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五分。
和平街北口。
董学斌思念萱姨心切,上了三楼就先按了翟芸萱家的门铃,叮咚,叮咚,里面却是没人回应,董学斌纳闷呀,火车上发短信时萱姨还说她到家了呢,怎么没人?洗澡呢?买东西去了?还是……自己那啥那啥呢?想到那天萱姨跟卧室里自慰的镜头,董学斌顿时一阵心热,又按了几下门铃后,才无奈拿出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
“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客厅响起来。
董学斌吓了这一大跳,“哎呦喂,萱姨你再吓死我,我还以为你回报社了呢。”
“姨明天才去上班,瞧你胆子小的,这就吓着了?那点出息!”
“我不是没心理准备嘛,呃,你咋跟我家呢。”
沙发后面站着的正是翟芸萱,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小毛衣,左手腕子上搭着几各董学斌的脏袜子和脏衣服,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右手正在拆着他家的沙发套,“姨才两个星期没回来,瞧你家里这脏的,都成什么样子了?姨过来给你拾掇拾掇,嗯,刚下火车?赶紧的,把你袜子裤衩都脱了,姨就事儿给你洗喽。”
董学斌心里叫了声我靠,“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
“快点脱。”
“哎呀,别了别了。”
瞿芸萱板着脸扬起手,“揍你了啊!脱不脱。”
洗袜子洗衣服之类的活儿董学斌早习惯了萱姨帮自己做,但刚从身上脱下的裤衩啊袜子啊什么的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总觉得有点那啥,可转念一琢磨自己都和萱姨亲过嘴儿了,还在乎这个干嘛呀。于是董学斌就颇为尴尬地咳嗽了咳嗽,回到小屋把门关好,七嗤咔嚓地把裤衩秋衣秋裤都换了,想想还是别扭,董学斌又将裤衩袜子夹到了秋衣里头,这才开门到客厅将脏衣服给了萱姨。
“……袜子呢?”
“咳咳,秋衣里面呐。”
瞿芸萱没好气地翻开秋衣,伸手将他脏袜子脏裤衩用指头尖捏住“真臭,脏死你得了。”
董学斌这个丢人呀,太有损自己的领导形象了啊。
“好了,自己看电视去吧,姨去给你洗衣服。”抱着一堆衣物的翟芸萱进了厕所。
望着萱姨丰满诱人的身段,董学斌巴巴眨着眼睛,他本来设计的挺好,回来看到萱姨的第一时间就上去和她来一个拥抱或者长吻,表示一下自己这两个星期的思念之情,结果这么一打岔计划登时泡汤董学斌也不好跟萱姨耍流氓了,“……你手背不是还伤着呢吗?能沾水不?不行的话我自己洗吧?”
卫生间飘出萱姨的声儿,“没破皮,不碍事的。”
没话找话的和萱姨聊了一会儿董学斌就郁闷的发现,萱姨对自己摸她腿也好亲她嘴也好的事情只字不提,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件事似的,语气什么的也很平常。一见这种情况,董学斌就坐不住了,起身站到厕所门口扒着门框看看里面“萱姨,我得去个厕所。”
“……哦,那来吧。”满手肥皂沫子的翟芸萱把手从盆里抽出来。
董学斌看到搪瓷盆里不仅仅只有自己的裤衩,竟然还有一各肉色的三角裤”而且旁边另一个塑料盆里,自己的袜子也和萱姨的棉袜子泡在了一起。这个发现又让董学斌从纠结的心态中解脱了出来,萱姨的这个小举动,明显透露出了一些很微妙的东西啊,要是寻寻常常的关系一般女人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内衣内裤和其他男人的内衣裤放在一起洗吗?不可能啊!
走了!
