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 第一百八十七回 无间道屠岸夷

书接上回，话说见屠岸夷已经完全被自己给忽悠住了，郤芮淡淡一笑，伸手扶起屠岸夷说“你可知道丕郑父也是里克的同党，只要你帮着君上揭露丕郑父等人的阴谋罪行，你就是大功一件，不仅可以将功抵过，还可以加官进爵，得到不少赏赐。你愿不愿意呢？”

屠岸夷连忙点头说“愿意愿意，只要能将功抵过，保住我的性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郤芮说“如今丕郑父等一干里克逆党，正在谋划反叛君上，迎立公子重耳。丕郑父要联合七舆大夫一起作乱。

我要你假装害怕被君上杀头，去见丕郑父，参加他们的谋划，然后将他们的详细计划报告给我。以便我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件事要是做成了，你可就是首功一件，不但性命无忧，而且我还要秉明君上，将要赐给丕郑父的负葵之田，分三十万出来赏给你。

你以后在晋国卿大夫中的地位，还不是如日中天，你屠岸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呀。”

屠岸夷见郤芮给他指出一条光明大道，也高兴地说“感谢郤大夫给我指出明路，可以让我屠岸夷能够起死回生，我屠岸夷万死不辞。

不过我屠岸夷是个拙口笨舌的人，好些话，我不会说，怕，怕到时候说不好，耽误大事。”

见屠岸夷这也是实话，吕饴甥就笑着说“这你不用担心，我会教你的。”

于是，吕饴甥就一句一句地教屠岸夷见了丕郑父，要怎么说，还把可能要用到的对答都用竹简写好，叫屠岸夷全部背过，两人还练习了好几次，这才放心。

看来这吕饴甥对间谍无间道的培训还是很专业的。

这天晚上，屠岸夷敲响了丕郑父家的大门，要求见丕郑父，说有要事禀告。

丕郑父让家人给屠岸夷传话，说自己喝酒喝醉了，早就睡下了，不见。

可屠岸夷就是守在丕郑父家的门房不走，说一定要等到丕郑父酒醒，因为自己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禀告丕郑父。

就这样，直到后半夜，丕郑父才让人把屠岸夷带到自己房中。

一见丕郑父，屠岸夷就跪下行礼，并带着哭腔说“求大夫救我一命吧，君上要杀我呀。”

丕郑父有些厌恶地看了屠岸夷一眼，冷冷地问道“怎么好好地，君上要杀你，你是犯了什么错呢？”

屠岸夷就说“大夫您也知道，当时里克大夫杀幼君卓子和荀息大夫的时候都是让我动的手，如今里克大夫都被君上给杀了，我听说这几天正到处找我，要把我也杀了呢，大夫，您可要救救我呀。”

丕郑父说“如今朝堂上，只有郤芮和吕饴甥是君上面前的红人，也只有他们的话，君上才会听，你应该去求郤芮和吕饴甥救你才对。你不去求他们，却跑来找我，这不是跑错庙门了吗？”

屠岸夷说“大夫呀，正是那郤芮和吕饴甥在君上面前进言，才让君上想起要杀我这个小人物的，我恨他们二人，恨不得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我怎么会去求他们呢，还请大夫您救救我吧。”

见屠岸夷说得情真意切，丕郑父神情缓了缓，又问道“那你想我怎么救你呢？”

屠岸夷说“大人呀，如今的君上处处猜忌，搞得人人自危。大家都很思念公子重耳，要是公子重耳能够回来，那肯定可以得到国人的拥戴。

而且秦国人也因为夷吾违背契约而怨恨夷吾，肯定也是可以支持公子重耳的。

所以如今之计，要是大人您可以给公子重耳写一封书信，我屠岸夷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股子力气，跑得快，我愿意星夜前往翟国，给在公子重耳送去。

请公子重耳联合翟国秦国的部队打回来，您再纠结故世子的旧部，在国内策应，先杀了郤芮和吕饴甥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再驱逐夷吾，迎立公子重耳，那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吗。”

看着屠岸夷慷慨激昂地说了这么一大通，丕郑父也有点恍惚，这真是这个大老粗屠岸夷的想法？可转念一想，当初屠岸夷能够为了大义反叛梁五和东关五，可见这个人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内心的大义还是有的，于是丕郑父就问屠岸夷道“这真是你的想法？”

屠岸夷斩钉截铁地说“大人，这真是我的想法呀，也是广大晋国民众的想法。”

见丕郑父还有些犹豫，屠岸夷当即咬破手中，说到“我屠岸夷对天发誓，若有二心，全家死光。”

见屠岸夷都发了这样的毒死，丕郑父也就信了，约定第二天夜里三更，再来丕郑父府上商议。

屠岸夷见取得了丕郑父的信任，就高高兴兴地暗中给郤芮送去了消息，郤芮说“嗯，你做得很好，但是一定要有他们谋反的证据，比如丕郑父写给公子重耳的书信。”

到了第二天夜里，屠岸夷就按照约定时间又来到丕郑父的府上，见祁举、共华、贾华、骓遄等几人已经都到了，过了一会，叔坚、累虎、特宫、田祁几人也来了，这几人除了共华之外，其余七人正是晋国的七舆大夫，都是已故的恭世子晋申生的坚定支持者。

丕郑父将昨天屠岸夷的建议对大家说了，大家也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如今之计只有将公子重耳请回来，代替夷吾做晋国的国君，不然在座的的几人可都是人人自危，都有随时被晋惠公晋夷吾杀头的危险。

说干就干，几人商议定后，一起对天盟誓，坚决拥护公子重耳，取代夷吾的国君之位。

盟誓完后，屠岸夷就说“丕大夫，您还是再给公子重耳写一封书信吧，我星夜兼程给他送去，好叫公子重耳知晓咱们的心意和决心。”

于是丕郑父准备笔墨，在绢帛上亲笔给公子重耳写信，写完，先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共华和祁举、贾华、骓遄、叔坚、累虎、特宫、田祁等七舆大夫，一共九人依次签名。

丕郑父将给公子重耳的帛书密信封好，缝到屠岸夷的衣服里，又再三叮嘱屠岸夷路上小心，快些给公子重耳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