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阴气,自庙宇中涤荡。
徐醒确实想这样,可就在他转头想要离开之际,四周的丛林一阵波动,淡淡雾气缭绕,无论怎样走都无法离开,只能回到原地。
这景象类似于鬼打墙却又有所区别,徐醒眼神凌厉,鬼刃向前猛的划了出去却只是引起虚空微微涟漪,没有任何改变。
他又用了几种方法,同样无法离开。
并非山精树怪所为,这明显是某种更高级的禁锢手段。
“呼……”徐醒轻轻吐气,回头凝望着庙里面,那漆黑的大门敞开着如同吞人的巨口,散发着嗜血的**。
他心中不停思忖,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徐醒,一定要小心,情况不对立即出来。”张语茜柔声提醒,虽然声音保持着冷静,但她却比徐醒还要紧张,庙里有股似有似无的诡异气息,同时带着强烈的压迫力。
很明显,这里绝非善地!
“嗯。”徐醒点头,迈步走下干涸的湖底,那漆黑的庙门已经敞开,仿佛两枚眼眸,紧紧盯着他。
走进庙宇,四周骤然阴冷起来,如同进入冰窟,潮湿中带着淡淡霉味和腥气。
“呼——”
淡淡灯火在墙角自动点燃,虽然火光不大却已经能够视物。
凝视四周,几乎没有杂物,只是大厅正面一尊佛像凛然端坐,造型精致,身披袈裟,双掌合十,慈悲的面庞露出开怀的笑容,佛像就这么俯视着,居高临下看着徐醒。
原本慈悲的笑容,此刻看上去却仿佛在嘲讽一样,这景象说不出的怪异。
徐醒眉头紧蹙,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旁边的偏殿,那里同样闪烁着火光,只是更加昏暗。
“哒哒哒……”
他的脚步声不大却异常清晰,仿佛这世界就剩下其一人,走在这空荡荡的偏殿门口,探头朝里面看了看,四周墙壁居然全是壁画!
描绘的是一头红皮恶鬼,人首痴狂,利爪张开、长尾摇曳,飞跃在虚空中遮蔽了天地,长长的舌头吐出,自虚空中探下,而下方则是世间百态,有人、有城、有村、有兽、有林、有山,只是人们的动作很相似,他们都惊慌的哭着、跑着,惊恐至极。
红皮恶鬼由于体形巨大,占据了房间内四面的壁画。
而下方人类则凄惨至极,他们彻底乱套,恐惧、痛苦、悲伤以及绝望,奔逃的同时也不忘对同类下绊,让对方摔倒,防止自己被追上吃掉。
景象可谓混乱到了极致......
而画卷异常明艳,画工高超,整副画描绘了一幅人间将要坠入地狱般的景色,很是写实,似乎正在发生于眼前。
徐醒看的异常入迷,身临其境一般。
虽然描绘的画卷惨烈,可事实上水准却异常高超,以至于绝对可以堪称艺术品!
“呼呼……”徐醒看的颇为入迷,以至于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凝视着这幅画卷,内心掀起阵阵波澜。
“天地大变,吾等吞噬弱小血肉,他们只是食粮,是蝼蚁,鬼矣,集天地之精华,无形无质,可控万物,无始无踪,可上天入地。”
“俯瞰众生,血肉亦可化鬼,乃步道之正途,天地之间,只有鬼之一脉堪称统领万物的霸主。想成为霸主,首要便是拥有灵智,而后斩凡,再入道。”
就在徐醒看的如痴如醉之际,庙宇之中响起道道梵音般的诉说,那声音不大,却劲力十足。
这声音出现的异常诡异,可他却似乎已经入魔般,完全没注意到,直至迈步想要走入这侧殿。
“徐醒!”张语茜的声音猛的响起,瞬间将徐醒惊醒!
此刻,他已经迈入半步,只是脚还未落下,听到声音徐醒立即收了回来,只见一道黑乎乎的影子猛的出现!
那是一双巨大的手爪!抵近后能够看清,那是道猩红色的爪子,大如门板,其上布满血红色的鳞片。
“呼……”
这爪子几乎是擦着徐醒的鼻尖而过,如果再慢一秒,他的头颅面门也即将消失不见。
“哼!”冷哼响起,屋内的声音不再装神弄鬼,它冷喝道:“算你走运!小子......居然能在我的鬼音之下清醒过来,资质不错,你作为厉鬼,居然去帮助下等的人类,简直丢尽我们的脸!”
“嗯?”徐醒蓦然一愣,思忖着对方的话,眼珠微微转动道:“你是谁?和那头侏儒是什么关系?”
“嘻嘻嘻嘻……!”
这话出口,屋内的存在蓦然笑了,凄厉的笑了起来。此刻,徐醒这才看清那说话的居然是屋内壁画上的那头红色恶鬼。
画卷内,它在墙壁四周不停飞旋游动。
“吾乃红赤,天地大变时的鬼皇。可惜,受了同族偷袭以致重伤,形魂差点全灭,留下残魂于这壁画内……那侏儒乃是我的徒弟,小水鬼白瞳。我原本寄望于它成长起来,将来帮我报仇,可却被你给杀了!小娃娃,快,让我吃了你解解恨!嘻嘻嘻……”
“红赤?白瞳?”徐醒蓦然放松下来,眼珠微转,随即凝视对方道:“哼,怪不得,我说怎么手段如此多,原来那家伙还有师承,可惜那头废物比我高了一个大境界都被我杀掉了,你还指望它帮你报仇?简直开玩笑!”
这话说的猖狂却也是事实,语气中没有半分客气。
徐醒如此说,似乎里面的这头恶鬼也无言以对,沉默了许久,它这才张口道:“娃娃,你确实和别的鬼不同,仅仅厉鬼后期就有了这么高的灵智,不被怨气所制,至少表面上可以如此平和,不错,不错……我很喜欢......”
“怎么?”徐醒稍稍放松下来,对方刚刚引诱自己进入偏殿,可自己没有上当,这说明自己只要不进去眼前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你不会又看上我了吧?叫我当你的徒弟,我可不上当,那白瞳废物一样,学了你的东西,估计越学越废!”
他骂的很过瘾,只要能确定对方出不来即可,当然,也是种试探,稍稍激怒对方以探得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