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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让宫女把晚膳传到景阳宫来,与红娘子一起用过晚饭,才带着杨芷离开。
隆冬腊月,天气寒冷,出门时秦牧让宫女取来银狐轻裘披风,细心地帮杨芷系好,这个细微的举动,却让杨芷心里暖暖的,感觉为这后宫所操持的一切都值得了。
“陛下......”
“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夫君吧,为夫喜欢听你叫我夫君。”
“那可不行,臣妾是后宫之首,可不能带头坏了规矩。”杨芷心里,其实很想顺从于他,象个小妇人一样,温柔地叫他一声夫君。
秦牧牵着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说道:“娘子忘了,咱们是这皇宫的主人,这里的规矩是由咱们夫妻来定的,为夫让你这么做,这就是规矩,你不遵从,那才是坏了规矩呢。”
“陛下又胡说了,臣妾说不过你。”
“那你还不赶紧叫夫君。”
“有人呢,等没人的时候,臣妾.....臣妾再叫夫君。”毛茸茸的银狐轻裘里,杨芷那俏丽的脸蛋红润动人。
后面跟着的几个宫女,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便识趣地放慢脚步,把距离拉开一些。
前行绕过回廊,是兰林阁,是刚选入宫的美人居住的地方,阁以香木为栋檬,以杏木作梁柱,门扉上有金色的花纹,窗为青色,飞檐顶端挂有金铃,清风吹来,发现细碎的叮玲声。楼上有人吹箫,清音飘渺,如来自天外。
“陛下对新选入宫的九位美人,可是不满意?”杨芷突然轻声问道。
“娘子为何有此一问?”
杨芷沉默了一下,答道:“搬进这皇宫也有些日子了,陛下却没召她们侍寝过。想必陛下是不满意臣妾所选了。”
“娘子你想到哪里去了,为夫这不是忙嘛,没时间。再说了,我连见都没见过她们,何来满不满意之说?”秦牧露出温和的微笑,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些,感受着她手心上传来她暖暖体温。
杨芷鼓了鼓勇气,细声细气地说道:“陛下夜夜宿在臣妾的坤宁宫,让臣妾心里有些不安,陛下对臣妾的好。臣妾心里都明白,只是连大姑也说了,皇家就业儿这根独苗,终究.....”
“好了,娘子别多想。”秦牧打断她的话,一回身,干脆把她抱起来,快步往坤宁宫行去。
“陛下........陛下别这样,快放臣妾下来.......”
“你可是朕的皇后。是后宫之首,皇家只有业儿这一根独苗,这确实不好,嗯。娘子,咱们赶紧回宫,娘子再给为夫生个大胖小子,哈哈哈......”
秦牧与自家娘子一起泡了个温水浴。然后用毯子包着她,直接抱回了寝殿。
寝殿位于坤宁宫主殿后进,以椒涂壁。再饰一层文绣,以香柱为柱,设炎齐屏风,鸿羽帐,地上铺着精美的地毯,温暖如春。
刚刚沐浴过的杨芷,身上的肌肤有若凝脂,白里透红,粉中带嫩,说不尽的明媚动人。这一夜,夫妻俩恩爱缠绵,在秦牧把她送上云端之时,她终于肯改叫夫君了。
不堪鞑伐的她,把侍候在殿内的莫莫若若也叫上来,这对千娇百媚的姐妹花,如今也十七八岁了,正是花儿怒放的年龄,那俏模样象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处省略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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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顺一大早来到含烟画绣坊,他虽然是绣坊的老板之一,但却不能乱进绣坊,因为宫里的顾昭仪不时会来绣坊教画绣,所以坊内是禁止男子进入的。
徐永顺让守门的小太监进去,把自己的妹妹叫出来。
他妹妹是南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儿,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凡皆精通,一举一动透着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
每天到徐府提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只是徐永顺“心有所属”,谁家来提亲都瞧不上。
几个月前,宫里选秀女,规定选13至16岁的少女,她妹妹徐若诗今年十七岁了,超过了选秀的年龄,加上徐永顺觉得让自己的妹妹去和数千人一起让人挑来捡去,有些掉价儿,便没走歪路子。
不过他心中的“信念”一直没动摇过,他刚刚得到消息,听说陛下上午要去燕子矶检阅海军,于是便赶过来,要带自己的妹妹提前赶去燕子矶“赏景”。
徐若诗带着两个丫环很快从坊里出来,身姿袅袅婷婷,白狐裘领子里的颜容,如同含着露珠的芍药般娇美,盈盈细步,步步生莲花。
“哥哥,有什么事吗?”