萱姨肯定是脸皮薄,才没有提那天发生的旖旎事件。
董学斌认为自己得主动一点了不能什么事都老瞎琢磨,女人的心思哪儿是他能懂的?于是大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环住萱姨的腰,轻轻将她抱在了怀里。
瞿芸萱条件反射地一浅呼,烫着脸道:“干啥!找揍了是不?放开,姨手上还有肥皂沫呢。”
董学斌不听,“芸萱,想我了不。”
“肉麻。”翟芸萱凶巴巴地瞪瞪他,扬起手道:“再不松开姨弄一你脸沫子了啊。”
董学斌腆着脸道:“那你……你亲我一下我就松开。”
“去死。”瞿芸萱轻啐一口,“小流氓。”
董学斌无赖地紧了紧手,抱她抱的更紧了,“那我就不松了。”这么正面抱着她还是第一次,董学斌感受着自己胸口处的两股软绵绵的触感,心头越来越热,右手不由自主地就顺着萱姨肉呼呼的臀部摸了下去。
翟芸萱悬着手在半空,尽量不让手上滴答下来的肥皂沫弄在董学斌身上,“死东西!别闹!姨可真急了啊。”
“那你亲亲我。”
“……不行……”
“哎呦,又不是没亲过,上回还是你突然冲上来抱着我脑袋亲…。”
瞿芸萱脸腾地一红,气急地拿胳膊肘顶了他好几下,“不许说!不许说了。”
“你亲我我就不说了。”
“……早晚被你给气死!”瞿芸萱气呼呼地一瞪他,犹豫着抿抿嘴,瞅瞅董学斌的脸,慢慢俯下头在他右边的脸蛋上轻啄了一口,“行了吧?快上你的厕所去!姨还得接着洗衣服呢。”
董学斌晕了一下,“行什么呀,亲嘴,不是亲脸。”
瞿芸萱故意把脸往下一拉,做出一副很不高兴的表情。
董学斌对萱姨已经很了解了,知道这不是她真生气的表情,也不说话,继续在她大腿上捏着油。
俩人僵持了足足好几分钟,末了,翟芸萱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臭东西!你给姨等着!早晚把你屁股打烂了!”顿了顿翟芸萱赌气般地猛地一伸脑袋,两片红彤彤湿乎乎的唇就吧唧一下吻住了董学斌的嘴。
哈哈,成啦。董学斌赶紧也张嘴回吻着她。
这回的翟芸萱不像那天那么火热,而是矜持了许多,一闪即逝地亲一下就离开,然后再低头亲一下,再亲,反复做着这种接吻动作,速度也越来越快。董学斌跟她配合的不是很默契,有时候萱姨嘴亲过来的时候他却没及时迎上去,有时候萱姨嘴巴都离开了董学斌还扯着脖子要继续亲昵,节奏感不是很好,毕竟是新手嘛。这种情况在适应了两三分钟后才稍稍好转,慢慢默契了。
突然,翟芸萱眼珠子一瞪,左手刷地一下伸到腰后抓住了一只臭手,那手俨然已经从腰带位置插进了自己裤子里,指头贴在自己内裤上了,往…往哪儿摸呐?”
董学斌讪讪一笑把手拿了出来,“那个,我去厕所了,去厕所了。”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找打!”
晚上吃过饭。
董学斌和翟芸萱手拉手站在窗台前赏月。
“再说一遍不许跟别人说,听见了没?”瞿芸萱侧头唬起脸,“不然真撕你嘴了啊。”
董学斌嗯嗯了一声,姑且是答应了。
“小流氓,就会欺负姨!”瞿芸萱没好气地伸手拧了他脸蛋一把,“姨回家了,黑导游的暗访还没整理出来,明天上班时还得拿它交差呢。”说罢,翟芸萱松开他的手转身就想回去。
“别走等等等等!”一听这个事儿,董学斌才是把心思从暧昧的气息中录离出来,看了眼她手上的那块淤青,气又上来了,“你在苏杭时可说了,回来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好了现在说吧,你到底怎么得罪你们领导了?哪个领导?管什么的?”
