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弄半天还是抽不了啊,我用牙给它咬开成不成?”这位杨队在心理年龄上比他的实际年龄还小,一旦对一件东西有兴趣,不达到目的心里就别扭,千方百计也得试试。
“那到不用,您有刮胡刀片没,实在不成快一点的小刀或者剪子也成……”洪涛赶紧拦住杨队没让他把雪茄往嘴里送。
“等着……”杨队很急迫,起身就向栅栏门外走,进了值班室,很快又返了回来,交给洪涛一把刮胡刀。
“您看啊,斜着切一刀、这边再斜着切一刀,哎……这一块就切下来了,然后您嘬一嘬,看看通气顺畅不,如果还不顺畅,那就再切大一点。”洪涛拆开刮胡刀,拿起刀片,一边解说,一边在雪茄头部切了一个v型的开口,然后把雪茄递给跃跃欲试的杨队。
“嗯……通气了,来来来,点上、点上……”杨队好像一个得到了玩具的小孩,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就要点烟。
“还不能马上点火,您得这样把雪茄烟在火苗上稍微烤一烤,等尾部的外皮都黑了之后,再点火。哎……对,转一转,嗯,差不多了,可以抽了……您抽的时候,这个烟不用往肺里吸,在嘴里停一两秒钟,然后慢慢吐出来。刚开始稍微有一点苦,但是过一会嘴里又有点甜味,而且您仔细体味,前面一段好像有点青豆的味道,到了中间部分,又有点咖啡豆的味道。到了根部,味道最冲。还有点辣味……”洪涛很耐心的教杨队把雪茄烤好,然后一边点火。一边告诉他如何品尝一根粗雪茄,这玩意不像小雪茄那么清淡,头一次直接就抽这种重口味,会很不习惯。
“呵……有点意思啊,确实有点豆子味道,不过就这么抽了吐出去,能过烟瘾吗?”杨队按照洪涛说的慢慢的试了几口,找到点感觉了,又提出一个问题。
“一样的。就是稍微慢点,但是一旦过瘾之后,持续效果非常长,我要是一次性抽完这么一根,搞不好就得抽醉。咱们普通的卷烟是靠肺部吸收尼古丁来解瘾,这个玩意是靠口腔粘膜来解瘾,所以对人体伤害不那么大,毕竟这些烟雾不进入肺部,那些焦油什么的摄入量很少。总体来说算是比吸烟健康。”洪涛赶紧把他的雪茄知识掏出来,如果让这位杨队喜欢上这玩意,自己就又多一位依靠。虽然有刘中罩着,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平时接触的还是杨队这样的普通警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呦呵,还一套一套的。不错,你这个玩意哪儿买的?贵不贵?”杨队听了洪涛的解释之后。挺满意。
“贵倒是不贵,不过这玩意国内很少。质量也不成,这是古巴和多米尼加的特产,您先抽着,这一盒二十根,您至少得抽半个多月,我那儿不是还有那种手指粗的嘛,刚开始抽那个比较合适,下次我家里人还会送过来的。”洪涛一听,齐活了,这位上道了。
“不用,我觉得这个挺好,香港录像里不是都叼着这种粗的嘛,我过去给他们看看去!”杨队也没多纠缠这个问题,这玩意都是心知肚明,他把雪茄往嘴上一叼,背着手出了栅栏门,向西筒走去,估计是和那边值班的同事显摆去了。
“嘿嘿嘿……大哥,您贵姓啊?这里让抽烟吗?”洪涛一看杨队走了,连栅栏门都没关,赶紧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白健,打开之后递给那位小分头一根。
“我姓孙,小子成啊,第一天来就搞定一位最难伺候的队长,以后别忘了哥哥我,抽吧,这位杨队平时不怎么管这些,但是他脾气可不好,一点儿小事儿就急。看来他和你投脾气,成了,以后他值班的时候,你就多受累吧。”小分头接过烟,还坚持先给洪涛点上,然后大概和洪涛介绍了一下这位杨队的脾气秉性,两个人就随意聊了起来。
原来这个东筒一共有三位管教,杨队、李队和高队,其中这个杨队年龄最小,去年才到这里来的。但是据这位孙杂物讲,他最难伺候,洪涛倒是很理解他为啥最难伺候,因为他玩心太重,和这帮四十多岁的杂务没啥共同语言,上班就烦,肯定脾气就不好。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不存在这个问题,咱不怕你喜欢玩,就怕你不喜欢玩。
