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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陈观可以带自己去见沈书记和于市长,陶海山似乎有了希望,灰败的脸色稍微有了一丝生气。
陈观趁机扯着陶海山的手朝车子跟前走去,等陶海山上车后,这才开车。
回到龙威小区的时候,见崔莹站在大渠南侧的公路边正焦急地张望呢,陈观就刹住了车,推开车门,热情地招呼到:“崔主任,咋在这里遇见你了?”
崔莹在周里乡督促三级提灌站工程建设的事儿明水很多干部都知道,陶海山也知道,还跑到周里乡看过崔莹呢!
崔莹抿嘴一笑,说是周里乡的书记、乡长都跑了,还不行她回家休息一下?
陈观就邀请崔莹和他们一起吃饭,就在这里吃火锅,边吃边聊,好不容易三个人遇到一起了,不聚聚怎么行?
崔莹也是担心陶海山,这才跟着跑出来到明水大渠边寻找的。见陈观和陶海山一起回来,崔莹也就放心了,直接就说行,好久没一起聚了,就吃火锅吧!
看见崔莹,陶海山忽然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意图,有点不好意思了,竟然连给崔莹打招呼都没有,低着头,一声不吭,跟在陈观和崔莹身后朝巴蜀火锅店走去。
巴蜀火锅店是一个四川人开的,租的是陈观让黄来义建的三层小转角楼,是龙威小区东面的小转角楼。西面的那栋三层小转角楼也办成了酒楼,叫“醉月轩”。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新开张的巴蜀火锅城人声鼎沸,生意好的很!
租房合同是黄来义代签的,老板连陈观是房东都不知道。不过,客人上门,穿着一身红色棉迎宾礼服的门迎小姐很热情,问几位贵宾?
崔莹说三位,找个包间。
门迎小姐马上就说没有包间了,大厅也快坐满了,只能坐大厅。
这三个人吃饭是为了说话,还非得要一个包间不可。
陈观就说他们先来了三个,后面还有7个人呢!要是没包间就算了,去醉月轩吧!
门迎小姐一听10个人,改口了,说是三楼还有个包间,可以坐12个人。
陈观笑笑,让门迎小姐领他们上三楼。
到包间坐定后,陈观忙着点菜、点酒的时候,崔莹就问陶海山咋行业陈观遇到一起了?
这是明知故问!
不料,崔莹一问,陶海山的眼睛就红了,吭吭哧哧说到:“唉,崔书记,你差一点都见不到我了!刚才我死的心都有了,想跳明水大渠呢!舍不下孩子,想来想去,我认识的人中只有陈书记经济条件好点,人也可靠,就想给他打个电话,把孩子托付给他,没想到他去的快,拦住了我!”
崔莹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能犯糊涂呢?
陶海山这才把下午开会时苗坤生的讲话大致说了一遍,末了,说到:“崔书记,你运气好,赶在张德清书记走之前提拔了。我算是到大霉了,苗坤生上任没多长时间,就和王县长闹矛盾,把我划线划成了王县长的人,主持桐花镇工作主持了一年。今天上午王县长刚走,下去苗书记就在大会上不点名批评了桐花镇。说我们把好端端的矿山资源弄成了乱采乱挖,满山疮痍。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么!而且,苗坤生说要通过整顿作风调整干部,象我这样的,不用说,已经被苗坤生打入另册,成了不适应现有岗位职责的干部了,得深刻反思了。我想啊,不要说想接任桐花镇镇党委书记了,也不敢奢望保住镇长的职位了,搞不好会被苗坤生一撸到底了!干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到头来,竟然遇到了苗二蛋,真是命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么!”
崔莹这才知道苗坤生在干部大会上不点名批评陈观、批评桐花镇、龙湾镇的事儿!
崔莹忍不住看了陈观一眼,想着这小伙子可真不容易,被县委书记在大会上不点名恶心了一通,回到家里还能在自己身上可着劲儿折腾,让人美得魂儿都飘到天上去了!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呢,肚子里都能撑船了!
崔莹当过桐花镇党委书记,对桐花镇自然是很有感情的,一听苗坤生不点名批评桐花镇,心里就不愿意了,张嘴就说:“苗书记傻了吧?忘了明水干部的工资奖金都是从哪里来的了吧?”
话一出口,崔莹就用手捂住了檀口,吃惊地看着陈观和陶海山,惊叫到:“苗坤生该不是瞄准了桐花镇的矿山,想借干部整顿把桐花镇班子都调整了吧?”
崔莹真的是官场经验丰富,太聪明了,一语敲到点上了!
