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山,我像不像一条鱼?”流年只穿着贴身小衣,快活的在水池中游来游去,怡然自得,“多么灵巧多么可*的小鱼儿呀,你说是不是?”
“哪有这么好看的小鱼儿。”张屷坐在池边,看着水中的妻子微笑。曲线玲珑,肌肤白腻,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明亮,小鱼儿哪会有这般好看。
流年笑嘻嘻的露出水面,“乃山,咱俩比赛吧。”张屷跳下池子,游到她身边,“宝宝,赌注是什么?”两人一边游一边商量,最后定了,“谁若输了,今晚便要乖乖的听话。”
张屷从小就有游水的习惯,称得上名游泳健将。流年哪里是他对手,毫无悬念的输了。“宝宝要言而有信。”张屷打横抱起妻子,吻上她粉嫩的唇,“今晚要乖乖的,要听话呦。”
第二天早上,小两口在客厅的长榻上醒来。“都怪你。”流年窝在张屷怀里抱怨着,“今天早上又晚了。”每天晚上临睡前都说要早起早起,结果每天清晨都起迟。
张屷抱着妻子温存,“都怪我,心肝,都怪我。”腻味了一会儿,两人起床梳洗了,肩并肩往正房走去。走到半路,流年心虚,“乃山,咱们昨天折了梅花,今天到暖房折枝玫瑰好不好?”张屷欣然同意,“好啊,娘亲喜欢玫瑰。”两人拐去暖房折了红艳艳的玫瑰花,献宝似的送到解语面前。
小两口离开新居后,当值的侍女怀庆和慕荷红着脸收拾床铺。两个卧室的床铺都乱糟糟的,长榻上也睡过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用手指头想也想的出来。
“我家小姐还小。”怀庆心疼的嘟囔道。睡乱一张床还不成呀,不知道怜香惜玉。慕荷抿嘴笑笑,“就因为少夫人还小,所以夫人才这么惯着。不瞒你说,郡主十六七岁的时候,都没有这般娇养。”侯爷和夫人厚道慈*,拿少夫人当小闺女似的宝贝着。
怀庆低头想想,还真是。她是谢家家生子,老子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在谢家当差。嫁到谢家的少奶奶也好,谢家嫁出去的小姐也好,没听说过哪位跟自家小姐似的,婆婆如此体恤垂*。夫人真是太好了,堪称古往今来第一好婆婆。
正房中,古往今来第一好婆婆含笑吩咐小儿子小儿媳先去侧间吃了早饭,之后命人拿了份礼单过来,“这是送谢家的节礼,小七来看看有什么要添减的。老太爷、老太太的喜好我不怎么清楚,这节礼么,总要送几件老人家心*的。”
流年依言拿过礼单看,张屷凑过来,很内行的断定,“茶叶是君山银针啊,换了吧,老太爷*喝黄山毛峰,老太太*喝六安瓜片。再添些新鲜菜蔬果子,鲜鱼也多要几筐。”
流年有些疑惑,不确定的看着张屷,“鲜鱼是论筐的?我以为是论条,或者尾。”可以说几条鱼,几尾鱼,这个肯定没问题。还可以说几筐鱼么?张屷笃定的点头,“是,我钓鱼都是论筐的。”
“不论筐,论缸。”解语笑盈盈看着两个活宝,“要送鲜鱼么,装筐里不成,送去就不新鲜了,还是装缸里妥当。”送到谢家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下子连张屷也不确定了,论缸?娘亲您说真的说假的,我怎么听着像是开玩笑呢。晚上张雱回到家,张屷偷偷问他这个问题,张雱乐开了花,“小阿屷,你娘怎会哄你?自然是论缸的。”张雱笑的太过不怀好意,张屷白了他一眼,走了。
腊月二十,张屷和流年盛装丽服,亲去谢家送节礼。小两口坐一辆马车,侍女们坐一辆马车,后面跟着两辆大马车,满满当当装着年货,全是精致贵重之物。
“把我自己送回去,让祖父祖母和爹爹看个够。”坐在马车里,流年很自恋的说道:“他们肯定想我了,这么多的年货,也没有我可*呀。”张屷识趣的附合,“那是,我媳妇儿举世无双。”
到了谢家,各处厮见毕,坐在萱晖堂里陪老太爷、老太太闲适的说家常。丫丫也带着小子颐过来凑热闹,孩子一来,顿时热闹非凡。她一个人撒欢,满屋子的大人跟着她转。
谢老太爷捋着白胡须,得意的跟谢老太太炫耀,“表妹,我眼光好吧?我早就看乃山和小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果然如此。”看看小孙女和孙女婿,越看越顺眼。
谢老太太不甘示弱,“我早就看出来棠儿和丫丫是一对金童玉女,表哥,我眼光也不差。”自打棠儿娶了丫丫,从早到晚眉目舒展,日子何等舒心。
