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 第一百五十五回 荀息使计假途灭虢 宫之奇分析唇亡齿寒

书接上回，话说晋国大夫荀息要用假途灭虢之计，将晋国的美玉宝马送给虞公。

晋献公见荀息拍着胸脯，肯定地态度，只得非常不舍地将几块绝世美玉，和宝马踏雪交给荀息，让荀息出使虞国。

再说虞国的国君虞公，见了荀息带了的美玉，高兴的两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拿到手上，不住地揣摩。一会儿拿拿这块，一会儿看看那块，一会儿在掌心摩挲，一会又地对着光仔细查看，恨不得眼珠子都长到那些美玉之上。

见虞国这贪婪的样子，荀息嘴角轻笑，说“上君再看看院中那匹宝马吧。”

虞公随荀息来到院子，看到了那匹叫做踏雪的马，更是激动不已，只见这匹马浑身上下黑段子似的毛色，只有四只马蹄是雪白的，两只耳朵短小，紧贴脑后，高额头，大眼睛，这可是《相马经》里记载的极品宝马的样貌，虞公激动地嘴唇都有些哆嗦着。

“贵使带这些美玉宝马给寡人，是有什么事情呢？”

激动了好一会的虞公，终于想起礼下于人，必有所起的道理了，就轻声问道。

“我家晋侯派我来看望虞公，巩固咱们晋虞两国业已存在的友谊。还记得当年冀国入侵你们虞国，围攻了你们都城三面城门，还是我们晋国出兵打退冀国人，才解救你们虞国的危机呀。”

见荀息提起当年的事，虞公更是满脸的感激，是呀，要不是晋国帮忙，那次虞国可是要吃大亏的。

荀息接着说“哎，虢公也真是太无礼了，他仗着自己和王室关系亲近，经常欺负我们晋国，前段时间，又侵扰了我们的边疆，听说他们也经常干预你们虞国的内政？”

“啊，恩恩。”虞公随口应着，虽然也想不起来虢国什么时候干预过他们虞国的内政，但看在这宝马美玉的份上，也不好反驳。

荀息继续说着“这次呢，我们晋国要教训一下那自以为是的虢国了，我们呢也不要求贵国出兵帮助我们攻打虢国，我们自己打就行，只是想向贵国借道，好让我们去找虢君问罪。”

“啊？借道呀，这......”

“我家君上说了，这次讨伐虢国，并不是为了占有他的土地和财物，就是出口气而已。到时候要是我们取得了胜利，所有的战利品和占领的土地都归你们虞国所有，我们晋国愿意世世代代和贵国交好。”

一听说所得战利品和土地都给他虞国，虞公立马就高兴了，点头刚想同意，却被一名虞国大夫抢先说道“君上，不能答应！”

虞公定睛看时，见说话之人正是宫之奇，宫之奇接着说“君上，俗话说‘唇亡齿寒’，咱们虞国和虢国是同宗同族，唇齿相依，而晋国，这些年却不断地吞并周边的国家，如果借道给晋国，让他消灭了虢国，虢国一旦灭亡，唇亡齿寒，咱们虞国也难以独善其身，或许明天灾难就会降临到咱们虞国呀。”

看宫之奇一开口就给我们发明了成语“唇亡齿寒”，不错唇亡齿寒，唇齿相依这两个成语就是出自这里。

虞公见宫之奇如此危言耸听，就很不耐烦地一挥手说“晋侯都把他们国内最珍贵的宝贝送给寡人了，就是要和咱们虞国交好，他们怎会欺骗寡人呢，你小孩子知道什么。

晋国可比虢国势力强多了，咱们虞国舍弃虢国这个兄弟，却得到了晋国这个强大的盟友，这是多好的事呀，你就别在这乱说了，下去吧。”

宫之奇还想再说几句，却觉得衣袖被旁边人拉了拉，扭头看时，见百里奚轻轻摇了摇头，宫之奇轻叹一声，也就没再说什么。

只得眼睁睁看着虞公高高兴兴地答应了晋国使臣荀息的请求，还签了协议。

宫之奇从朝堂退下后，不解地问百里奚“老哥，你明知道那晋国人是在给我们下圈套，为什么不帮着我劝阻国君，反倒阻止我呢，为什么呀？”

百里奚比宫之奇年长一些，见宫之奇这样问他，就拍拍宫之奇的肩膀说“老弟呀，这么明显的圈套，国君他竟然都看不出来，还傻乎乎地以为晋国人要和他交好呢。

我听说‘好话要是给笨人说，就如同是把珍珠美玉仍到土里’，所以你再怎么劝，都是没用的，说多了，反而会给自己找来祸害。

还记得夏桀杀害关龙逢，商纣杀害比干吗，不都是苦谏的忠臣嘛，可又有什么好结果呢，所以老弟呀，再劝下去，你也就危险了。”

见百里奚如此说，宫之奇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哎，咱们虞国要灭亡了。”说着，竟语带哽咽“我不忍看到虞国的灭亡，老哥，你跟我一起，咱们逃亡吧。”

百里奚又拍拍宫之奇的肩膀，说“你自己去吧，这样目标小，好走些。要是带上我，我还有那一大家子呢，恐怕走不了的。”

再说晋国大夫荀息和虞公签好借道协议，高高兴兴地向晋献公汇报，一切尽在计划之中，和虞国人谈妥了。

晋献公自然也很高兴，就想着亲自出征，攻打虢国。

大夫里克说“君上杀鸡何须用牛刀，对付这虢国，就让微臣去就可以了，哪里用得着君上您亲自出征呢。”

晋献公说“哦，那你说说，这虢国，你准备怎么打呀？”

里克说“这虢国，国都是上阳，可是他的门户确实下阳，所以要想攻打下阳，只要下阳城被咱们攻下了，虢国就无力回天了。”

晋献公笑着说“那这次你就替寡人辛苦一趟吧。”

于是晋献公拜里克为大将军，荀息为副将，率领兵车四百乘，途经虞国，攻打虢国。

晋国大军到虞国境内，虞公还出城劳军。

虞国对晋国大夫荀息说“寡人收了你们晋国这许多宝贝，要不，还是也出兵和你们一起去打虢国吧。”

荀息见虞公这态度，相当端正，就笑着说“上君既然要出兵和我们一起讨伐虢国，那就帮我们拿下下阳城吧。”

虞公一听荀息这么说，就后悔自己多话了，吞吞吐吐地说“下阳城，可是虢国的军事要塞，重兵把守，要，要我攻克下阳，寡人确实做不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