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第945章 一把钥匙开把锁（续）

陈观和赵传明一出去，看押刘青山的两个干警就不客气了，开始动手把刘青山往椅子上绑了，审讯室里马上就传出了刘青山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寂静的夜晚，古都市看守所的各个审讯室里却一点都不寂静，灯火通明，市局预审处的同志们都在加紧突审抓回来的嫌犯！

陈观抽着烟，看着天上的星空，淡淡地问赵传明：“你觉得刘青山还能坚持多久？”

赵传明回答说不知道，不过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顶多在熬上一两天，应该就顶不住了。

陈观自言自语到：“今晚的抓捕涉及人太多了，风声很快就传出去了，有些涉案的犯罪分子听到风声可能会逃跑。这一逃跑，再抓捕就费劲儿了。今晚必须突破刘青山！”

赵传明抽着烟，叹息到：“勤思恩、刘青山这种盗墓贼，心理素质都好。再加上他们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自然是不会痛痛快快交代了。陈厅长，要不，你再用对付勤思恩的手段整整刘青山吧，这家伙太顽固！”

下午陈观对付勤思恩用的什么手段，赵传明是不清楚的，只不过他清楚当时勤思恩被折磨得都快死过去了，肯定是奇痒无比，真的撑不住了，这才开口招供的。

陈观摇摇头，说用不着。刘青山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撕开口子了，和他打心理战就行了。

说到这里，陈观疑惑地说：“奇怪了，刚才刘青山明明都开**代了，为什么一让他交代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谁给他开的发票，他就一下子清醒了，拒不交代了。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蹊跷么？”

赵传明哪里会知道什么蹊跷，摇摇头，说不清楚。

等刘青山的嚎叫声低到几乎听不见了的时候，陈观才和赵传明两个返回了审讯室！

看了一眼椅子上被捆绑得象粽子一样的刘青山，赵传明问到：“刘青山，想明白没？招不招？”

刘青山的眼睛被台灯直射的光线刺激得睁不开，只能闭着眼回答到：“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是我买的发票，私自开的公章。”

陈观抬手制止了赵传明继续问话，淡淡地说到：“勤思恩，我知道，你和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很可能给你发票的人和你还有很深的交情，你不愿把他或她供出来。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不招供，我们就抓不到他或她了？他或她被抓后就不招供了？太天真了！”

刘青山不吭声了。

陈观接着说到：“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给你提供发票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人，因为你干这事儿时间长了，用他们的发票不是十次八次，用的多了。而且，还要让他们出证明，你好拿着去文物局、海关办相关手续。我们只要查清是谁给出的证明、是谁给开的发票，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铁证如山。别说你不招供了，就算你现在死了，都不耽误你的罪名成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这绝对是实话，刘青山心里清楚的很！

陈观接着说到：“你想想，从你在白云机场上飞机，我们的侦查员就跟着你。回到古都，我们的侦查员一直在暗中监视你。你从哪里买的赝品、到过什么地方，我们都清清楚楚。我给你描述一下，你买好赝品后，拍了照片，拿着去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开了发票和证明，然后去找市文化局文物局，他们给你出了证明和报告，你又去古都海关办理了工艺品出口的批文。你回答我，是不是？”

刘青山闭着眼，一声不吭！

陈观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对着刘青山吼道：“说，是不是？”

刘青山的脑海里炸雷一样轰地一声炸响，艰难地回答到：“是！”

陈观接着就说：“说，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谁给你开的发票？”

刘青山又不吭声了。

陈观冷冷地问到：“八成是个女的吧？”

刘青山一言不发。

陈观笑了，口气充满了挪揄和戏谑的味道：“我明白了，你刘青山能说会道，兜里又有钱，一定是和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某个女领导或者女职员有一腿，她才明知道你干的是违法的事情还这么卖力地帮你。你可能是真心实意地爱上她了，所以想保护她。是不是？”

刘青山浑身颤抖了一下，没有回答。

赵传明就对陈观说到：“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总经理欧阳雪，是个四十来岁的单身女子，人也长得很漂亮！”

陈观马上就说：“立即传讯欧阳雪！”

刘青山忽然强睁开了眼睛，喊到：“她是无辜的，和她没关系，你们不能传讯她！”

赵传明哪里会理会刘青山的嚎叫，拿出手机就给刑警支队支队长何庆打电话，要他立即抓捕古都市工艺美术品公司总经理欧阳雪！

刘青山一下就软了，眼泪都出来了，哭着喊到：“你们别抓她，我交代还不行么？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陈观一下就乐了，心想，这还真的是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没想到刘青山的软肋在这里！

