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惊涛 238、整军、戎武

238、整军、戎武

东番的疆域接连扩张，需要更多的兵力，才能守好边疆。军议阁为此拿出方案，东番大军的改编和扩充已跃然纸上。

依照军议阁的规划，新兵大营和农兵体系，将会给新兴的府兵代替，各地府县的城池便是他们的驻地。服役期限仅为三年的府兵，不光是各地驻守的主力，也是直属五营的预备役。高达四成的府兵招募，丝毫不掩军议阁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更多海族兄弟熟知枪械，以便组建更多的私兵团体。

林统为此粗粗的算盘，东番十九府一百九十县，每年便新增府兵十五万。去除直属军团每年补充的七万新兵，再去除六成改行换业另谋营生，东番的兵主每年还有高达三万人的补充。这无疑是在加快私兵专业化的进程，也将让他们迅速达到二千五百人的顶峰。对于东番来说这是潜在的威胁，对于那些临国几乎算是恶梦。

林统将它记入笔记，研读继续进行。这些府兵根椐驻地的特点，训练的科目各不相同。不管是偏向丛林作战或抢滩登陆的步战兵，还是以快速增援和冲击敌阵为主的骑兵，几乎都是依照新兵营的训练进行。还有那些海防、巡堰的各府舰队，训练的项目和装备更是与现有的舰队同等。

林统为此踌躇许久，终归没有将方䅁否定。待到直属军团改革的内容映入眼帘，凝重的脸上渐渐有欣喜浮现。过往的营制被军议阁打散，陆战军团扩编到十营的极限，其上增设六大军旅，将轻骑、铁甲、撼山、近卫以及重炮五大兵种进行混编。演练的战法重在协同，基础训练尽被删减。三团步战作为主力，一营重炮负责攻坚，四营铁甲专职冲阵，五营精骑袭扰侧面，资重象营只在战时选取，运马和运象不到阵前。水师也同样作出改变，现有的战舰在两年之内退居到二线。老兵统编为精锐的四洋舰队，以巨炮坚船取胜海面。

林统的热血几乎被引燃，担忧的神色还是再现。各府舰队的武装骤减，口径五寸的迅雷炮，成了他们的极限。战舰的成本也跟着缩水，能承受的强度，也就同克拉克一般。府兵的火力同样减少，虎蹲的配比只有设定的半。临设的总督府化归直属体系，现有兵力缩减到一万。

聂云鹏明白林统的心思，按照批复改变方案。新增的军府缩减到四座，李明、许重阳、徐平洋三人以总督的身份调往西山。十座总督府紧跟着整编，兵力和部属照规划平摊，边关的地盘也适当缩减。

军改的方䅁正式执行，军议阁和六位军旅参将接手了余下的事情。摆脱琐事的林统，匆匆赶赴戎武城。他要亲自确认，新兵装备铸造的实际情形。戎武城校尉鲍远程闻讯而出，率众在门前静等。

长达十五里的堡城占踞河岸，八座望楼与西都突出的棱堡对映，将这段媚南河护在怀中。唯一的出口朱雀门和西都船厂的玄武门相对，死死守住西向大道，仿佛两名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自己的主公。林统的车驾登上吊桥，这一切尽落眼中，平静的脸上绽出满意的笑容。

朱雀门内是被内院八里、戎武驻营和硕大的被服工房瓜分的居城。林统的视线被其吸引，老实巴交的鲍远程，开始絮絮叨叨的介绍，戎武城内的一切，和装备生产的情形。

位于居城的十五间被服工房用工六万，只待招募的戎武家眷和女工手熟，便可满足东番大半的需求，彻底摆脱官服、军装依靠采买的局面。被服工房対面的八处居里，对应工城内的兵工八院，足足四万多匠人住在里面。各类的生活设施已经基本配全，参予经营的也都是未婚女工和戎武匠人的家眷。

看着封闭的戎武形成独特的内循环，林统笑的更加灿烂。旁边的鲍远程仿佛受到鼓舞，嘴中的介绍越发详尽，热情的引领也细致了一点。随着交谈慢慢深入，林统对戎武的了解，已不再停留于表面。仅有两成熟手匠人的戎武城，生产能力未曾释放到一半。热火朝天的八院工房，除了驰刀、制甲、定装之外，尽皆停留在培养新人的阶段。这还是军备房旗下，情况最好的地方，至于那些镇狱城内的生产，只怕是更为惨淡。

林统渐渐理解四处奔走的解驰，甚至能感受他对库存持续消耗的不安。单单输送大明每月就要万余杆黑鹰火绳枪、十八门镇夷炮、两万把雁翎刀，以戎武军工的生产情况，就算有节余的产能，也不过是一星半点。面对即将扩充的数十万府兵，和几乎见底的积攒，身为军备房都尉的解驰只怕是急的冒烟。

实际的情况几乎于林统推演的一般，让火枪、驰刀和雷音三院，拼命赶工的正是大明的订单。林统看着门口堆积如山的废料眉头已是微攒，待听到吴良的喝骂脸色也变的阴寒。

鲍远程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烈焰，三两步跨入铸炮房的门脸，入目的镇夷通体暗红，滚圆的炮身已微微的下陷。吴良対徒弟的喝骂更加卖力，将鲍远程的怒火堵在心田。那鲍远程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直过了许久才甩下一句宽慰的言语离开此间。吴良看着林统二人远去的背影，狠狠的瞪着徒弟放声狂喊“时间，给我牢牢的记住开模的时间，再有下次立马给我卷铺盖滚蛋！”

火枪院的情形也没比雷音院好上半点，宗师鲁瑞年已全线叫停，细细剖析十几件残次的失误和要点。犯错的匠人们满脸通红的站在台上，千余名匠人脸上的困惑渐渐消㪚。

戎武城要在这喝骂与剖析中慢慢成长，林统的心里渐渐的释然。和煦的笑容缓缓的绽出，让人振奋的事情开始一件接着一件。工艺简单的制甲院，几乎没有残次出现。专事裁剪的工房给大匠包揽，新来的匠人只是负责画样和旁观。钉铆工房采用一种手动的压合机械，想要出错都是很难。缝合工房采用的回针双线，一寸十五针丝毫不乱。锻压工房的活计，几乎给机械包揽。此地的匠人只需加热和记录锻压的次数就管。装成工房更为简，不管是头盔还是护甲，出错都可以随时改变。铁甲营的人马甲胄看似复杂，锻压工房已将这复杂承担了大半。胸甲、背甲、面具和护肩全都锻压成型，装成工房只需给它们钉上合适的配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