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嫣儿一路像话本子一般的真实故事,待到了李府门外之时,柳有些胆怯了。
“怀玉,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那里面可是有一个杀害自己亲生女儿的杀人凶手啊。
怀玉莞尔一笑:“去,当然得去!”
她看了看了一席话而口渴不已,正大口喝着茶水的嫣儿,想了想,道:“柳姐姐你和嫣儿留在这里。”
“不行!”
柳立刻拒绝。
“我要和姑娘一起,要是遇到了危险,我好保护姑娘!”
“得啦柳姐姐。”段沁沁揶揄道,“到时候,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柳委屈地撅起嘴。
“好了,柳,嫣儿一定不能跟着我们进李府,要是让李守规看出什么就不好了。”
虽然嫣儿人鬼大,起一桩谋杀案就像讲故事似的,但是在凶手面前,难保不会因为害怕而露出异样。
她们今来又不是来抓凶手的,不必打草惊蛇。
这也是怀玉坚持要将柳留在外面的原因。
“柳一定要照顾好嫣儿。”
“嗯......好吧。”
柳拍了拍胸脯。
“姑娘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嫣儿的。”
怀玉当然十分放心,毕竟马车外面还有十一叔在呢。
要是单独留她们两人在马车上,怀玉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让柳知道,怀玉赞赏地摸了摸柳胖嘟嘟的脸:“那我去啦。”
这已经是怀玉第许多次来李府了,因此门斗对怀玉可以是很熟悉了,像是见到亲切的朋友似的给怀玉打了招呼,还特意对怀玉道:
“顾姑娘,今日老爷心情不好,特意吩咐聊,外客一概不见。”
外客一概不见?
这里的外客恐怕单指怀玉吧,这个李员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难道他知道她们知道李二姐之死的真相了?
不太可能。
怀玉作势沉吟,那门斗又殷勤地道:“不过顾姑娘来,的就算是违背老爷的命令,也得让姑娘进去。”
段沁沁这是第一次来李府,因而对门斗的无故殷勤感到有些好笑。
“人家,‘在其位,谋其政’,我看哥你这门斗当得,可不怎么配位呀。”
“姑娘您别,人在李府当门斗足有四五年了,老爷和夫人们还从来没有我当得不好这样的话。今日忤逆老爷的话,让二位姑娘进去,主要想着反正是再过几日,的就要另谋他处去了。”
怀玉不由得多看了门斗一眼。
对方笑得诚恳,大方地任由怀玉打量。
“这位哥,他日另谋去处,可以考虑去安庆府衙,找杨桓策。”
怀玉放下了这么一句话,便熟门熟路地往李员外的书房走去。
门斗站在原地,嘿嘿一笑。
李府虽家大业大,但一月之内接连死了两位姐,现如今,三姐的娘亲七夫人和二姐的娘亲三夫人伤怀过度,已经卧床多日。
其余夫人也心有戚戚,不再像往常一样争争吵吵,明明是春色正好的李府,一下子变得冷清又萧瑟。
门斗摇着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多年做门斗的经验告诉他,李老爷,恐怕是要遭大事了,自己又不是李府家养的奴才,当然得审时度势,毕竟,人往高处走才是硬道理。
他眺望着渐渐走远的怀玉二人,眼底全是精打细算。
顾家军,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段沁沁并肩和怀玉走在李府,面对冷清得连鸟叫声都没有的李府,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怀玉,这李府可比府衙后那栋没人住的院子安静多了,让人头皮发麻。”
最起码,人家那间院子里,各类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偶尔还能在花草树木间看到一闪而过的松鼠什么的,热闹极了。
再看看这个住着几十口饶李府,青白日的,一点人烟气儿都没有,周围还挂着纯白的布,显得更加骇人。
“你这是心理作用。”怀玉道,“方才听了嫣儿的话,知道自己走进的是一个杀人凶手的家,任谁都会有这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这倒是。”
段沁沁十分赞同。
而且,这可不仅仅是一个杀人凶手那么简单,他杀的,还是其亲生女儿。
如果嫣儿没有撒谎,那么,究竟是什么,让李守规做出如此丧尽良之事?
怀玉一路这么想着,终于让段沁沁见到了一个人影。
湖水对面坐着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坐在亭下,呆呆地看着古井无波的湖水。
“怀玉,快看,那边有个人。”
怀玉应声望去,刚好那人抬头向怀玉她们看过来,见了二人,女子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看样子,应该是李守规的某个夫人。”
“我们不过去问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吗?她那么坐着怪可怜的样子。”
怀玉远远看着对面亭中安静地坐着的女人,看了看色,叹了一口气,对段沁沁道:“女儿无辜惨死,任谁都难以接受。沁姐姐,你去试着接近她,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
顿了顿,又道:“如果她不愿意话,那也不强求。”
段沁沁闻言看向怀玉。
“你一个人去见李守规可以吗?”
“这样什么不可以的。”
怀玉笑了笑,就凭李守规,还不敢在自己面前耍什么花招,况且,她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抓他。
不过是前来宽慰一个失去了女儿的父亲而已。
段沁沁还有些不放心:“不行,谁知道李守规那人会做出什么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瞧那妇人,一直盯着湖水看,我担心她会想不开。”
“这?”
“所以我要你留在这里,不动声色地接近她,不要让她察觉你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也不用劝她。她若愿意和你话,你就听着,她若不愿意,你也不用多,只要时刻注意着她,不让她寻死就行了。”
心怀死念之人,是劝不动的。
若不是外面马车上柳和嫣儿还等着,怀玉这会儿也不会让段沁沁一个人去面对一个心如死灰的夫人。
只是事急从权,李府处处透露着诡异,必须兵分两路,尽快离开李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