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觉得每天都生活在噩梦中了。
前几天遇见赵大山,知道他从牢狱逃了出来,她已经给了他一笔银,并要他离开宁城,永远不要再出现。
他答应了,有银去哪里都是家。
可是,这几天他又出现在玉家周围,今天想要一栋宅,明天想要开间铺,又说银已经用完了,想要这个想要那个,如果她没有答应的话,他便会自己去跟玉老爷要,或者到忠王府去把她供出来。
她虽掌权了绣房,可是玉家的银还不是她说了算,她需要时间,而赵大山成了她的障碍。
她几乎就要崩溃了。
这人就像噩梦,每一日都在她周围折磨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摆脱他,他知道她多秘密了,随时都能让她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齐娈没死,但忠王府对凶手也是恨之入骨,初见也在怀疑她,一旦这个山贼被他们抓到,这两个王府是不会放过她的。
凭她要如何和王府相斗?
杀意,在她心底萌生,但很快,她就失望了。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赵大山的存在,就是连她母亲,她也没有透露过半句。
她需要大笔的银,来满足赵大山,然后祈求他不要再来纠缠她!
玉家绣房的生意越来越好,她得到的好处也越来越多,玉云生渐渐也少在过问绣房的事了,但是,如果没有丽人坊,或许玉家声音会更好,她也会有银来满足赵大山,甚至能让他永远别再出现在她眼前。
上次让丽人坊侥幸发生了祝融,那批下了毒粉的衣裳被烧了,但这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她绝对要玉初见的丽人坊从此在宁城消失!
玉雪苓这样想着的时候,嘴边吟起冷笑,人已经来到了上次和赵大山见面的破庙,刚一进门,她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压进墙壁,带着酒气的呼吸灌入了她的嘴里,她的裙被粗鲁地撩起,胸前被揉搓得发疼,但小腹那灼热的**却也被挑了出来,半推半就,她让赵大山再一次进入她,一切宣泄了**。
她嫌恶地推开压在她身上大口喘气的男人,站了起身,整理着有些发皱的衣摆和衣袖,脸上还带着风雨过后的红潮,但她眼底却已恢复了冷静和寒冷,“赵大山,你又想怎样?”
赵大山意犹未尽地眯着眼笑着,他站起来,拉起裤,系着腰带,“宝贝,我这是想你了。”
玉雪苓挥开他伸过来摸她脸的大手,“是不是又想要银?赵大山,你别得寸进尺了,你拿了我多少银,我不是金山银库,任你取无的。”
赵大山听到玉雪苓这样说,马上变脸地扯过她的头发,“臭娘们,如果不是你,老今天会落到这地步?你现在是享福了,老还要四处躲着比过街老鼠还不如,你想摆脱老,想都别想!”
玉雪苓头皮一阵麻痛,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紧咬着牙关,“你就不怕我跟你玉石俱焚?”
赵大山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柔软,猥琐笑道,“大不了就是一死!”
玉雪苓脸色变了变,她哪里甘心和赵大山一起去死!
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扔给赵大山,玉雪苓推开他,眼底满是愤怒的血丝,“滚!”
赵大山放开她的头发,笑嘻嘻地捡起那些银票,手指沾了口水数了数,不怎么满意地看着她,“这也只够我用个半个月。”
玉雪苓几乎想要向前咬死他,“这是五两!你一个人就是用个一两年都够了。”
“你当的姑娘都像你,想上就上的,人家那是有价位的!”赵大山啐了一口,将银票放回怀里,昀王妃要他来威胁勒玉雪苓,却从不管他得到的银用去作甚,他便天天住在中,最是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没有躲躲藏藏,反而挺张扬地大吃大喝。
听到赵大山的话,玉雪苓脸色变得惨白,喉咙好像被狠狠抓住了,嘶哑地问,“你把我当妓女了?”
赵大山看了她一眼,道,“不,你不是!”尔后,他又大笑道,“妓女是要银的,你不用银!”
玉雪苓尖叫了一声,上前去揪住赵大山的衣襟,“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赵大山不耐地推开她,拍了拍怀里的银票,张狂大笑着出了破庙。
玉雪苓被推倒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着,所有的耻辱和怨恨一股脑儿在这时刻全涌上了心头,她无法压抑地悲苦啜泣着。
良久之后,她才止住了泪水,站了起来,整理了头发,扫了扫衣袖上的灰尘,让自己看起来不要过狼狈。
她走出破庙,慢慢地走回玉家,为了避免让人发现她和赵大山的关系,她没让马车和春香跟来,进入到熙攘的街道,她才晃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灰土,她低着头,急步都回玉家。
就在快要到玉家的街口,她突然撞上了一人,她低着头,不想让别人发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低声说了一声对不起,又想继续赶。
温润如水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姑娘,你没事吧!”
