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到他求婚,嘎嘎嘎,你可以不答应嘛……”大嘴也觉得这个人选很不靠谱,连忙安慰道。
秦悠悠叹了口气:“算了,师父说过谁没了谁都是一样的过,这些混蛋我还是躲得远远的吧。师父一把年纪都没成婚,我不成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又不靠人养,哼!”
要信任一个人,与他相伴一生,这风险着实太高,她才上过一次恶当,实在不想再上第二次。
“就是就是,有我陪你就好了!我不骗你,等我晋级到跟大嘴一样就可以保护你,而且会对你很好很好!”小灰趁机娇声娇气自卖自夸。
“嗯!”秦悠悠抱起小灰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用力吧唧一口:“还是小灰最好!我们不跟混蛋玩了。”
同样的明月夜,旭光圣子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收到消息,严棣在早上突然派出大批人马包围皇宫附近一片民宅,在其中搜检一番之后似乎没什么收获之后退兵离开。
严棣不会无缘无故冒然行动,那片民宅与冷宫正好在同一方向上。
旭光圣子当时就预感到秦悠悠那边出了问题,他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决定亲自去确认一下,结果……可想而知。
空荡荡的冷宫里只余墙下一堆灰渣,院墙墙面被人整整刮掉了一层,屋里清冷寂静,那个美丽的人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旭光圣子站在院子里静静看着那一面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破败高墙,忽然轻笑起来:“王妃娘娘跑了,却没有去跟王爷相见……有趣,真是有趣!”
他虽然没搞清楚来龙去脉,不过可以确定,带秦悠悠离开的绝对不是严棣的人,否则这里应该有致命的陷阱在等着他。
究竟是什么人将秦悠悠从他手上劫走?严棣又知道多少?
严棣与旭光圣子各自用不同的方法手段搜寻着秦悠悠的踪迹,偏偏这个女子却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珠,再无声息。
前方相月国接连大胜的消息不断传来,圣祖大炮的威力震摄各国。只不过大概是由于严橚太过急进,周边诸国都开始隐隐不安起来——多丽国灭亡后,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他们了?
相月国的大炮所指之地瞬间就化成一片焦土,那如魔神降临般的可怕威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和抵挡的。
一边是多丽国的节节败退,一边是多丽国使节频繁出动,无数小国聚集在一起组成联盟,开始在相月国各处边境闹事。
圣祖大炮虽然厉害,但是缺点也非常明显。一是只适宜远攻,而且落点并不非常准确,二是损耗巨大,稍有操作不当,就会引致炸镗,直接令炮筒彻底报废。
圣祖大炮事先铸造装嵌了不少,可也经不起如此损耗,相月国大军推进的脚步不得不放缓下来。
严棣坐镇京城,每日都忙于处理政务,各地发来的战报几乎将他的书桌淹没。
这些对于他而言都不算什么,他正好可以借此强迫自己不去想念那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小女子。
不踏足石院寝室就不必面对人去楼空的冷清景象,不躺在那张豪华舒适的大床上就不必被思念和渴望反复折磨,不去看秦悠悠留下的点点滴滴就可以假装她从未出现过也从未失去过。
偶然闭起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个小小女子的音容笑貌,她时而娇憨、时而狡黠的可人笑容,她闪动着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对他大胆挑衅又或是娇羞闪躲的迷人模样。
他想念她甜甜软软的声音,想念她馨香温暖的气味,想念她玲珑曼妙的身子,光滑如缎的肌肤……想念她的一切一切……
然后不得不面对这一切一切已经离他远去的事实。
曾经他想将她抓回来,狠狠惩罚她的无情离弃,甚至不惜下重手逼她驯服听话,再不敢生出逃跑躲避他的念头。
不过现在他已经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只要秦悠悠能出现,他愿意纵容她所有的坏习惯坏脾气,只要她能再次出现,能让他感觉她的真实存在,让他确认从前的种种甜蜜美好不是他的幻觉,都是真真正正存在过,而且会继续下去的现实就好。
从前带领严氏族人一统天下的宏愿虽然实现起来波折障碍重重,与多丽国的交战也越发艰难,但严棣毫不怀疑,他们会是绝对的胜利者。
只是胜利了之后呢?严棣想不出来。
甚至现在,收到大胜捷报也激不起他心底多大的涟漪。他仿佛忘记了这是值得欢庆痛饮的事,仿佛忘记了这是他一直盼望实现的理想。
甚至他已经不太想得起来,从前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为什么同样的日子,从前觉得光阴似箭,如今却觉得度日如年。
严棣木然取出怀里一直放着的那只刻了“悠悠我心”的木镯子,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无意之中一语成谶了。
那个小小的女子不知不觉间占满了他的心,当她离开,他的心也跟着丢了……
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无眠之夜,他终于向自己承认,他想找回那个小女子,跟什么狗屁的男人尊严、国家大事、性命安危没有关系。
只是因为他想她,他需要她,他不想没有她,不想一个人度过这漫长的生命,然后去闯什么生死劫,成仙得道,无情无爱告别万丈红尘。
他真是想得太多太远了!
严棣自嘲苦笑,低头看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战报,今晚他要将它们全部解决,明日交由各部大臣分头执行。
真是无趣至极又无聊至极,难怪皇兄迫不及待扔下这一切领兵出征。
严棣深深吸一口气,揉揉眉心继续埋首案牍。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如果有她相伴,那该有多好?
至少此刻,他可以抱抱她柔软的身子,用她的声音气息提振精神,可以要求辛劳之后,用她的柔情蜜意抚慰烦闷。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仍在这子夜城中?
有没有想他?有没有恨他?有没有如他一般感到寂寞难耐,感到一切索然无味?
其实她只要还记得他,还记得他这张脸他就应该感到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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