翟芸萱叹叹气,“…明天再说。”
“不行,今天必须说快点。”
迟疑了好久,瞿芸萱才在沙发上坐下,“那人我以前跟你提过,是我们报社的副社长,姓龚,主管记者部。”
董学斌眉头一皱,“就是那个把他弟弟介绍给你相亲的人?”那次回家时,董学斌还跟楼底下碰见过那人弟弟呢,人模狗样的,还拿着束玫瑰huā。
“嗯,就是他,说起来我也冤枉的很,没招谁没惹谁地好好工作也不行,唉,大概十天前吧,龚副社长又让我跟他弟弟去吃饭,想再撮合撮合我俩,可在这之前已经吃过两次饭了,我对他弟弟也没什么感觉,所以就很明确地拒绝了,加上我中午确实要陪一个客户吃饭,这关系到一笔挺大的单子,但龚副社长不听,说他弟弟都到报社门口等我了,非要我去陪他,说啊说啊,拖了好久,后来我那个客户一个劲儿地给我打电话催我,可我们副社长就死活不放我走,末了我也急了,就顶了他几句。”
董学斌道:“结果他就把你给调到记者部做后勤了?”
“……嗯。”
“那总得有个原由吧?无缘无故就给你撤了?”
翟芸萱微微叹息道:“我有一个客户当时是龚副社长那边联络过来的,后来他把客户电话给了我,后期是我做的单子,也做成了,但可能是我们副社长从中间使了招儿,那客户居然把本身谈好了的单子给撤了,甚至还告到报社,说我怎么怎么态度不认真,怎么怎么不好之类的,我对每个客户态度都很好,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是龚副社长搞的鬼,就借着这个由头,上面才下了调令。”
“麻丵痹的!”董学斌气得一拍桌子。诬陷!又是他妈诬陷!
瞿芸萱掐了他手背一把,“别老说脏话,文明一点。”
“…那他为了什么?就为了解恨?你不是也没顶他什么吗?”
“他大概是太关心他弟弟的终身大事了,好像一心就要我俩成,必须成,所以想拿这个事儿压一压我,调动工作以后,有一天他单独找我又谈过一次,说我要是能改变主意跟他弟弟交往,他还会再把我调回广告部的,我当时就拒绝了,说我和他弟弟根本不可能,结果……就有了这次江淅暗访,我们报社比不上京城其他那些大报社,外地的新闻……除非是特别大的那种,除此之外是基本不涉及不报导的,就算报导一些外地的小新闻,也不会派人过去调查的那么清楚,简简单单写写就完了,可这一次调查黑导游事件却……明显是针对我的。”
董学斌怒道:“滥用职权!威逼要挟!什么狗东西啊!”
“他跟报社里的口碑是不太好,心眼很小的一个人,但没办法,他跟上面几个领导关系都不错。”
“你准备怎么办?”
“回来的路上我就想了,实在不行只能辞职了,他针对我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忍忍就过去了,可你看这回去江淅省暗访,姓龚的还把曹萍跟我安排在了一起”给我俩一起发配了这么远,结果连累了曹萍也一起挨打,我这心里实在是……”
董学斌恨声道:“欺人太甚!”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下次他要还想把我往外地发配,大不了辞职不干了。”
萱姨被人揪着头发打的一幕现在还刺痛着董学斌的心脏,每次一想起来都火冒三丈,现在,董学斌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他直接把这笔账算在了那个姓龚的副社长头上了,麻丵痹的,还想让我们家萱萱跟你那个狗屁弟弟谈对象?还找人陷害我萱姨撤她的职?还发配我萱姨做那么危险的任务?草!没有你丫这么欺负人的吧?
铃铃铃,萱姨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瞿芸萱就眉毛一跳,接起来道:“喂,龚社长?”
董学斌刷地看过去,将脑袋往手机那儿凑了凑,然后他就听电话那头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我弟弟去你家了,你要是在外面就赶紧回去。”
翟芸萱脸色微变,“来我家?大晚上来我家干什么?”
“你们好好谈一谈嘛,要是咱们成了一家人,工作什么的都好说,广告部不是还空出一个副部长的位置吗?”
都快九点钟了,孤男寡女,晚上能谈什么?
没等愠怒的翟芸萱说什么,董学斌就一把抢过电话,“我谈你二大爷!姓龚的!这事儿咱俩没完!你丫给我等着!”
董学斌的火已经压不住了,麻了个痹!必须收拾收拾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