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雷霆 第八十三章

赵雅儿一听黄羽的调笑，又哼了一声，不过脸上已经转怒为喜，喜滋滋道：“算你会说话，呐！这是我从逍遥谷给你带回来的，是无瑕子爷爷新收的那位女徒弟做的，她的手艺可好了，连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

“这么厉害啊？说的好像你吃过宫里的御膳似的，她叫什么名字？”黄羽随口道。

“她叫……”赵雅儿正要回答，突然将嘴巴紧闭上，没好气道：“不告诉你，省得你到处拈花惹草！”

“噗……”黄羽刚端起水杯喝了口凉水，就噗的一下喷了出去，脸上满是无奈：“你何时见我到处拈花惹草了？既然不想说，那我不问就是。”

赵雅儿撅着嘴，一脸认真的算着：“哼，那个红衣服的大姐姐，云秀姐姐，森林里没见到面的那位姑娘，还，还有我！看你整天对湘芸姐姐瞄来瞄去的，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黄羽听到雅儿提起姬无双倒是一愣，转而想起别的事情，他心道姬无双之前还说抓了沈湘芸威胁过东方未明，如今忽忽几个月过去，倒是不知道她那会到底用人质威胁东方未明答应了什么条件。

他出了会神才反应过来赵雅儿话中之意，顿时失笑道：“我总共才认识几个姑娘，就都被你列进去了，那要照你这么算的话，恐怕我以后认识的姑娘都跑不了，既然如此，你可要我跟干娘说一声，早点给你找个好人家么？”

赵雅儿闻言一愣，一脸愕然的看着黄羽，过了一会竟然瘪着嘴一幅要哭出来的样子：“臭表哥，坏表哥，喜新厌旧，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哎！你这是什么反应？”这下倒是让黄羽手足无措，“我怎么就嫌弃你了？你都列出了这么多名字，摆明我要当个三妻四妾的风流浪子了，既然如此还不快离我远点么？”

“你你你……你还想三妻四妾！呜呜，坏人……呜呜呜……”赵雅儿捂着脸呜呜哭着，黄羽无奈的看着她，过了一会才伸手想要揽过来安慰一下，却不料她顺势就扑进自己怀中，哭声立刻就大了几分！

“我说……别哭了，你这哭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流，当我是傻的吗？”

赵雅儿头都不抬闷在他怀中带着哭腔大声道：“臭表哥！你还说我假哭！呜呜呜，气死我了呜呜呜。”

黄羽笑着摇了摇头，任由这刚满十七岁的女孩哭个痛快，却听哭着哭着，胸前衣襟湿了一片，他将赵雅儿俏脸抬起，却发现这女孩已经满脸是泪，脸上青黛混着泪水，抹的如同花猫一样，不由得意外道：“怎么真哭了？”

赵雅儿鼻子吸了吸，突地伸手抱住黄羽腰肢，不管不顾的又将脸埋下去，闷声道：“哼，要你管！”

“喂喂，你们两个，要哭哭啼啼的去一边哭去，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没好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黄羽转头看过去，沈湘芸正一手叉着腰站在那里，顿时有些尴尬，连忙轻轻拍了拍赵雅儿，让她抬起头也看到了沈湘芸，这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少女惊叫一声，立刻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刺溜一下跑了个没影，丢下黄羽面对沈湘芸那嫌弃的表情，干笑两声自己离去。

……

连着七日过去，云秀的病情愈发稳定，黄羽在对于真气的细微掌控越来越强时，终于稍稍缓解了对于自身真气太过充盈的苦恼，更强的细微掌控也使他对于真气网络的搭建和强化愈发得心应手。

偶尔想一想，假设他哪天再次穿越，靠着这以精神力炼化真气搭建周天循环的本事，除非是完全不存在任何超自然力的现实世界，不然连世界都不能阻止他练功，武学之道摸索到这一步，他也算是别出蹊径了。

第八天的时候，云秀终于醒了过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时，黄羽刚好在和神医请教医理，借着这一喜事，避开了神医对他的试探。

“公子……”云秀很是虚弱的开口，有些无力的用手撑着褥子想要起身，却被黄羽托着放回床上，轻笑道：“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起身，这几天多亏神医前辈和沈姑娘了，这次的事全怪我，不应该搬运内息太专注以至于突然入定害你受伤。”

“公子不要这么说，是云秀太没用了……”云秀低声道，声音很是失落。

闻讯赶来的沈湘芸和赵雅儿也都站在一旁，赵雅儿看到云秀醒来脸上一喜，接着又见黄羽轻柔的为云秀调整躺着的姿势，嘴角立刻就从向上变成向下，表情一时很是古怪。

神医一手捋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豪迈的完全不像个大夫，大声道：“女娃儿！你可醒了啊，哈哈哈，醒了就好，只要在调养些日子，就没什么事了！”

