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父皇永远是高高在上不可睥睨的君王,而母后永远是身着凤冠高贵优雅的绝代女子。可是眼前的两个人手脚溃烂,身上布满密集伤痕,眼睛流下两道血珠,神色茫然。
难道……若雪颤抖着伸出双手在他们面前晃动,两个木偶般的人果然没有一丝反应。
透彻心扉的悲怆疯狂涌来,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几近窒息。若雪被能地摇摇头,不愿意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铁链下的佟聿修挣扎着蠕动了几下,眼前一片压抑的黑暗几乎要把他逼疯了。他凭借着残存的几分力气吼道:“楚轩昭,要杀便杀,朕就算死也不会说出文王珠的下落,你就别做梦了。”
“哦?是吗?”冷寒至极却又带着一点嘲讽的语气从背后传来,令若雪浑身为之一震。处于本能地护住身受重刑不堪一击的父母身前。
楚轩昭饶有兴致地看着仓皇失措的若雪,唇角边的笑意更加浓重。他慢慢逼近,道:“就算自己的女儿生不如死也不会说吗?”
“雪儿……”佟聿修浑身一颤,努力挣脱铁链的束缚,奈何双目失明只能徒劳地挥动这双手,每一次剧烈的挣扎都会引起铁链巨大的声响。若雪看着苍老无助的父亲,心如刀绞,只能轻轻地将手放到他的手中,清了清嘶哑的喉咙道:“父皇,若雪在这儿……”
两行清泪无声地落下,她不敢再说话,生怕下一句被父亲听出哽咽之音。在这一刻,她方才庆幸自己的父母无法视物的事实,他们永远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狰狞的伤痕。
楚陌仪听到女儿的声音,原本奄奄一息的她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力量,微微抬起头朝着出声的方向看去,颤抖着问:“雪儿,你真是我的雪儿吗?”
“是,我是若雪。母亲听不出女儿的声音了吗?”佟聿修疯狂地抓住若雪的胳膊,仿佛要验证些什么。粗糙的手指划过伤痕,引起阵阵刺痛,若雪紧咬牙关,绝不能发出任何一点痛苦的声音。
“你有没有受伤?那个畜生有没有折磨你?”楚陌仪几近疯狂凄烈地尖叫,每一声都让若雪心惊胆战,她急忙抓住母亲的手说:“我没事,没有受伤,一切都好。”
“好一场父女重逢的好戏,可惜本王没有兴致继续欣赏。佟聿修,本王最后问你一遍,文王珠在哪里?”
若雪紧抓住父亲的手,微微用力。她知道说出文王珠的下落并不能保住他们的生命,只会令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他们遭到楚轩昭的杀害。她假意答应楚轩昭前来劝说父亲,目的只是想先他一步得知文王珠的下落,并以此作为谈判筹码。看到父母满身狰狞不堪入目的伤痕,她更加坚信了这一点,楚轩昭对他们恨之入骨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得。
“雪儿,朕对不起你,不能保护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朕在龙崎殿后的那棵梧桐树下亲自为你放出一盏天灯祈求上苍保佑你平安长大。如今朕保护不了你,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你。”
若雪神色微漾,垂眸神思,却未曾注意一双大手已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胛,将她甩了出去。
楚轩昭眸光冷寒如利刃,倨傲优雅的脸庞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烁出一种残忍冷漠的气质。他冷哼一声,“看来你决定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