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皇太孙 第二章：无常

世间之事，多有无常。

而这大周朝的政局，更是如此。

极武三十七年末，太子周博城即位，改元振兴。

次日，是为振兴元年元日。

遵其父为太宗皇帝，葬皇陵，入太庙。

振兴皇帝为了改革除弊，急于求成。在元月份，连下十三道圣旨。

结果惹怒了一个人，

此人是谁？

就是那秦王殿下。

还未即位时，答应秦王有生之年绝不削藩，可没想到，刚刚上位还没几天，就来了一纸推恩令。

推恩令，就是仿照汉武故事，解决王国问题。

其他诸侯王已经都按照要求照做，唯有这秦王抗旨不尊。

还将秦王世子赶出了秦王府。

“这个逆子！”

秦王咆哮道，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刚下发的邸报。

里面详细地记载了秦王在关中干过的事情，例如蓄养私兵，暗中吞并封地周围的城镇，放纵容纳妖魔等等。

这邸报还特意注明了这些信息来自于周铭策。

由这位秦王世子所提供的信息，无疑给这份邸报增加了可信度。

“秦王休怒，世子只不过是被小皇帝那些人蒙蔽了双眼罢了，这邸报无伤大雅，损毁不了秦王的名声。”

一位身长八尺的中年男子，手握玉如意，摸着那三寸的短胡须笑道。

“神卜先生，孤如今就是在火上烤啊。八哥，九哥之前还来信声援我，结果那个小皇帝下个圣旨训斥一下，就立马改了态度。”

秦王现在是孤家寡人了，不知道该如何对抗这已经颇有皇威的振兴皇帝了。

“秦王啊，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候，不可灰心丧气啊。老夫已经联系上了三十三天宫的正神，若是得到他们相助，从四方边境进攻，到时候秦王您在振臂一呼击退四方来敌，凭借大胜之位进攻都城，取而代之，天下人还敢否定您吗？”

神卜先生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可背地里却是一个阴谋家。

“哎，孤觉得你这个建议不好，打起仗来就要流血的。万一这三十三天宫的神祗们心思不正该当如何？若是孤那日不惧父皇，直接登基也就没了现在这般烦恼。”

秦王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他可没为这区区皇位而魂了头脑，做下那种动辄死伤百万性命的混账事情。

“秦王殿下可知，那皇太孙已经被封为陈留王了。”神卜先生诡异的翘起了嘴角。

“这陈留地处京畿地区，而这位陈留王已经在训练兵马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帝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您。您现在兵强马壮，皇帝不敢直接撕破脸皮。可万一，一年后两年后，您生了病或者底下人生出反心，该怎么办？那皇帝会不乘机动手吗？”

“神卜先生所言极是，可惜孤不知这天宫是何意图，这联手未必可行。”秦王还是在犹豫。

“无毒不丈夫，秦王若还是这般犹豫，那老夫就现在离去，归隐山林，坐等秦王您日后被削了王位，满门抄斩！”

神卜先生用了的甩了甩衣袖，然后愤然道。

眼前的秦王已经错失好几次良机了，第一次是太宗即位，虽说有太祖口谕，但谁能证明欧阳无情和皇太孙是不是联合说谎？

第二次是太宗驾崩，宫内一团乱麻，秦王只身进入帝都就能得到六部大臣支持，登上帝位。

第三次是抓住了太子，已经带兵攻入了皇城，却因太祖一区区残魂，就吓得释放太子，不敢染指帝位了。

真真是可笑至极。

神卜先生也是知道这秦王是个什么货色，他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优柔寡断。虽有早年积攒下的贤王名气，但空无一件实事。

（据《新周书》评价，秦王虽得其名未得其实，外无讨伐异族战功，内无安邦定国良策。空据关中天府之地，而无所作为。实属扰乱治世之小人，而无英雄之气度，庸人矣！）

若不是为了完成大计，这神卜先生一问鼎的人物，怎会这般小心翼翼地同这个秦王说话？

“神卜先生别走，孤不能没有先生啊！”

秦王那有个王的样子，见这神卜先生要走，急忙用手抓住了他。

“孤欲伸大义于天下，账下岂能无先生乎？先生于我，犹如三国刘备诸葛亮故事，怎能忍心弃孤相去？”秦王泪水汪汪，似乎要哭了出来。

“那殿下就依老夫的计谋吧，这三十三天宫的神祗绝不会辜负秦王殿下的信任。不日，殿下就可以龙登大宝了。希望这次殿下不要关键时候掉链子，功亏一篑。”神卜先生劝谏道。

“嗯，孤就依先生便是。”秦王自然是对这神卜先生无计不从，之前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这神卜先生的谋划失败，他还是蛮有后悔之心的。

古色古香的茶楼里，一公子哥坐在茶座上，一边饮着茶一边看着老板娘，不时发出感叹：“嗯，这茶好香啊。”

“贾生，怎地，如今阔气了？”白依调笑道，“前些日子还嫌那普通茶水贵重，如今怎喝得起这一百钱一碗的西湖龙井？”

“小娘子有所不知呀，我贾子龙得遇贵人发迹了。但也比不上你那王家有钱，谁不知王家是这里的地头蛇？”

贾子龙身上已经换了丝绸做的外套，内衣更是镶有金丝，手指上戴着几块玉扳手，活脱脱一暴发户的形象。

白依也是不恼，从这贾生身上可是嗅到了同族的气味。

说不定呀，是那个好心的狐狸见这穷书生没多少钱，施舍了他一番罢了。

喝完茶，这贾生仔细地在这茶楼里瞧了瞧，然后丢下一大把碎银子，洒脱地离去了。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茶楼也到了打烊的时间了。

忙完活计，结算了工钱，几个小厮也就离去了。

随着夜幕的徐徐拉开，茶楼里的烛光也显得越来越脆弱。

一道赤红色的刀光印在这黑夜之中，快速地靠近茶楼。

“有煞气？谁在外面？”周错生一声爆喝，外面的那把刀劈开了茶楼的门。

周错生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脸上带有刀疤的狐狸精，他的尾巴拖得很长很长，似乎三四米的长度。

“你就是周错生？陈留王爷？”刀疤老狐狸可不是普通狐狸，他是有神职的阴神，受三十三天宫管辖。若是贾子龙在这里，看到这刀疤老狐狸，说不定得喊句真生。

“不错，就是本王，怎么你要挑事？”周错生可不再是那懦弱无能的周错生了，而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周错生。

他从背上抽出了姻缘剑，冷冷地看着刀疤老狐狸。

“不不不，我怎敢冒犯王爷。只是这上天尊有令，请王爷去一趟三十三天宫。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刀疤老狐狸手中的大刀，露着赤红的煞气，似乎有种威胁的意思。

“本王既不怕事，也不怕惹事。他琼华上天尊要请我，就让他自己前来请。至于你吗？本王只想说，你也配？”

周错生的身上爆发出强烈的皇家龙气，这皇家龙气在获得王位后，重新聚集起来了。

一时间，这黑色幕布笼罩下的茶楼里，闪耀出一道如同太阳般的光芒。

这老狐狸也不好受，虽然他有神职在身，但终究是个阴神官职，而不是正神官职，那里奈何得了这周错生的皇家龙气？

“陈留王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意来邀请，你却如此对待。现在我就去回禀上天尊如此这般，你定将要粉身碎骨！”老狐狸放下狠话就准备离去。

在这老狐狸还未走多远时，

周错生笑着道：“什么琼华上天尊，他给我提鞋都不配，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本王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