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不能让我知道?”齐礡和初见二人说说笑笑终于吃完晚饭,就在初见以为齐礡应该忘记要问什么事的时候,齐礡又开口了。
初见泄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记性怎么这么好。”
齐礡笑道,“快说!”
初见嘟了嘟唇,正打算说的时候,灵玉急忙走了进来,“王妃,大夫人和大爷来了。”
齐礡脸一沉,“都什么时辰了,他们还来作甚?让他们明日再来。”
初见心里暗叹,这只怕是大夫人把事儿闹大了吧。
灵玉不敢看齐礡,只是低声对初见道,“大爷把大夫人给打了,大夫人正闹着要和离。”
“什么?”初见一愣,这闹得也大了些吧。
“他们大房要打架要和离就让他们自己去决定,找到王妃这来做什么!把他们打发走!”齐礡哪里肯让初见去烦这些事情。
初见拉了拉齐礡的衣袖,“打发了也不能解决,这几天他们就没消停的时候,还是让他们进来吧!”
齐礡剑眉紧拢,“他们这几天经常吵架?”
初见挽着齐礡的手走到大厅,坐到师椅上,“大嫂这几天把大爷的妾室卖了好几个,大爷已经和她发火好几次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齐礡冷然哼道。
初见道,“大嫂是对份例不满意了,所以才借故要来馨院的吧。”
齐礡闻言,眸色一冷,对灵玉道,“去把大夫人和大爷请进来吧!”
灵玉得了齐礡的话,马上就去把在二门外大哭大叫的大夫人和大爷请了进来,几个丫环进屋里把桌上的碗筷都彻了下去,夏玉为初见准备了温水,给齐礡奉上了茶。
张氏一进大厅,二话不说先哭了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王爷,王妃,我这日没法儿过了,你们要为我作主啊,要是再这么过下去,我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大嫂,有话好好说,别说些不吉利的话。”初见与齐礡对视一眼,这张氏虽说哭得有些假,可她脸上的巴掌印红得刺目,大爷真是打了她?
张氏双颊红肿,头发凌乱,衣服也皱巴巴,好像逃难似得狼狈,齐珉却是整整齐齐,就是脸色很难看,但看不出有和张氏打过架的痕迹。
“王妃,我真是没法儿活了,您也知道,我们大房怎么就日拮据,他大爷倒好,天一个小妾,五天一个通房地收到屋里去,朝廷发的俸禄他也不交给我,全数赏给了那些莺莺燕燕,我……我还怎么过日哟。”张氏捶着胸口,扑通一声跪在初见面前。
“大嫂,快起来。”初见给夏玉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把张氏扶到扶椅上坐下,然后转向齐珉,“大爷,这都是怎么回事?你打了大嫂么?”
“此泼妇不打不行!”齐珉恨恨瞪了张氏一眼,心中怒火还未消。
“大爷,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大嫂怎么说也是你的正妻,是你想打就打的吗?有什么事儿不能慢慢说?”初见最是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她以为张氏脸上的伤是故意弄的,不过如今看来,好像还真是这齐珉给打的。
难道今晚不是在做戏了?
“男妻四妾是平常事,我的俸禄想如何用就如何用,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女来安排?我今日就是打她,要她长记性。”齐珉一点反悔的态也没有,他觉得自己受张氏控制已经受够了,他是一个男人,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她张氏天两头地把他的妾室卖出去是什么意思?还随随便便就杖毙了他的通房丫头,这是一个妻该做的吗?
“你出息了!俸禄不交给妻打点家里的一切拿去赏给小妾,你家中吃什么用什么?”齐礡哼了一声,他和齐珉感情本就不亲,再加上齐珉那些使酒渔色,骄奢软弱的本性让齐礡非常反感,这哪是昀王府的人,简直丢尽了老王爷的脸。
齐珉被齐礡这么一冷哼,也收敛了一些,他虽身为齐礡的大哥,对齐礡却有股莫名的惧意,“不是还有公帐给的份例吗?又不是没银用。”
张氏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手指指着齐珉,“份例?就那么点银够整个院的用吗?你怎么不想想你到底纳了多少个妾室收了多少个通房,难道这些人不用吃饭不用花银啊?”
齐珉被压下去的怒火被张氏这么一叫,又窜了上来,他瞪向张氏,“如果不是你自己私存了一些去,会不够用吗?”
