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萧业心弦微紧,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留的时间太久也不好,让人一眼就看透,可以从容布置。
懂王上台之初,曾在一次记者会上,被问到南海以及相关的对华政策时,他拒绝表态,并说我必须让人捉摸不透,萧业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让人一眼看透实是兵家大忌,根据花间派布置阵法推测,理应认为庐陵王会于年后开春离开,才从容布置阵法,虽然阵法的威力不清楚,但是有阵法辅助,总是个麻烦。
更何况花间派还很有可能获得阳神的指点。
必须要打乱他的节奏,不能按花间派的节奏来。
“李将军,敌人已经有所布置,我们先回城再说。”
有了定计,萧业转头道。
“好!”
李元芳也不多问,招呼上军卒,回返吉州。
进了城,天色已是傍晚,萧业找到苏小小,说起此事。
苏小小面色凝重,沉吟道:“萧郎所言甚是,你打算何时走?”
萧业道:“我在洛阳揖捕张易之时,曾见识过花间派以情花布阵,很是麻烦,如我所料不差,花间派大概会布一个超大范围的情花阵,因此要尽快走,最好今晚就走。”
“庐陵王那里……会否愿意?”
苏小小迟疑道。
“我现在就去见他!”
萧业拱了拱手,径直向后院去。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萧业闻到了熊掌的香味,经通报入殿,正见李显睡在躺椅上,韦妃陪坐一侧,面前架着个大锅,炖着熊掌,汁水骨碌碌翻滚,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另有李裹儿和李仙蕙坐在一边,鼓起腮帮子,吞着口水。
李显诸子,均非韦妃所出,因此韦妃不大喜欢,但是对女儿的态度明显不同,既便李仙惠也不是她亲生,却能做到与李裹儿一视同仁。
关键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皇家女子是一种战略资源,不存在继承遗产的可能,现在对她好点,将来嫁人了,或会感恩,回馈娘家。
“臣萧业见过王爷王妃!”
萧业躬身施礼。
“哈哈,卿来的正好,与孤共享熊掌!”
李显哈哈一笑。
萧业却是为难道:“王爷,臣此来是有要事禀报,恐怕我们得连夜出城了。”
“哦?为何?”
李显扶着椅子,坐直身体。
萧业道:“臣得到确切消息,花间派欲对王爷不利,正于归途布置天罗地网,故臣请王爷及早离去,待得花间派布置完成,怕是会有大麻烦。”
“胡说!”
韦妃面色一沉,喝斥道:“花间派怎会害王爷?”
萧业不亢不卑道:“花间派正是因支持过王爷,才成了陛下的眼中钉,因此花间派破罐子破摔,欲加害王爷,搅乱朝局,这个道理想必王妃能明白。”
“这……”
韦妃自然明白,韦家与花间派,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利益有了冲突,随时会反目成仇,在女皇立其子,杀其母的手段下,把花间派逼反实属寻常,只是她接受不了而己。
“哼!”
韦妃又哼道:“前一阵子你赖着不肯走,现在又迫不及待催着走,谁知道安着什么心?”
萧业道:“王妃此言差矣,臣与李将军奉旨接王爷回京,自然要耽精竭虑,为王爷考虑,局面不同,理应更易,还望王妃体谅!”
“好啦,爱妃莫要为难萧卿了!”
李显倒是豁达,大肥手一挥,便道:“孤相信萧卿必有他的道理,早走晚走都是要走,来人,把东西收拾一下,孤与萧卿吃过熊掌便上路!”
“多谢王爷体谅!”
萧业拱手称谢。
韦妃却是道:“萧大人,既然花间派欲谋害王爷,黑灯瞎火的,你怂恿王爷上路,岂不是陷王爷于险境?不如你留些人手保护王爷,再尽出精锐出城歼敌,待大局定矣,返回头接王爷岂不是两全之策?”
萧业有些吃惊韦妃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让他更加看清了韦妃的为人。
这女人不仅蠢,还自私之极。
不过萧业还是耐心解释道:“王爷王妃,花间派倾巢而出,我方则人手有限,必须集中全力,方可克敌,倘若分兵两路,极易被各个击破,不是臣想陷王爷于险境,实是形势使然,不得不为之,请王爷放心,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护得王爷周全。”
“呵,说的倒好听!”