许是从来不曾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过话,许是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人,她抬起头,看到一张秀雅温柔的脸,很像他。“崔音……”
那男微笑,目光柔和,声音清润,“姑娘,你还好吧?”
不是崔音……崔音已经死了。
玉雪苓再次落泪,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个酷似崔音的书生,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臂。
可眼前这人真的和他很像。
她绝望,枯竭的心好像得到了慰藉。
“音……”她投入那人怀里,低声啜泣。
那男嘴边扬起一抹浅笑,环住她颤抖的身,声音很温柔,“别哭。”
……
时间似箭,转眼已经是深秋,距离初见的预产期,又近了。
这些天初见觉得肚好像沉沉的,偶尔有些痛意,她心里紧张,又担心齐礡到现在还没回来。
已经筛选了两个宁城声誉比较好的稳婆,还有身体没有什么疾病的奶娘,都随时准备着初见的生产。
老夫人这些天也天天来看初见,关心了初见的身状况,她也念着齐礡究竟能不能在初见生产之前赶回来。
“王妃,这次是人赃并获,要如何处置芳儿?”昨日新的一批衣裳出来,夏玉照常让刘掌柜去清点入衣库,在中午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芳儿趁着给刘掌柜送膳食的时候,偷偷溜到衣库外,想要在那些衣裳上下毒粉,被早已藏在衣库中的夏玉当场抓住,已经关了起来,准备初见的处置。
“问过她话了吗?”初见问道,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快要初冬了,她最是害怕冬天,这几天深夜温下降的时候,少了齐礡这个大暖炉还真睡得很不安稳。
“问了,不过什么也不肯说。”夏玉回道。
初见低头想了想,“刘掌柜怎么说?”
夏玉叹了一声,“可怜了这刘掌柜,被这个儿媳妇这么一搅和,他已经说着要请罪,要离开丽人坊了。”
初见道,“不是刘掌柜的错,不必自揽上身,让刘掌柜亲自去处理芳儿这件事,他们自家人好说话。”
夏玉愣了一下,“王妃,芳儿这事儿不报官吗?”
初见摇了摇头,轻声道,“芳儿只是被人利用了,如果刘掌柜都不能让她知道自己错了,那么……就让刘家的人自己决定要不要报官。”
夏玉想了想,才笑道,“王妃这是要给芳儿一次机会呢。”
初见道,“是机会,也是惩罚她,让刘家的人去处置她,比我去问她话更加有用。”
夏玉道,“奴婢明白了。”
初见笑了笑,看到紫瑶进来,便问道,“紫瑶,最近玉雪苓如何了?”
紫瑶正是想要来跟初见汇报玉雪苓最近情况的,她福了一礼,笑道,“回王妃,奴婢正想与您说呢,那玉雪苓最近生活挺好的。”
初见挑眉,连在给棉袄上花边的灵玉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屋里几个丫环都看向紫瑶,等着她的下。
紫瑶笑道,“那赵大山每天便去找玉雪苓一次,听说那玉雪苓已经是连夜噩梦,不过……最近她遇见一书生,名为谢晚明,她在城西置了一个小宅,是给这位书生读书居住的。”
初见眨了眨晶亮的眼眸,“你是说……玉雪苓和这个谢晚明有问题?”
“似乎,玉雪苓常在谢书生那里过夜。”紫瑶低声道。
屋里,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音芹继续给初见捏肩膀,灵玉继续上花边,夏玉继续看账本,好像紫瑶刚刚就没说过什么似的。
“哈”初见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说了。
这玉雪苓竟然还养起小白脸了,那边的赵大山还没解决,她还有心思和别的男人在外面风流快活?
初见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紫瑶,这个谢书生不会是……爷的主意吧?”
紫瑶摇头,“这个没听爷提过,应该不是,奴婢查过了,这位书生确实是今年要参加举考的,家境贫穷,有几分才气。”
“这样的人竟也会和玉雪苓做出这等事情了?”灵玉疑惑地问。
“管那谢书生是什么人,和玉雪苓一起的都没好人,不过怕这书生也不是什么真心的,玉雪苓是在自掘坟墓,咱们等着看戏就是了。”夏玉翻阅着账本,语气难掩的幸灾乐祸。
初见扬唇浅笑,对付玉雪苓,她从来不急的,不管这个书生是自己有意要接近玉雪苓,还是有谁故意为之,她只待最后看玉雪苓的下场。
“王妃”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小厮急喘的呼叫声,“王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