然而这样的事,闻春意还是不喜欢闻雪意为她去闻老太爷说太多的好话。她低声说:“姐姐,我不过是刚刚嫁过去,暂时不太方便常回娘家。
等到再过些日子,我在家里方便了,跟长辈们说说,也是能回娘家的。”闻雪意听她的话后,瞧了瞧她的神色,依旧是那般平静如湖水深暗的眼神。她轻叹一声,她就不知自家妹子走的是什么运气。明明自家人和妹妹本心都没有攀高的心思,却偏偏落了那么一门推都无法推的攀高亲事。她仔细瞧一瞧闻春意的面色,想一想后,笑着说:“从前我总是觉得你万事都不走心,觉得这种性子会害了你。如今觉得你这种性子不错,不走心就会少许多伤心。
池春年纪太轻,没有真正经过什么伤心的事,只怕处事方法太过幼稚,你还是要在容忍之余,多跟他说说话,说得多了,他总应该能明白一些事情。”闻春意笑瞧着她,说:“姐姐,外面有些说法实在信不得,我在钟家过得不错,分了家,自居一小院,也算自个当了家理了事。孩子们常来常往,院子里也热闹着。就是传言我们婆媳处得不好,我瞧着也不算什么大事。我那婆婆事事都摆在脸上,她对我就是有些算计,也是不伤人命那种。
我觉得这样是好事,至少我们相处起来用不着防备太多。”闻春意很想得通,相对那些用规矩磋磨着儿媳妇的人,钟家三夫人算是心善之人,她不过爱在自家儿子面前给儿媳妇上一点眼药水。闻雪意偏头瞧一眼满脸不在乎神情的闻春意,她绽裂了笑靥,她几乎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暗自想着自家妹子这样好,她不去在意的人,她总能冷眼旁观由着别人胡闹下去,只要不触她的底礁,她就如大人看小孩子玩闹一样,边看戏还能看出几分兴味出来。
姐弟两人说着话往前走,闻雪意心情大好起来,跟闻春意说:“你姐夫跟我说,你家婆婆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都有些不懂得惜福。而池春大约是聪明都用在正事上面,对家事对妻儿,难免会有些大意。不过,幸好,他不是蠢人,慢慢来,还是能教好的。可惜你公公那人一向狡黠,美人计这些都用不上,他是一条心对你婆婆。”闻春意瞧着闻雪意明快的神色,再四下打量后,问:“乖宝他们在哪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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