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开元 318 拐夫子

“夫子，可否有再出山的打算？”陪着喝了口茶叶后陈文睿冷不丁的问道。

秦夫子看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老夫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没几年好活，就想活得自在一些。到了明年，这个县学我都会交给别人来管，过几天自在的日子。”

“夫子，那可不成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县学没意思，那您就到我庄子上的学堂吧。现在正在盖房子呢，等秋闱结束，房子也盖完了。”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夫子有些无奈，“县学我都要放下，还会去你的学堂操心？”

“嘿嘿，夫子，我们的学堂跟县学可是不同的。”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其一，我们不收任何学费。所有的孩子、大人，只要想读书认字儿，我们就收。各个庄子上的孩子们，我们还会安排车子接送，以免在路上发生危险。”

“其二，我们这个学堂将来学的也不仅仅是这些经史子集，更是会有多种学科。比如说算学、商事、农事、工事，这些都会找人来教。”

“其三，我们还要打破牢笼，让女娃读书。常言道有教无类，话都会说，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啊？女子读书很难，也就是那些大户人家才能请上西席教学而已。”

陈文睿每说一条，秦夫子脸上的表情就严肃一分。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陈文睿招揽自己是为了让自己在朝堂上帮他出谋划策呢，自己现在是真的不想操那份心。但是现在陈文睿说的这破天荒的教学计划，真的吸引了他。

这是行亘古未有之事，若是真的做了，必会招来非议。但是从他的本心来讲，自然也知道这样做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农虽然排在士的后边，但是其实际地位却处在下游。工和商就更不用说了，也许他们能多赚一些钱，但是从来都是被人所鄙夷的。

现在陈文睿就要将这三门当成正经的学科来设立，更不用说还要招揽女子入学。这个事只要一推出去，必然会引起一番惊涛骇浪啊。

秦夫子能够想到，招揽女子入学必然会跟柳家小娘子有关。女子不必不如男，柳家的小娘子要让多少男儿汗颜啊。

“夫子，这个事情到时候不定折腾出多大的动静。现如今我都没有考虑好究竟该怎么做，不过就算是千难万难，我也要做。”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这个事情做起来，搞不好即便是陛下都护不住你。”秦夫子看了他一眼。

陈文睿很光棍的点了点头，“所以我请夫子移驾啊，有夫子在，到时候别人骂我就会少一些。”

给秦夫子都逗乐了，还没听说请谁做事就是当挡箭牌的。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理由会这么直接的讲出来。

“老夫还有几年好活？现在却被你给乱了心思。”秦夫子说道。

“嘿嘿，那是因为夫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陈文睿笑嘻嘻的说道。

“其实要不是得知夫子会放下县学，学生也不敢发出这样的邀请。还是那句话，孔夫子的有教无类，究竟是何意？贱、愚、不孝之人皆可教，为何女子不能教？大户人家可以请西席教学，百姓们的女娃为何不能走上学堂？”

“反正这个事情不管遇到多大的险阻，我都会坚定的做下去。鄙工商而厌农者，谁给他们的优越感？士农工商，存在着这么多的阶层，这是合理的。在这份合理之外，为何不能开设新的学科？”

“如今我的工坊就打破了一些固有的传统，在做事的时候事半功倍。不仅仅生产出来的东西质量好，效率也高。”

“为什么有人种地能多打上半斗粮食？为何有人同样辛苦劳作所获甚寡。干啥有干啥的门道，兴农工商，能够让百姓们吃饱，能够让朝廷获利，更能够让人们过上好日子。”

秦夫子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陈文睿的话今天也给他打开了新的思路。就像刚刚陈文睿所想的那样，没想到李隆基用自己的根本缘由。秦夫子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农事、工事、商事在人们生活中，真正的价值所在。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根植在秦夫子的信念中的。即便是他，也不能免俗。只不过是比往常人看得远一些，能够给予这些人适当的尊重。

“看来，你倒是能成我的师。”秦夫子感慨了一句。

“可别介，您要是这么说，学生都不敢再说话了。”陈文睿赶忙说道。

“功名利禄，早就被您给放下了，现在活着就是图个大自在。这样不好，有些自私了，您得给后人留下点啥啊。”

“你啊，几日不见倒是学会了巧舌如簧，让老夫都被你给说得动了心。”秦夫子无奈的说道。

“你开工坊做出了新犁，这是以工助农。码头那里招揽了那么多的人，这又是以商利民。其实已经做了很多的事，现在却要做得更大一些。”

“嘿嘿，那就不叨扰夫子了。等做好了我参加秋闱的文书，我让人过来取。”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你啊，就知道你过来准没好事，让老夫好好考虑一下吧。”秦夫子苦笑着说道。

陈文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耽搁。他知道自己刚刚的忽悠让老头子动了心，这就够了，再多说就是过犹不及。

其实也不能算是忽悠，这在后世的时候是经过验证的能够推进社会发展的事情嘛，只不过放在这里有些惊世骇俗。但是秦夫子不是一般人，他应该能看出其间的利弊得失。

樱桃倒是有些纳闷了，实在是搞不懂明明是过来办准考证的，咋就成了忽悠秦夫子给家里边干活了呢？

大道理她不懂，但是也能听个大概其。尤其今天陈文睿还说了很多的话，她就很坚定的认为这是陈文睿的又一次拐骗行动。就像当初拐骗江敏之那样，好好的主簿不干，到陈家来餐风露宿的找石头。

想了几分钟，然后她就不想了，费那个脑子没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