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惊涛 242、医道巨变

242、医道巨变

自由民暴涨带来诸多的好处，东番的底蕴却有些许不足。提学堂激增的两万多间各式学府，师资力量的奇缺几乎让它们变成空屋。翁寄松为此焦头烂额，他的呈文也和这钱有才的囤积放到了一处。

林统默默的看完，石恒嘴里的八难。把六本讨人的折子和钱有才囤积那本放到一边，单单把那瀛中的恶医案再次打开，回顾的英武面容渐渐阴寒。只是为了多赚些银钱，就把一点小病生生拖了半年。好好的人家被那恶医搞到破产，求医的病人也给他拖到一息奄奄。重金延请的名医都已束手无策，怨火攻心的掌家大妇为此跑到衙门申冤。只是那药方无害人之能，灜中知县阮福源对这恶医也无法正办。林统対此恨的牙痒，自然不肯轻饶了对方。石恒看着目露凶光的林统忿忿而去，也只能苦笑着将他送出厅堂。

更名顾崇道的格固为此离开西都，星夜奔赴那小小的任唐。缺德的医者唐赴仁却不知死到临头，仍搂着自己新娶的姨娘纵情调笑，满脸尽是猥琐和淫荡。

家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爆出的巨响让唐府上下慌乱异常。森冷的驰刀见人就砍，前后三进的院落，尽是哭喊和恐慌。此时的唐赴仁已满面惶恐的跪倒在地，嘴里满是哀求的言语。顾崇道丝毫不为所动，森寒的刀光紧跟着飞起。短短的片刻如同年余，不小的唐府只剩下死寂。

瀛中县的刑处房同样沉寂，那森冷的驰刀，让阮福源沮丧无比。只是他的低落没持续太久，提笔勾选了刑处主事甘泽八年牢狱的提议。顾崇道为此锒铛入狱，他的英雄事迹也随审判传了出去。热议自灜洲开启，犹如飓风席卷各地。林统借此势头赶到灜洲医舍，诸位神医开始领着各地的医官们大议。

东番的医制为此大变，相关的医法传遍各县。药材的经营被官方垄断，各地的药馆纷纷整编。寻医的诊金紧跟着暴涨，就算低级医者的诊金也要足足三钱。东番为此承担了八成，只待药馆审核便有三成返还。

各堡的医馆纷纷整改，各有三位医匠专职监管。唯有得到他们的认可，出诊的医者才能拿到尾款。诸多医师坐镇各县，负责推荐的药方再次审验。只要得到他们认可，那丰厚的奖励足够医者们忙上半年。各县的荐方由府部的医官们联合推演，给出的奖励已不是单纯的金钱。医学院五年的深造，足够让医者晋级医官。倘若得到府级推荐，还有机会进入诸位神医的法眼。那种待遇堪称是一步登天，只需守住便可终生富贵于人前。

于之对应，医者也存在极大的风险，每年仅需三次庸诊的评判，便够他享受杖刑的责难，误诊更是有牢狱之灾，假如被判定是顾意害人，最高的刑罚直至满门抄斩。那连带责任更为凶险，一条案件便能牵出整串。官师匠医无不兢兢业业，生怕出错受到牵连。

医者的考核也变的极严，底层的医者都要求熟读十五本经典。涉及的处方足足数千，每年都考核让他们只能孜孜不倦。医匠的日子同样如此，各式医经从不离身畔。海量的处方终日诵读，想要晋级还得药理拔尖。医师的考核同样艰难，冷僻的医书都可能入卷。晋级考核是病理推演，那千奇百怪的病症让无数的医师落选。医官的考评倒是简单，只有一项处方推演。只是那晋级艰辛无比，头关便是推演那些疑难杂症的病理。还有那苦逼的论述医道，挡住了无数的医官晋级。

艰难的理论考过，便是紧张的诊擂大比。整整一百位病人，仅仅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入擂的医者交错问诊，评判们按照出方给予比分。速度、精准、效果、用银评判这四项标准，紧紧守着府试、深造、考核三座大门。迫切晋级的医者们，对此着实又爱又恨。

严管、狠罚断了医药联手的劣根，让人羡慕的重赏打开了医药精研的大门。东番的医道为之大显，医徒的名额成了热门。每位医者准予授徒十人，可凭借徒弟们的考核赚取真金白银。医药行业为之巨震，人人皆知东番的医道遍布金银。中南的医者为此纷纷加入，处于战乱的高丽，更是有八成医者举家来奔。倭国的巫医受不了诱惑，紧随大明的医者奔入东番的国门。无数的土方随之出现，诸多的奇思妙想犹如井喷。诸位神医纷纷庆幸，自己能见证黄金时代的来临。

无数庸医迈入药师的大门，简单的考核根本无法难住药性熟稔的他们。倘若心思活泛一些，甚至能搞个药官的身份。东番的药业为此推进，收购、售卖皆有迹可寻。统一的定价保障了收入，各地药农为之兴奋。赵进宝也和他们的心情一般，总是捧着医药司的帐本笑意殷殷。数万间药房月入千万，药材输出换来更多金银，倘若成药推行成功，东番的财政将再次井喷。

医馆的薪赏让人眼红，严峻的医法热议成群。谈之色变的医者成了热议的根本，诱发这一切的瀛中更是将话题剖析的极深。旁听的孙承宗等人为此兴奋，范锦成甚到都忘了整夜忙碌的疲困，他拉上余正南二人赶回租用的小院，推行法家的信心更坚定了几分。

“想好了？”孙承宗郑重其事的开口，让握着法卷的范锦成手上紧了一紧，只是这犹豫极为短暂，满脸的坚定转瞬降临“是想好了，只有这东番才有可能推行法卷，也只有东番才能承受它带来的巨变。你可愿随我等前往西都，让法家的荣光再现人间？”

“我？还是算了！我打算先从军几年，再去传教一番，把这东番彻底的摸透摸熟，再做进一步打算”孙承宗稍事犹豫，淡淡的说完。深知他习性的范锦成也没有苦劝，三人就此离别只余下独孤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