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师兄,去西北吧!”
岳翻自己也预料不到,自己鬼使神差的说了这句话,却会在未来,永远的改变了自己和整个汉家天下的命运。;
西北,是拒绝了蔡京的任命之后的林冲所可以走的最后一条路,西北,有目前大宋朝唯一一支或许还可以凭借勇武和军功获得晋升的军队,有目前大宋朝唯一一支还具有战斗力的,还可以称之为军队的军队,也是目前大宋朝唯一一支可以接纳林冲,改变林冲的军队。
林冲之所以在最初没有离开东京而前往西北投军,唯一的理由就是赵宋皇家对军队的政策安排,把军队分为了禁军、边军和厢军,禁军就是拱卫皇城保护皇帝的军队,也是名义上大宋朝最精锐,实际上装备最精良,待遇最好的军队,和禁军相比,边军虽然要承担更加重要的职责,面对更加凶险的环境和敌人,但是待遇上却是远远不如禁军,更别提厢军了。
理论上最强大的禁军在澶渊之盟订立之后迅速腐化,因为没有了战争,宋辽之间百年的和平,使得禁军再也没有战略任务,没有战斗,自然没有进步,禁军的腐化是不可避免的,而相对于禁军,边军却要在外族环伺的险恶环境中浴血奋战,不惜性命,可是得到的却远远没有舒舒服服的禁军那么多。
边军是奉献出一切,拼死战斗保家卫国的战士,而禁军则是舒舒服服过日子的大爷兵,按照赵宋家法,禁军享有最高待遇,享有最好的装备和火器,所有边军里面,只有西北边军出于应对西夏的需要可以被允许使用火器,另外在待遇和军饷上,边军也是远远不如禁军。
没有战斗任务,舒舒服服,没有生命危险,拿的钱还多,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区分的出来哪一边更好,赵宋家法又规定,边军和厢军中的强壮敢战之兵和著名将领又会在数年一度的选拔中被选拔入禁军,直接保护皇帝的安全,所以理论上,由边军精锐所组成的禁军应该是最强的才是,更兼精锐的兵器和当世仅有的火器。
可是实际上,禁军却没有承担起他们所应该承担的责任,没有立下匹配待遇的功劳,他们只是享受,只是享受,再强悍的敢战之士到了禁军,也会被这醉生梦死的大熔炉给熔炼,融化成一堆一堆一模一样的物体,再也找不到精锐的模样,只有抱着必死决心还在边军奋战的战士才可以继续保持战斗力。
年复一年的精锐抽调把边军精锐抽调一空,边军不断培养精锐,没有用在本该用在的地方,却在开封城下醉生梦死的氛围中腐化堕落,再也找不到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失去了杀气,军人就不再是军人了,他们只是待宰的猪而已,当然,现在的岳翻还不知道禁军的真实情况比之他所想象的,还要差上十万八千里。
最精锐的军人和最精良的武器没有用在对抗外地的战场上,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何等的讽刺与荒唐?
但是饶是如此,西北边军也是如今唯一一支可以接受林冲,容纳林冲,保护林冲的军队,蔡京再是权势滔天,也震慑不了西军,更别说西军目前的最高统帅,那个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封王的大太监童贯,童贯和蔡京是不对付的,如果因为拒绝了蔡京的任命而得罪了蔡京,唯有童贯可以护的住林冲。
而西军出于抗击西夏的目的,拥有一批尚且说的过去的将军,可以容纳林冲的将军,比如老种和小种,还有未来著名的故事大王刘光世他老爹刘延庆。
那里,是唯一可以保护林冲最后尊严和人格的地方,只有去了那里,抛弃掉丰厚的军饷和舒适的生活,去苦寒的西北边塞,去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的西北边塞,和野蛮的西夏人不断战斗,不断战斗,打死打生,才有明天和未来可言!