谢老太太往侧间门帘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叹气。日子过的好好的,玉郎媳妇不知听了谁的教唆,硬要丫丫效访昭仁郡主,朝夕在婆婆身边立规矩。这会子她被自己拘着拣佛豆呢,若不然,便要再三跟丫丫为难。
昭仁郡主,说好听一点是皇室郡主的典范,说难听一点那根本是皇室郡主的异类!以郡主之尊,嫁了个王府小官吏出身的仪宾,人物俊秀,仪容清雅,却性好渔色,颇多内宠。昭仁郡主心*仪宾,又管束不住,只好拿嫁妆出来替他置美妾美婢,以图把他留在家中,不去花街柳巷流连。仪宾孝顺父母,她便把公婆敬上了天,从早到晚小意服侍。孝顺公婆本是做人的美德,可皇室郡主向来不在公婆面前立规矩,她出了这先例,让其他人如何是好?昭仁郡主并不得人心,和她交好的贵妇也不多。恐怕在昭仁郡主常来常往的人家当中,玉郎媳妇算是身份最高貴的了。
还是让棠儿和丫丫走吧,谢老太太忍痛想道。再怎么舍不得,没法子呀。玉郎媳妇也是四十多岁做了婆婆的人了,有儿子有儿媳有孙子的,教训的狠了,伤孩子们的脸面,也伤孩子的心。罢了,横竖郡主府就在京中,棠儿也能时不时的回来看看。郡主府邻舍就是南宁侯府,有丫丫的亲爹娘守着,棠儿一家子定是妥妥当当的。
和和美美吃了中午饭,之后张屷陪着老太爷到书房赏鉴字画、古董,流年笑嘻嘻跟老太太请了假,“祖母,我看看她去。”老太太乐呵呵答应了,“去吧。”亲母女到底是亲母女,情份不一样。
流年到了静馨院,神气的送上新年礼物,“您看看,是不是心思精巧?”从西洋传过来的香水,何离跟谢四爷一人一瓶。香水瓶子是玻璃的,打开一闻,很淡雅的花香。
玻璃瓶子很美丽,何离*不释手,“真好看。”把流年笑的不行,送她香水,她说真好看!妈妈,您也太幽默了。您能不能换个说法,说“真好闻”?
未时末,谢四爷施施然来了。何离迎了上去,亲自替他宽去大衣服,“今儿回的真早。”谢四爷浅笑,“快过年了,衙门若无事,便可早回。”流年点头,“那是自然。”谁家不过年呀。
何离捧上热茶,谢四爷端起茶盏,缓缓拨动茶叶,“小七,想爹娘没有。”自己这宝贝小女儿脸色娇嫩,眼角眉梢都有笑意,许是早把爹娘忘在脑后了。
“我很忙的,哪有这个闲功夫。”流年拉张椅子坐到谢四爷和何离身边,热切说道:“不过我知道自己招人待见,你们肯定想念我!所以我把自己送回来,让你们饱饱眼福。”
谢四爷茶盏已经端到唇边,正要喝,闻言嘴角牵了牵,茶盏又放下了。何离和他不同,一本正经的点头,“小七说的对,我们确是想念你,要好好看看你。”
谢四爷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端起茶盏,慢慢喝着茶。何离跟流年喜滋滋说着一堆又一堆的肉麻话,谢四爷安安静静听着,心里纳闷,“我谢寻的亲闺女,怎么会一点不淡然,这般浮夸。”
“您想我了,过去住呀。”流年眉飞色舞,“明年开了春儿哥哥住到郡主府,你看谢小丫去!我跟您说,乳母再怎么尽心,也不如亲祖母!”
何离深以为然,“对对对,孩子不能交给乳母便不管不问了,还是亲人才会真心疼孩子。”乳母照看孩子,跟亲娘、亲祖母照看孩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谢四爷再也听不下去了,这没良心的小丫头,自己早早的嫁了,还盼着你哥哥一家子住到郡主府,再把她也带走!你爹爹我怎么办,想过没有。
“阿离想跟着棠儿走?”谢四爷浅浅笑着,面目美好如画,“如此,我想法子去。”生母跟着庶子出去单过,极好设法。只要自己点了头,阿离想走不难。
“不要。”何离温柔的摇头,“我跟着玉郎。”孙女有亲娘照看着呢,小七公婆夫婿都待她亲热,再没什么不放心的。自己么,是离不开玉郎的。
谢四爷微笑看了流年一眼,轻飘飘的继续喝茶。流年大为叹息,“多么动人的感情!多么深厚的心意!让我心中想起美丽的诗篇,让我耳畔响起悦耳的音乐。”
送节礼之行圆满结束,人人喜笑颜开,个个心中满足。流年和张屷回到南宁侯府,解语正忙着过年的事,流年也被派了活儿,“小七,这两天你熟熟礼仪。元旦咱们要进宫朝贺,可是不能出岔子的。”也不知徐太后回过味儿没有,会不会有什么举动。不管怎么说,礼仪必须娴熟。
流年笑嘻嘻答应了,果然一板一眼跟着宫中出来的老嬷嬷熟悉朝贺礼仪。“要是皇帝不下那道中旨就好了。”晚上回房,张屷心疼的说道。都怪皇帝,我们都没有请立世子,请封世子夫人,你多的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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