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池春用手指轻扫过闻春意的双眉,在她诧异抬眼打量他脸上的神情,他已把眼里担忧神色收敛得干净。钟池春笑瞧着闻春意说:“天色不早了,你稍稍泡一泡温热水,就早些安歇吧。”闻春意听他的话,嘴微微张开一下,又很快的闭合。
两人明明说着话,为何钟池春转话题这般的让人跟不上思路。钟池春伸手轻拉着闻春意站起来,又扶持着她往内室走去,笑着说:“天气热,白日里事情多,我也想早些安歇,你可别在浴室里呆得太久。”钟池春瞧着闻春意进了内里,听见响水的声音,他立时转身出了房,寻到院子里候着的方成家的,他眉头打结的跟她说:“你这些日子,多瞧着少奶奶一些,不能让她累了,也不能让她做重事。菜地里的事情,我让小厮们赶早来做。”
方成家的眼睛明亮起来,她瞧着钟池春欢喜的低声说:“少奶奶的小日子迟了几日,少爷可是瞧出少奶奶有喜了?”钟池春轻摇头说:“日子太浅,不太瞧得出来。你别去跟少奶奶瞎说,顺其自然下去,有缘,我们的孩子迟早会来。”方成家的满脸欢喜瞧着钟池春进房,她一直记得闻春意的小日子非常的准,就是在来池南小城的路上,都不曾耽误推迟过日子。当然,她也明白,那是一路上钟池春照顾得好。
要说在安城的时候,方成家的心里对钟池春和钟家三老爷夫妻很有些意见和不闰,觉得他们委屈了闻春意。可是前往池南小城的这一路上。钟池春对闻春意的照顾周全,她也一一瞧在眼里,又见钟池春对那些上竿子挨过来的美貌小女子,从来不曾用眼瞧过之后,她心里的那那份不平,渐渐的消散下去。她如今觉得离了安城,离了钟家三老爷这对多事的公婆,自家小姐总算能过上安宁谦和的日子。
等到七月中旬时,闻春意自个心里大致也有数起来,近来钟池春待明显小心翼翼了。两人同居一室。他待她如同易碎的瓷器一般。钟池春休沐这一日,他陪着闻春意医馆里请老大夫号了脉,知晓闻春意有了身孕,他笑得如春花绽裂般的盛开。惹得医馆里有些女儿陪着来看病的妇人。听见这个好消息后。又瞧着钟池春笑得那般的欢喜。都跟着道贺一声。转而在钟池春向大夫请教如何照顾人时,有几对母女拉扯着说悄悄话。
钟池春有些担心的跟大夫说,闻春意近来非常的嗜睡。这样会不会影响身体?大夫听他的话,笑着说不过是怀孕女子的正常反应,平常心看待。夫妻两人谢过大夫,正要起身离开时,就遇见一个妇人笑着奉承道喜,钟池春和闻春意两人非常惊讶,不过两人还是欢喜的道谢。谁知那位妇人跟闻春意说:“这位奶奶,我瞧着你身子娇弱,我女儿老实本分,由她跟在你身边,也能帮衬一二。”
钟池春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闻春意抬眼望见那个老实的女儿,一张粉脸羞答答的望了过来,那目光是落在钟池春的脸上。闻春意瞧见医馆里有听这话后,脸上露出明显不屑神情的妇人和小女子,也有同样把眼神直直盯住钟池春的人。闻春意瞧一瞧面前一脸羞愧愤色的大夫,她笑着说:“我们夫妻来池南小城,日子不久,从来不知这里的人,这般的热情洋溢。
竟然有人会自愿把女儿送给我们做下人,只是我们夫妻身边带有下人,都是家里的家生子,用不着临时再添什么来历不明的理人。”钟池春很是不高兴的瞪眼瞧着那妇人说:“刚刚大夫还说了,我家娘子身体健康。怎么到了你的狗嘴里,话就变了样子。你既然你这般的能干,用得着来医馆里麻烦大夫吗?”钟池春伸手扶持闻春意站起来,跟她说:“走吧,我们下一次换一间闲人少的医馆去看。”
医馆里原本听到消息,赶来看热闹的东家,打量几眼钟池春后,又瞧了瞧闻春意,恰巧听到钟池春的话,他跟着脸色一变,招呼人把妇人赶走。他快步走到钟池春面前行礼道歉说:“小人是这间医馆的东家,迟来一步,未曾迎接钟县丞和夫人,反而让人惊扰了你们。不过池南小城的医馆众多,然而我们的王大夫,却是几代行医这人,他也是我们这里擅长妇科的大夫。下一次钟县丞和夫人前来,请一定要先通知我们。来,请让王大夫再为夫人号脉。”