林冲的眼睛里面,那股渴望似乎越来越强烈了,眼中的光彩似乎有恢复的趋势,他的拳头慢慢地捏紧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周侗诧异的目光和岳飞向往的目光。
终于,林冲咬紧牙关,紧皱眉头,开口了:“师尊,请恕弟子不孝,弟子可以穷顿,可以不得意,可以怀才不遇,可以虚度年华,但是唯独不能做狗!这是弟子最后的请求,最后的任性,还请师尊可以原谅弟子!”
周侗看了看岳翻,惊异过后,则是对着林冲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冲儿,你哪里有错?错的是为师,年纪大了,心肠软了,没了志气,竟也把你想象的和为师一样没骨气了,呵呵呵,大宋朝的武人虽然没什么地位,但是,为师一直相信,真正的武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是如同狄青将军那样的真男儿,冲儿,为师希望,你可以成为下一个狄将军。”
林冲抱拳笑道:“多谢师尊!小五,小六,也多谢你们!”
岳飞露出了爽朗的傻傻的笑容:“没有没有,只要师兄可以想明白就可以了,蔡京那种奸贼一定不得好死,师兄这样的真男儿怎么可以做他的属下,师兄应该去西军,和西夏人打仗!把那些可恶的蛮夷彻底收拾掉!”
岳翻则微微笑道:“若是师兄可以立下大功,成为大将,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还记得,卢师兄好像和小种经略相公有所来往,不如让卢师兄和小种经略相公说一说,也好为师兄拿一个头彩,师兄进入西军之后也可以更好的站稳脚跟,只不过西军虽然有老种相公和小种相公这样的将军,却也有童贯那样的人,还望师兄多多注意。”
比起岳飞纯粹的恭贺,岳翻的建议就有很好的实施价值,林冲点点头:“师兄明白了,小五,小六,多谢你们,小六,你一直不想做武人,那无所谓了,好好读书,以后考取功名,做大官,师兄也想在朝中有人做靠山,呵呵,小五,你一直都想参军报国,很好,师兄先去西军里等着你,等你过来,师兄带着你一起打西夏人!”
岳飞大喜过望:“好!待我再长大一些,一定来西北找师兄,一起打西夏人!”
岳翻拱手笑道:“小六明白,愿师兄多立战功,威震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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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所有人都睡了,林冲却还没睡,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面,望着西北方向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间,林冲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杆大枪,月光下,大枪闪烁着点点寒光,在林冲周身舞的密不透风,如片片梨花般炫彩夺目,也如暴雨般迅雷急速,正是周侗毕生绝学暴雨梨花枪。
不知什么时候,林娘子出现在了院落中,一双美目盯着身形灵动的林冲,面色淡然,丝毫看不出她在想着些什么,直到林冲舞枪完毕,才发现爱妻已经站在一边等候许久,爱妻心切的林冲急忙上前,握住了爱妻的手:“娘子,天色已晚,为何还不去睡?”
林娘子反握住林冲的手,并抽出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手巾给林冲擦汗,幽幽的说道:“夫君不睡,奴家怎能入睡?”
林冲微微一叹,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林娘子点点头:“知道了,夫君欲往西北而去。”
林冲紧紧握住了林娘子的手,叹息道:“为夫此去,也不知能否博得功名,能否立下大功,更不知能否平安归来,若贞,你我夫妻三年,虽不曾有一子一女,但我却是真心待你,我亦知你是真心待我,但你才二十三岁,若是我战死沙场,你切勿为我守节,寻个良善人家,改嫁便是,如此,我便是在九泉之下,也可……”
林冲没有说完,林娘子便捂住了林冲的嘴,林娘子没有哭,没有闹,反倒是露出了娇俏的笑容,好像在和林冲撒娇一般:“夫君这话如何说的?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若要离开东京,怎可不带上奴家一起去?夫君去哪儿,奴家就去哪儿,不论如何,不论生死,夫君去哪儿,奴家就去哪儿,夫君这一生一世,都休想把奴家丢走!”
林冲怔怔的看着林娘子,继而看到林娘子巧笑嫣然之下的面孔之下,一双美目中蓄满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情感,紧紧将林娘子搂入怀中,哽咽道:“林冲何德何能,得娘子如此垂青,有娘子今日一番话,他日,若林冲侥幸,立下战功,必不负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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