“妹妹前两天不是说在家里呆得闷吗?快回家打扮打扮,哥哥今天带你去燕子矶散散心。”徐永顺赔着笑脸。
徐若诗一听他的话,立即悟出不寻常的意味,秀眉微微一蹙道:“哥哥自己去吧,天这么冷,我不想。”
“哎呀妹妹,天冷咱们在车上多放几个炉子就是了,哥哥难得有空闲陪陪你,你怎么能不去呢,妹妹,哥哥一番好心,你就别推辞了,快回家打扮一下,咱们这出发。”
“哥哥,你又何苦呢?”徐若诗人美心巧,其实已经猜到自家哥哥为什么一大早来找自己了。
“妹妹。”徐永顺长长一叹道,“你若不愿意去,那就算了,哥哥以后再也不勉强你了。”
“哥哥......”徐若诗心头一软,自家哥哥年纪轻轻,支撑着若大一个家,着实不容易,她暗叹一声,低下头说道,“哥哥不用说了,妹妹和你去就是。”
徐永顺忽见峰回路转,不禁大喜,连忙说道:“那妹妹快上车,哥哥先送你回家。”
徐若诗顺从地上了香车,这寒冬的清晨,街上的人本还不多,车子行过一条街,突然却看到前面聚集了许多人,正在指指点点,徐永顺好奇之下,打马上去一看,只几一个七尺大汉,赤着上身,背上绑着一大困柴火,正冒着寒风大步行来。
徐永顺好歹是六品承直郎,对朝中官员很熟悉,一看这七尺大汉,不是新封的常山侯艾能奇是谁。
这一幕让徐永顺惊讶得嘴巴都忘了合上,堂堂的常山侯在这寒冷的清晨,打着赤膊背捆柴火去干嘛?
街边的百姓也不乏有眼力的,从他们小声的议论声中便不难听出。
“这不是打下河套的常山侯吗?”
“是啊,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象是负荆请罪的样子。”
“不会吧,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新封的常山侯去负荆请罪?”
“这个咱们可管不着,不过这下有好戏看了,跟上,跟上。”
街边的百姓纷纷跟上去,徐永顺对朝中的风吹草动一向也是不会放过,吩咐随从护送自家妹子先回去后,自己也打马跟了上去。
艾能奇一身肌肉象铁铸的一样,蹭蹭直跳,呃,那是冻的。
他为表达诚意,放弃了上表请罪的办法,决定自亲负荆请罪。原先在家里还好,一出门寒风一吹,真他娘的冷啊。
出门就有百姓围上来看热闹,艾能奇想退回去都不成了,这天子脚下,万一这出门后又退回去的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岂不是显得没有一点诚意。
艾能奇一咬牙,硬是光着膀子,背着一大捆柴火,打着赤腿,往午门走去。
他才过几条街,常山侯负荆请罪的事情就传得满城皆知了,大批市民纷纷赶过来围观,象看西洋景似的。
艾能奇此时已经冻得直要打哆嗦,可在千万双目眼睛的注视下,又怎么能露出熊样来。
他强忍着,脚步不断加快,在围观的百姓热烈的议论声中,赶到午门,仆嗵一下跪倒,大声地喊道:“臣,常山侯艾能奇,特来向陛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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