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无人的官道上烟尘四起杀声震天,当刘鲲知晓对手身份的一霎那,心中百感交集,他实在没有想到楚朝亡国近二十年了,竟还会有人心心念念要为故主报仇血恨。
“元良,你带三叔先走,我来断后。”
刘鹏闻言眼睛一瞪,极为不满地吵嚷道:“怕什么?不过是群虾兵蟹将而已,看我的。”
“住口,快走。”
眼见哥哥声色俱厉,刘鹏不敢反驳,他急忙拨转马头,护着三叔绝尘而去。
刘鲲手舞大枪左冲右突,但凡拦阻者无不鼻青脸肿东倒西歪,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这些乌合之众怕是早已血流成河。
“爹,他们跑了,追吗”?
望着烟尘中渐渐远去的背影,房世宫愤懑的叹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对儿子房骏说道:“算了,此地并非久留之所,待返回山寨后据影图形,广撒江湖贴,有得刘鲲兄弟人头者,赏黄金千两,明珠百颗。”
安排好一切后,房世宫坐在马上沉吟不语,刚刚离去的那个清瘦背影似曾相识,不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哥,差不多了吧,歇会吧。”
刘鲲回头见身后并无追兵,这才勒紧丝缰让战马缓缓停了下来。
“哥,以我们的身手对付那些草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二少爷您别埋怨大少爷了,都怪老奴体弱无用这才拖累了你们。”
不等老人继续往下说,刘鲲连忙开口打断道:“三叔您老千万别这么说,在我们兄弟心中您就是我们的家人,这些年要是没有您的悉心照料,我们兄弟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就是,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亲叔叔,我就是您亲侄子,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面对刘鹏赤诚的目光,三叔老泪纵横,口中喃喃道:“多谢二少爷抬爱,老奴愧不敢当。”
入夜之后,刘鹏独自来到三叔门前,大约三更左右他才悄悄离开。
昏暗的灯光下,刘鹏将刚刚三叔所讲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心中暗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哥对归义侯的爵位那么抵触,老头儿怎么会杀主投敌呢?不应该呀!看上去也不像啊!
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猛的一头扎进被窝,找周公聊天去了。
半个月的时光匆匆流逝,,三人终于来到了镇南府境内。
一路上刘鹏实在太开心了,各种各样的美食,滋味独特的小吃,每一样都给他的味蕾带来了极大地满足。
“哥,我早就听说镇南府山多水美,尤其是炭烧火锅独步天下,其中有一道鱼羊鲜更是大大的有名。做火锅时先把鱼头放在清水锅里,配以枸杞、生姜,涮羊肉前先喝头道汤,盛到碗里加些香菜、葱花,然后一边炖鱼一边涮羊肉,那味道棒极啦”!
这小子一边说一边比划,嘴角唇边还会时不时的流下几滴口水,听得刘鲲都不禁有些心动。
“元良,别人都是弃武从文,我看你应该弃武从庖,以你对美食的这份热爱将来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大师傅。”
对于哥哥的调侃,刘鹏不以为然,他坐在马上摇头晃脑的嘀咕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两顿不吃腿筛糠。
就在兄弟二人说说笑笑之际,忽听路旁树林中一声呼哨,眨眼间冲出一队人马。
为首者身高丈余,面色姜黄,头戴熟铁狮子盔,身披大叶连环甲,手中一条镔铁雁翎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呔,来者可是刘鲲”?
听到对方喝问,刘鲲心里一沉,心中暗道:莫非此人也是前楚旧人,前来寻仇吗?
可是他转念一想,不对呀!看此人年纪不过而立之年,难道别有所图?
“在下正是,不知将军如何称呼,率众拦阻刘鲲所为何事”?
“哈哈哈哈,我乃火云寨寨主傅恒,今日前来不为别事,只想借你兄弟项上人头换取黄金千两明珠百颗。”
刘鲲闻言冷冷一笑,寒声说道:“原来我们兄弟的人头如此贵重,即然你想借走,尽管来取便是。”
“好,痛快。”
话音未落,傅恒催马抡枪直奔刘鲲。
刘鲲不敢怠慢,将火凤亮银枪抓在手中,两腿一夹马腹,这匹战马四蹄放开犹如闪电迎头而上。
“当啷”。
大枪相交声如霹雳,震得两旁众人纷纷掩耳后退。
甫一交手,傅恒心中巨震,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年纪不大,竟会有如此神力,较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一边刘鲲也是吃了一惊,自从他艺成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像样的对手,不过眼前这人却令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二人拨转马头,重又战在一处,双方你来我往,两条大枪好似两条蛟龙摇头摆尾上下翻飞,攻的凌厉守的严谨,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在一旁观战的刘鹏,见哥哥久战不胜,不免有些心焦。
“二少爷稍安勿躁,大少爷怕是起了爱才之心,故而只是与对方缠斗,并未痛下杀手。”
刘鹏闻言仔细观瞧,果然战局虽然紧迫但是哥哥攻守有度,丝毫不见慌乱,反观傅恒却渐有不支之像。
看到此处,刘鹏心中大定的同时不禁对三叔另眼相看,别看此老不通武艺但是跟随父亲多年练就的这份眼力确是老辣独到。
正当刘鹏暗自思忖时战局突变,傅恒手中雁翎枪趁二马盘旋之际,猛然扎向刘鲲左肋,招式迅捷狠辣。
不等寒光及体,刘鲲大喝一声,使了个霸王卸甲以枪作棍向下砸去。
“当啷”。
“噗”。
傅恒只觉得滔天巨力猛烈袭来,手中大枪再也不受控制,枪尖没入土石一尺有余。
哎呀,不好,战场交锋失了兵器那还了得,如果此时对手趁势来攻,吾命休矣。
然而他想象中的惨况并未出现,刘鲲一招得手便拨转马头冲出战圈之外。
“傅将军枪法出众,刘鲲佩服。”
傅恒闻言冷眼看向刘鲲,口中淡淡道:“败军之将,杀剐存留悉听尊便,何必出言羞辱。”
“将军误会了,刘鲲所言完全是出自肺腑,此番交战在下已经拼尽全力,能够侥幸小胜,实在是仰仗兵器之力,还望将军海涵。”
眼见傅恒面色稍缓,刘鲲进一步说道:“当今太子宽和仁厚,他日登基坐殿必是一代明主,以将军的武艺何不报效朝廷,为国尽忠为民请命,如果将军愿意可以暂时随我去武阳郡栖身,等日后有了机会在下定然向太子举荐将军,为将军谋一个大好前程。”
对于刘鲲的良言相劝,傅恒默然不语,刘鹏见状高声嚷道:“呔,你别不知好歹,莫非跟随我哥还辱没了你不成,吃朝廷俸禄难道不比你干这上辱祖宗下累子孙的勾当强上百倍。”
刘鹏这番言语出口,羞得傅恒满脸通红,他连忙离鞍下马跪伏在地,抱拳拱手道:“小将军所言甚是,傅恒愿从今日起追随两位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不过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两位将军能够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