李队年纪最大,也最稳重,他值班的时候,喜欢四平八稳,该放风放风、该烟毛就烟毛,但是你千万别打算有什么变动,他不喜欢各种变化,就连半夜谁要想多去一次厕所,他都不乐意,一看就是一个稳重中年人的性格,工作就是工作,不掺杂什么个人情绪。
那位高队二十七八,也算一位老人了,据孙杂务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位高队比较新潮,热爱体育。每到他值班,不是找人出去打球,就是各个监室里找新来的人闲聊各种趣闻,比如说城里都流行什么衣服啊,流行什么歌啊,流行什么发行啊。对了,他还喜欢穿戴,每天都穿得笔挺,哪怕是工作服,也要经常熨烫,当然了,这个活儿他不用自己干,队长的需求也是杂务的一部分重要工作。
至于刘中队长,他很少来筒道里值班,他要统管整个三层楼的六个筒道,平时也很少到筒道里来,孙杂务也不太了解他的脾气秉性。除了刘中之外,这里还有一位姓郝的副中队长和一位姓韩的指导员,和刘中一样,他们平时也不值班,也不怎么到筒道里来,所以孙杂务也不太了解。
“得,您先忙着,我回去把我的铺位弄弄,行李还都没收拾呢。”烟抽完,天也聊得差不多了,洪涛站起身来告辞。
“哦,对,你是得抓紧点儿,今天可够忙的,一会儿还要来一拨人,然后还得打饭去,有你帮忙可就好多了,要不全得靠我们四个,中午饭都顾不上吃。”孙杂务叮嘱了洪涛一句。
“孙哥,您说我睡屋里那个短板儿靠窗户的地方合适不?”洪涛刚要去拉门栓,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自己是刚来,对于这里每个屋的情况还不太了解,贸然和学习号提出要求,说不定会碰钉子,这些学习号也都是队长的托儿和关系,如果真要把自己顶回来,那以后自己这个威信就全没了。
“除了学习号那个位置,剩下的地方你随便挑,再说你也不是长期住里面,谁那么不长眼和咱们做对?”孙杂务已经把洪涛称为咱们了。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不是怕给您添麻烦嘛,我赶紧去收拾,弄完了就出来帮您张罗,您还得多教我点东西。”洪涛又是一顿马屁送过去,然后拉开门栓钻进了监室。
“大力,来,帮个忙,你把褥子铺这里,我在旁边。”洪涛进了屋,还是冲学习号点了点头,然后就招呼大力开始帮他干活。不过他稍微变化了一下,让大力靠着墙睡,自己睡他旁边,这样过几天自己一走,这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就算大力的了,到时候就算有人不服气,他也没那个胆子去改变什么。
“洪哥,您不用自己动手,怎么弄您说一声,我找人帮您弄,保证干净利落……”学习号一看洪涛这个架势,不光没阻拦,还赶紧凑了过来,嘴比洪涛还甜,他都四十多了,张嘴管洪涛就叫哥。
“老柳啊,别客气,我住不了两天,而且我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动我东西,所以我就自己弄吧。对了,咱们今儿头一次见,你是主我是客,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抽盒烟吧,别不拿啊,不是白拿,这个是我兄弟,脾气太直,嘴还笨,以后还得麻烦您多给照顾照顾。”洪涛又从短板儿上跳了下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这个学习号是不是笑面虎,必要的场面话还是得说。至于他叫自己哥,这个很正常,在这种地方人的辈分儿并不一定由年龄决定,看守所里五六十岁的老头,进了自己那间监室,照样得叫哥,这是一个尊称,表示我服气,您比我厉害!
“好说、好说,怎么算您也是从我们号出去的,以后还得指望您多照顾照顾呢。”老柳也不是雏,洪涛这番话一说,他也就知道洪涛一部分斤两了,不管这位是不是头一次进来,但是规矩人家懂,面子也照顾到了,以后怎么做,人家会看着,不是一个光靠几句好听话就能混弄过去的主儿。
“哥,你咋不换衣服呢?你给我的吃的和烟,都让他们给我拿走了,这次我本来想和他们干的,后来想起你说的到这儿先忍着,我就没动手,真的,这次我没怂。”大力一边整理着两套被褥,一边疑惑洪涛目前的状况,估计杂务是啥玩意他也不清楚,只感觉到洪涛好像混得比他强,于是开始告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