“我私存?我私存?”张氏气得浑身颤抖,“我累死累活就是为了你和你那群莺莺燕燕,你……你竟然还说我私存?齐珉,我们和离!我要休了你!我实在没法和你过日了。”
初见真是有些头疼了,这说来是说去,还不都是嫌份例少了,可是这次是不是有点过夸张了。
“自古以来不曾有女休夫,张氏,你还是少耍泼皮,不要到这外头来丢人现眼。”齐珉尴尬地看了齐礡他们一眼,他本来就在齐礡面前抬不起头来,如今被这个张氏这么一闹,他以后一定会让齐礡更加看不起。
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对张氏更是有了一股怨恨,若不是理智还在,怕丢人,他还真想就此和她和离了。
“我耍泼皮,我丢人现眼?齐珉你自己不丢人现眼现在还是个内阁中书,如果不是看在我父亲份上看在你是昀王府大爷的份上,你就是个九芝麻官你都当不上,你现在有脸说我丢人了,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啊。”张氏根本忘记这里是初见他们的馨院,又开始尖声叫了起来。
齐珉脸色铁青,他觉得他男人的尊严已经被张氏踩到了地上,她根本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给他这个丈夫。
“我告诉你,今日我就休夫了!王妃的母亲能休夫,为何我不能休夫……”
啪——
“够了!”齐礡拍案而起,目光森寒冷然地看着齐珉。“要纳妾要和离要做什么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到馨院来吵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王妃有了身孕不能劳累吗?”
张氏被齐礡这么一喝,连哭声都听了下来,缩着肩膀看着齐礡。
齐珉也颤了一下,低下头,暗恨自己为何总是这么害怕齐礡。
“大爷,大嫂,你们二人是觉得家里给的份例少了吗?”初见站了起来,拍了拍齐礡的手背,示意他无须动怒,这对夫妇暂时还没让她多烦心。
齐礡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扶着初见重新入座。
齐珉咽了咽口水,支吾道,“为何份例会比之前少了那么多?杜姨娘那时候给的份例都是足够我们使用的。”
初见缓缓一笑,“大爷,那您是觉得应该提高份例?”
“王妃,您是当家的,您也知道理家艰辛,可家里一个月就给我们这么点银,这……这哪里够用。”说到份例上,张氏也不哭了,理直气壮地和初见讨银了。
“既然嫌家里的日不好过,你们便单独出去开府吧!”齐礡冷冷道。
张氏和齐珉对视一眼,然后又恨恨转开头。
齐珉道,“老夫人还建在,这……现在就单独出去开府不好,名声不好。”
“你已经成亲生了,出去单独开府没人会说你什么,无所谓什么名声。”齐礡斜睨着他,正眼也懒得看他一眼。
“就他这窝囊样?单独开府了能活下去吗?俸禄没两个银,纳了一堆的妾,他拿什么去养家啊。”张氏想起自己苦命嫁的是这么一个好色又无能的主,心里就一阵委屈,想她好歹也是一个千金小姐,为何成亲之后却要为几个银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还要和一堆的妾室丫头争风吃醋。
齐珉眼角微抽,忍耐地瞪了张氏一眼。
“大嫂,大爷纳妾冷落你是他不好,这事儿你与他说清楚便是,为何要杖毙了通房呢?你前些日也卖了一些小妾出去,这样买多卖少的,就算给多少份例,你们也是不够用的。”初见叹了一声,齐珉和张氏这对夫妻她还真是看不透,都不知今晚是故意还是真的要闹和离,一旦关系到他们共同利益的时候,他们又能同仇敌忾地嫌份例少,不到一会儿有意见不合了。
“如果不是那几个贱人使了什么妖媚手段,怎么会把他的俸禄全给骗走了?留着她们是祸患。”张氏说得咬牙切齿,难掩眼底的妒意。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你想和离是吧,走,我立刻给你写休书!”齐珉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了一声,举起手来就要打张氏。
“住手!”齐礡阴沉着脸,指着门外,“出去,回你们屋里去打!过了节,你们马上给我离开王府单独去开府!灵玉夏玉,服侍你们王妃休息!”
齐礡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都已经深夜了,再任由齐珉他们夫妇吵闹下去,连老夫人那边也会被打搅,更何况初见脸上已经有了倦意,他没把他们直接丢出去已经算是客气了。
齐珉和张氏被齐礡这么一喝,竟然都不敢再出声,互相埋怨瞪了对方一眼之后,张氏一扭身离开了大厅。
“那个……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齐珉对齐礡和初见行了礼,才匆匆赶了出去。
初见无语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有些傻眼地看着齐礡,“他们两个到底是在耍哪一出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