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送蒋浩然去医院的摩托兵没有死,他亲耳听到蒋浩然对着包说中国话,随后装了一个物件在上衣的口袋里,鼓鼓的。虽然不知道他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装了什么在口袋里,但没有多久爆炸就开始了,可见蒋浩然随身携带了他们的高科技电话,这也使得整个行动协同一致,每一步的恰到好处都是他在遥控指挥。问题是,蒋浩然的尸体上却没有发现这部高科技电话,总不可能说,一路的激战都没有弄丢,一到了水里就掉出来被水冲走了吧?
这是一个让人手脚冰凉额头冒汗的问题,如果真如冈村宁次所说,这一切都是蒋浩然布下的陷阱,只为隐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静观其变,后果不敢想象,亲眼、亲身感受了蒋浩然的恐怖,让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背脊凉飕飕的,不知道下一颗炸弹会不会就在他们身上爆炸,甚至一时间都忘记了怎么面对大本营的质疑。
根据冈村宁次提供,蒋浩然爱兵如子,不可能会在自己的人里面找替身,八?九不离十会是伪军。畑俊六闻言,赶紧命令全城的伪军紧急集合,重点寻找符合尸体条件的失踪人员。
很快就有一个伪军来认尸,根据尸体屁股上的一块胎记,确认此人系自己同一个村子光着屁股长大的兄弟,昨晚失踪的,绝对不是什么蒋浩然。
此言一出,日军高层一片哗然,战战兢兢如丧考妣,只差嚎咷痛哭。
土原肥贤二也在此时收到了一个情报,昨晚在南京出现的神秘电台又有反应了,而且更为嚣张,连续一个时辰都还在启用阶段,几台电讯车赶往四个讯号强的地点,真真地掘地三尺,均一无所获,可耻的是,就算皇军在掘地,讯号丝毫不减,但就是找不到人。
土原肥贤二差点晕厥,这可是从来也没有见到过的奇事,就算发报者在地道里,听到上面有挖掘声都不理不睬,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有恃无恐?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他们找的是人和电台,自然不会对一个拇指大的物件多加注意,说不定锄头翻动,直接就把那玩意盖进了土里,哪里知道讯号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畑俊六、土原肥贤二、冈村宁次几乎同时对自己的部队下达命令,蒋浩然没有死,所有的行动必须重新部署。
庄家别院。蒋浩然来回踱步,焦急地等着前方的消息,如果今晚都不能确定安娜的位置,恐怕救援行动就会泡汤,最后一条路可能就是到机场门口拦截,不知道安娜的位置,当然也无法确定路线,路上下手都无法成为现实,但机场?唉!其凶险程度恐怕不是雪狼特战队这二十几号人所能承受的。
粱小天显然没有蒋浩然的忧虑,自顾地摆弄着他的电台,手里还不时写写画画,悠然自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蒋浩然的警觉,几步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隙看了一眼,随即打开门,林珑闪了进来,关上门。
“怎么样?”蒋浩然急切地问道。
“情况不太妙,日军突然全城戒严,命令百姓不许开灯,不许喧哗,更不许晚上出门,在外面被发现的人一律按敌特论处。我们的人根本出不去,就连大栓叔的人也被抓了好几个,还有,马建辉刚刚紧急通知,他手下的小刘一小时前失去联系,怀疑被捕,整个军统特工只有马建辉、王定远和小刘三人知道整个计划,同时也知道你没有死,虽然小刘并不知道我们的位置,但马建辉还是提醒我们多多注意。”林珑满脸忧虑,一口气说完。
蒋浩然拍了拍脑门,又在屋里踱步起来,看似喃喃自语地:“难道日军开始怀疑我没有死?不然怎么会突然又戒严?”
林珑瞟了一眼头戴耳机坐在桌子边上,咬着钢笔全神贯注的粱小天一眼,轻轻地推了蒋浩然一把,朝他一努嘴。
蒋浩然诧异地看着林珑,随即顺着她努嘴的方向看见了摇头晃脑的粱小天,甩头一笑:“天才都这样,做事情的时候全神贯注,丝毫不为别人的存在而分神!”
林珑朝他一翻白眼:“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说日军的戒严会不会和他使用电台有关?”
“唔!”蒋浩然皱起了眉头,这倒是有可能,毕竟他坐在这里都搞了一个多小时了,蒋浩然想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关注他在干什么?
刚准备问他日军会不会循着讯号找到这里来,庄大栓推开门走了进来,急匆匆地告诉蒋浩然,日军集合了城里所有的伪军,挨个调查失踪人员,尤其关注身体健壮高大的失踪伪军,看来对长江里打捞的尸体开始怀疑了,而且城里的戒严级别非常高,连他这种带着特别通行证的,都不能在外面流连,刚刚本来准备去要回被日军逮捕的兄弟,却被日军堵了回来,而且被告知这些人暂时都不能放,要等过了这几天再说。城里有大批的日军紧急集合,看来马上就会对全城进行大搜捕。
“擦他娘的!”蒋浩然怒骂了一声,脸上一脸苦笑,日军的反应太快了,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如此一来,根本没有机会找到安娜了。
“小天,将电台收起来,别引来了日军?”林珑走到粱小天面前,轻声说道。
“啊你说什么?”粱小天取下耳机,疑惑地望着林珑。
林珑摇了摇头,道:“我说日军马上就会进行全城大搜捕,你还在玩电台,别把鬼子引来了?”
“噢,这事?我知道,放心吧!鬼子主要搜索城西和长江路以南的区域,不会到我们这里来的!再说了,我这电台鬼子监测不到,就算最先进的德国监听设备,也最多能扑捉到一丝断断续续、飘飘渺渺的讯号,根本无法确定我的位置!”粱小天一脸不屑,牛逼哄哄地说着,立即就引起了蒋浩然的专注。
“你怎么知道的?”
粱小天冲蒋浩然一嘟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监听了日军的电台,我还知道冈村宁次也来南京了,刚刚他还向醴陵的日军发了一道暂停进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