让预审处的同志把台灯挪开、不再直直地照射刘青山的眼睛后，陈观这才笑着说道：“说吧，刘青山，把你的传奇故事讲出来，让我也分享一下！”

刘青山真的交代了！

刘青山的故事其实没有什么传奇的，他之所以走上盗墓和贩卖文物这条路，都是“情”字惹的祸。

据刘青山说，他和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总经理欧阳雪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欧阳雪很漂亮，他不知觉就爱上了欧阳雪。一天不见欧阳雪，就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人都有点魔怔了。

可惜，他家穷，欧阳雪的父母不会把那么漂亮的姑娘嫁给他的，欧阳雪本人也看不上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雪嫁给了当时丽水区商业局长的儿子。

刘青山说，就是因为穷，更因为舍不下对欧阳雪的爱，他才铤而走险，干起了倒卖文物的勾当。可惜的是，那是小本买卖，买进卖出，而且中国人都穷，没有收藏古董的雅好，他也赚不到太多的钱。而欧阳雪呢，老公公是区商业局长，后来还提拔成了市二商局的副局长，有权有钱，不是他一个小文物贩子能比的。欧阳雪小两口过的很滋润，根本就不会离婚和他结婚。无奈之下，他也绝望了，娶妻生子，不再想欧阳雪了。

后来，刘青山认识了焦礼、焦季礼兄弟，他的善于交际的能力被焦家兄弟赏识，这才跟着焦家兄弟做开了大买卖，有钱了。

刚开始的时候，焦家兄弟贩卖文物，都是通过夹带在行李中，通过火车、汽车外运。因为被查了几次，损失惨重，这才想着要合法安全地把古董带出古都。

刘青山就是在这个时候去找到了在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上班的欧阳雪。此时的欧阳雪，在自己当市二商局副局长的老公公帮助下，已经当了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门市部经理了。

刚开始，刘青山按照焦家兄弟设计的方案，都是在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买的真的工艺品，开发票顺理成章，也因此赢得了欧阳雪的信任。

一来二去，欧阳雪看在老同学和刘青山曾经对她一往情深的份上，帮他开了几次假发票，数额都不大。

后来，焦礼、焦季礼觉得欧阳雪这个关系可以长期利用，就让刘青山重点发展。

正好，欧阳雪的公公退休了，无权无势了，丈夫又游手好闲不好好上班，天天打麻将，两口子的感情就淡了。

刘青山趁势而入，拿着焦礼、焦季礼给的钱，给欧阳雪了5万元，让她去送礼，提拔成了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副总经理。

就这一下，让欧阳雪对刘青山刮目相看，再也和自己的丈夫过不下去了，离婚了。

刘青山有老婆孩子，老婆还很懂事、很贤惠，离不了婚，心里觉得对不起欧阳雪，只能给她钱。

等欧阳雪离不开刘青山提供的金钱的时候，也就是焦礼、焦季礼兄弟大肆通过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出发票、办合法手续走私文物的时候。

为了保住这条渠道，焦家兄弟下了本钱，让焦家老二焦仲礼求岳父王广义给有关部门打招呼，在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总经理退休后，把欧阳雪提拔成了总经理。

刘青山哭着说，是他害了欧阳雪。在他心里，欧阳雪一直都是那个冰清玉洁、美丽动人的姑娘，是他为了跟着焦家兄弟挣钱，把自己的心上人拉下了水。他对不起欧阳雪，宁愿让枪毙自己，都不愿看到欧阳雪被抓！

连自己的心上人欧阳雪都供出来了，刘青山的心理防线肯定是被彻底突破了，接下来就交代的很彻底！

至于文物局、海关的关系，刘青山交代的很直白，那就是用钱买出来的。象文物局的主管副局长、主办科室的科长，原来是被焦礼、焦季礼拿下的，刘青山接手后，一般都是每办一个批文，给那副局长3000元钱，给科长2000元钱。海关报关时也是这样，都是拿钱说话的。

这个时候，普通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三、四百元，焦礼、焦季礼、刘青山一出手，就给3000元、2000元，难怪那些人都明知道他们是在走私文物，还大开绿灯、一路放行了！

刘青山一交代，等于焦礼、焦季礼犯罪团伙在古都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市文化局文物局、古都海关的内线全部曝光！

这下完了，随着刑警的迅速出击，那些隐藏得很深很深的硕鼠，一个个都被提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