钟池春和闻春意原本就是找王大夫号脉的,此时见医馆东家如此说话,又见到他使唤人把惹事妇人母女直接拉扯出去,两人都不是太多事的人。钟池春瞧着东家笑着说:“东家客气,我听人说,你们医馆对病人一视同仁,医术和医德都是难得高尚风格。王大夫已经为我家娘子号过脉。日后,我家娘子的事情,还需你们医馆和王大夫辛苦。”医馆东家立时恭敬的说:“下次如果钟夫人不便前往,请让人直接通知一声,我们会派大夫前往。”
钟池春和闻春意离开之后,医馆里屏气凝神的人,才开始热闹的说起来。他们许多的人,都以为钟池春只不过是外地有钱人家的少爷,却没有想到他是新来的县丞大人。刚刚大家都在瞧热闹,想瞧一瞧那个小女子和家人,能不能再次攀附上外地有钱人家为妾,却不料剧情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大改变。东家伸手抹一把汗,脸色很是难看跟迎客的小二说:“那样丢脸的妇人,前一次就在我们医馆里惹了事,害得我们差点被人毁了馆,你怎么又迎她们进来了。”
小二羞红了一张脸,他听那妇人说女儿病重,他瞧着那小女子神色可怜,一时心软放人进来。王大夫也怒目瞧着小二,说:“你啊,这也是东家为人厚道,能容你心肠软。上一次,这位妇人带干女儿进来,硬生生把一个干女儿塞给有钱爷们身边去,害得那刚刚上了身子的妇人,差点当场就流产。这一回,你是运气好,钟大人瞧着就是一个端正的人,何况那般姿色的女人,也想攀那玉人一般的男人,真是有胆大包天。”
王大夫也信服东家的话,能在池南小城里把医馆经营得名气这么大,就多亏东家一双慧眼识珠。小二赶紧跟东家赔礼道歉,一再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东家瞧一瞧医馆里的人,瞧着那些小女子绯红的面容,他是经事的人,那可能瞧不明白这些眼神里的萌芽。他也明白遇见这么一个俊美如玉又有能力,瞧着待妻温柔的年轻人,怨不得少女们一个个芳心暗动不已。只是应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在前面,免得将来惹事与医馆扯上边。
他笑着跟王大夫说:“钟县丞年轻有为,容貌和才学都是顶尖人物。更加特别的是钟家家规严明,不许有庶生子女。”王大夫自是明白东家的意思,他随口接话说:“我倒觉得这样的家规不错,许多人家内宅不宁,子嗣不旺,就是因为妻妾是非祸患。我瞧着钟大人也不象是花心之人,而他的夫人瞧着容貌秀雅,真是天生的一对佳人。”东家很是赞赏的瞧着王大夫,觉得重金请这么一个知事大夫在医馆里,实在是太过值得了。
他笑着说:“我听从安城过来的人,说钟大人夫人与钟大人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两家的交情深厚又门当户对。还听说,是钟大人主动去求娶钟夫人。”小女子听说的事情越多,芳心越更碎裂起来。等到她们离开之后,东家轻皱眉头说:“王大夫,我会请人跟钟大人说一声,每月派你去他的府上就诊,可好?”王大夫想了想,轻轻点头,说:“男色也容易祸人,钟大人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俊逸人才。可怜钟夫人嫁这样一个夫婿,只怕无妄之灾还有得承受。”
东家听王大夫的话后,他笑过之后叹息的点头说:“我家有女儿,我也不会让她嫁这么一个人。这只怕要熬到年老时,才会有平静的日子可过。”医馆里许多年纪大的人都跟着轻点头,谁家受得了有一个这样容易招蜂引蝶的女婿,就是再有本事,也受不住一次又一次招惹不相干的人和事。而年轻的人,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的神情。他们认为那家女儿不盼着,能嫁给这样一个能干又俊美的夫婿。
这些年纪大的人,大约是一辈子都没有这般的运气,才会在人后说着风凉话。医馆里年纪大的人,自是瞧明白年轻人的眼神,一个个跟着轻摇头,有些事情,不经过去,总是易被眼前的繁华而迷了心眼和方向。而钟池春和闻春意坐在马车上面,钟池春瞧着闻春意欢喜的神情,他的眼神跟着软和下来。有了孩子,或许有些事情,就能改变得过来。两人入了院子门,钟池春直接吩咐方成家的:“今日我高兴,内外院都加两个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