这一点,实际上陶海山早就想到过,并因此而向陈观预警过。
陶海山又是长叹一声,说到:“不好的是,我能,确实是从政府办提拔起来的,王县长又和苗坤生顶牛了,苗坤生直接就把我看成了王县长的人,必须除之而后快了。我想着,苗坤生早就想把我从桐花镇调整走。今天王县长一调走,苗坤生下午就迫不及待地开会,宣布搞作风整顿,项庄舞剑志在沛公,他这是打着整顿作风的名义调整干部呢!不用说,顺者昌逆者亡,我和陈观、柳寿永都不幸被苗坤生视为必须打压的逆者了!”
说到这里,陶海山就又都会崔莹说到:“县委书记是县里的一把手,是干部们真正的老板,咱干工作实际上换不就是给人家干的?现在县委书记都操这种坏心思了,这工作还有什么干头么!心比掉进冰窟里还凉还绝望呢!”
陶海山说的是实话!想想吧,当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的,哪一个不是看县委书记脸色行事的?哪一个不想提拔进步?现在县委书记都操心收拾自己了,还给他干什么么?有什么意思么!
崔莹听完,心里默默盘算了一阵,对陶海山说到:“这样看,苗坤生很快就要大规模调整干部了。他今天是在造声势,是为接下来的干部调整吹风!目的么,很可能就是为了调整桐花镇、周里乡、龙湾镇的班子了!”
陶海山“嗯”了一声,表示认可崔莹的话!
等陈观点好菜,崔莹就有意无意地对陈观说到:“苗书记很有魄力,要搞大动作了!”
陈观笑到:“可不是么!苗书记说了,大部分基层干部常年辛苦工作却得不到提拔,有的干部参加工作做时间极短、资历极浅,却因为一点成绩被领导赏识,坐火箭一样往上提拔,还身兼数职,且都是重要职务。这种用人导向如何能让人心服?而且,苗书记还说,有的领导干部本位主义思想严重,缺乏全局观念、没有全县一盘棋思想,既然找到关系要钱了,为什么不要点,把全县的公路建设资金给一揽子解决了?唉,我太年轻,没有苗书记的党性原则强、大局观念重,只能让苗书记不换思想就换人了!我已经想好了,咱不能死乞白赖地占着位子不松手,明天直接去给苗书记写请假条了,不上班了,免得影响了新明水的大发展!”
崔莹一下就笑了,娇媚地白了陈观一眼,娇声到:“你舍得放下周里乡小城镇建设不管?舍得放下五龙峪旅游景区的落雁观音工程不管?舍得放下东桐花选厂不管?”
陈观认真地说:“有啥舍不得呢?县委书记是一把手,代表县委呢,人家不让干了,咱为啥还要再干呢?干的越多,错误就越多,标准的欠收拾!还不如回五龙峪去,埋头写经,好好练练字!”
说完,陈观掏出手机就打电话,一口气约了尤玉清、柳寿永、俞可成、杜辉、李通五个人!
服务员把锅端上来了,酒也拿来了。
等尤玉清、俞可成他们的时候,崔莹就对陈观说:“别开玩笑了,想想怎么办吧!真要是让苗坤生这样胡搞一下,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陈观没有吭声,掏出烟来递给陶海山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默默地抽开了!
崔莹挥挥手,想把飘向自己的烟气赶走。
见陈观还是一声不吭,崔莹就又说到:“王县长调整走了,县委常委班子里恐怕谁都不敢对苗坤生说不了,就是有人敢说他也不听。找张德清副市长说也不行,苗坤生不会理会的。还必须得找能管住苗坤生的领导说才行。反正是不能任由苗坤生胡来。等他调整结束,黄花菜都凉了,说什么都晚了!”
陶海山说陈观可以带他去见沈书记和于市长,等他见了书记、市长,非得告苗坤生不可,把他干的事儿全兜出来!
实际上陈观从陶海山想跳明水大渠一事中已经警觉了,他想的比陶海山想的还是深,知道一旦苗坤生调整了桐花镇领导班子,派新的书记、镇长去,很可能他们就会借着矿山整顿的机会,打着整顿矿山的名义把自己的羊山矿逼关停,还可能在东桐花选厂上做文章!
真要是那样,等于把自己的经济来源给掐断了,彻底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陈观现在不缺钱,有没有羊山金矿和东桐花选厂都不耽误他当亿万富翁,关键是逼着让他把正处于盛产期的羊山金矿拱手让给苗坤生他们,那就是欺人太甚,绝对不行!
陈观心里已经明白了,苗坤生不点名批评他也好、恶心他也罢,都是为了打压他,为下一步整顿造势。
这个时候,陈观心里已经有了定论,那就是不能让苗坤生把陶海山从桐花镇赶走,换上他的人,那样子后果太严重。必须得给陶海山和龙湾镇的柳寿永施以援手,帮帮他们!
至于陈观自己,他根本就无所谓,因为他心里有数,苗坤生动不了他的周里乡党委书记,也免不了他的公安局长!
救人即救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