韦妃冷冷一笑,狭长的眸子中,满是憎恶。
萧业知道,韦妃恨上自己了,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李显如出了意外,更加担待不起。
“诶~~”
李显挥挥手道:“萧卿不会害孤,就这么说定了。”
萧业不禁对李显多了几分好感,李显虽昏庸,优点也很明显,用人不疑,只可惜没有一双慧眼,总是识错人。
相较之下,李旦比李显还不如,能力不见得比李显强,又多疑猜忌。
……
在李显的殷勤挽留下,萧业勉强吃了根熊脚趾,便告辞离去。
一个时辰之后,大队人马趁着夜色出了城,既便有修士引路,速度也快不了。
天色蒙蒙亮了,才走出四十来里,突然天空一声长笑传来。
“哈哈哈哈,萧大人请留步!”
“娘,娘!”
李仙惠与李裹儿惊恐的抱住韦妃。
韦妃本还有些侥幸,此时彻底破灭,俏面煞白,身体瑟瑟颤抖。
“护住王爷王妃!”
李元芳大喝,满面凝重!
千牛卫将车驾团团围住。
萧业也一挥手,梅花内卫结阵待敌,随即喝道:“牛长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截杀庐陵王,就不怕陛下将你花间派挫骨扬灰么?”
“萧大人此言谬矣,我花间派打算请王爷全家去绝情谷做客,何来截杀之说?”
牛长根呵呵笑着摆了摆手。
花间派本打算布下九天十地情花大阵,不仅仅是对付萧业等人,还针对苏小小,配合云浮子,未必不能将苏小小斩落。
一名素心宗女阳神的尸体静魄,足以让花间派集体狂欢,可是萧业带李显骤然离城,令他猝不及防,也失了先手,没有九天十地情花大阵,云浮子或能击败苏小小,留下却很难,他不敢乱说话,免得落下话柄。
四周围,隐隐约约浮现出上百尊身形,多是金丹,其中有一股气息异常晦涩,正是云浮子。
“无量天尊!”
云浮子喧了声道号,便道:“萧大人,你若束手就擒,贫道保证,绝不伤你分毫,其余人等,尽可自便!”
‘好歹毒的道人!’
萧业暗骂了声,刚要反唇相讥,突然手腕上的珠串传来一股意念:“萧郎,你向牛长根挑战,此人由我来击杀,不过我只有一击之力。”
萧业大喜,紫姑虽然没到阳神,但是能和云中子打的你来我往,拥有不逊于阳神的实力,偷袭牛长根,极有可能一击必杀。
紫姑感受到萧业的乐观情绪,提醒道:“我的力量来自于你,一击几可将你抽干,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了。”
难怪!
萧业暗暗苦笑!
难怪紫姑要以自己的精血炼制容器,怕是早料到会有意外,也怪自己修为太低,只能给紫姑提供一击之力。
不过如把握得当,打掉花间派最强的元婴,足以逆转战局。
萧业不理会云浮子,向牛长根正色道:“本官与你们花间派的恩怨也该清算了,不知牛宗主可敢与我决战?”
这话一出,花间派的目中,现出了如看白痴般的神色。
萧业再强,也只是金丹,杀普通元婴或许足够,可牛长根是元婴巅峰啊,一只手触摸到了阳神的天花板。
他难道拧不清轻重?
很多人又惊疑不定起来。
从萧业的一贯表现来看,此子绝非不知轻重之辈,难道有阴谋?
“师兄,莫要理会他,优势在我,一拥而上便是!”
绿婆婆小声道。
牛长根脸色不大自然。
是的,他是花间派最强者,当着门里诸多小辈的面,面对萧业的挑战不敢上场,让他情何以堪?
尤其云浮子还在一边看着,他丢脸,也是宗门丢脸,他可不愿被云浮子看轻。
“哈,怕了吗?那我就换个弱点的,你这老妖婆出来受死!”
萧业哈的一笑,朝绿婆婆勾了勾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