云秀靠着黄羽的胳膊，撑起身子真诚道：“谢谢神医前辈救命之恩，谢谢沈姑娘。”

神医哈哈一笑：“没什么，医者仁心，你能康复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沈湘芸对着云秀淡淡一笑，又看着黄羽撇嘴道：“别光谢我们，没有你家公子天天为你耗费真气化解药力，推宫活血，只靠我们父女两个也救不了你。”

云秀讶然的抬头看着黄羽，见他含笑看着自己，一双大眼顿时蒙上了雾气，喃喃道：“公子……”

比刚才醒来时那下意识的一声呼唤中夹杂的情感，这一声中更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黄羽伸手将她耳鬓青丝挽到耳后，轻声道：“你照顾了我这么久，我照顾你几天算不了什么，毕竟你伤在我，我救你也是应该的。”

沈湘芸看着黄羽细心温柔的样子，再看看云秀一脸羞涩甜蜜，不由得想起来附近逍遥谷里那小子连自己炼的药都不敢吃，口中轻哼一声，也不知想起来什么。

云秀毕竟刚苏醒，聊了一会就又困乏的睡过去，黄羽为她拉好被子，对神医和沈湘芸郑重道：“这次真的劳烦神医前辈和沈姑娘，黄羽铭记在心。”

神医不在意的挥挥手：“我早就说过，医者仁心，救人乃是份内之事，况且我看你这小伙子倒挺顺眼，说什么感谢就不必了。”

沈湘芸轻哼道：“本来以为你只是个无情无义的浪荡公子，这几天看你这么辛苦，倒是让我挺意外。”

黄羽伸手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赵雅儿在旁边开口：“神医叔叔，湘芸姐姐，表哥，我们都出去吧，让云秀姐姐好好休息。”

她向来嘴甜，难有人不喜欢她的性格，此时一开口，神医也醒悟过来：“是了，我们都出去吧，说起来小伙子，你也不要老前辈前辈的叫了，就像你表妹一样喊我叔叔吧！至于湘芸，也不用这么生疏，你把她也看作妹妹就是。”

黄羽笑道：“好，既然神医叔叔不介意，我也不好搞的太生分，接下来的日子还要麻烦叔叔和湘芸妹子了。”

神医哈哈一笑，沈湘芸则已经拉着赵雅儿聊起女孩间的话题，四人陆续走出了房间，让云秀好好静养。

……

沈湘芸的闺房，除了几把色彩鲜艳的西湖绸伞作为点缀外，再没有其他与女儿家的房间能扯上关系的东西。

《神农本草经注疏》、《千金方》、《伤寒论》、《金匮要略》等几本代代流传的或者前人所著，或者后人注疏的药经放在房间内的书桌上，还有两倍于此的未曾署名的书本，却是沈湘芸自己记下的心得笔记。

这房间就像个大夫的书房，却不像个女儿家的闺房。

不过无论是这房间的主人，还是进来的客人都不在意这点，赵雅儿看着桌上的一本本精心放好收起的书本，羡慕道：“湘芸姐姐，虽然早就知道你已经看完了这些书，可每次来你房间，还是会觉得你好厉害。”

房间只有这姐妹两个，沈湘芸依旧是平时那样娴雅端秀的样子，不像是对黄羽那样总是带些不满的表情，对着赵雅儿，她温柔的像个姐姐：“不必羡慕我，你跟仙音姐姐学琴，也让我觉得好厉害，我看医书是没问题的，可是一看琴谱，就觉得头好晕。”

仙音和神医并列忘忧七贤，按理说是同辈，但是沈湘芸却称她为姐姐，实在是那样看不出半点岁月在她身上流逝过的美貌女子，让人没办法去相信她的真实年龄。

赵雅儿嘻嘻笑道：“湘芸姐姐你又安慰我了，你总是这么善良。”

沈湘芸温婉一笑，又轻轻道：“雅儿，你那个日思夜想的表哥，心里恐怕不是只有你呢。”

赵雅儿笑容敛去，怏怏道：“我知道的。”

“那你还要跟着他吗？”沈湘芸秀眉蹙起，嗔怪道：“他那样的人，不说是见一个爱一个，身边也不会缺了女人，你看她在你面前，何曾矜持过行止？”

赵雅儿垂着头走到书桌旁，将沈湘芸收藏的一把紫色雨伞拿起把玩，摸索着顺滑的伞面，喃喃道：“我知道的……”

“雅儿！”沈湘芸声音大了些：“这世上的男人，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念头，你又何必一定要找上这么一个不能精诚专一待你的人？依我看来，他也并未对你有情啊！这样岂不是害了你自己？”

赵雅儿轻叹一声，将雨伞放回架子上，转过身看着沈湘芸，有些茫然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姐姐，可是呢，我就是忘不了表哥。”

她眼波回转，似在回忆：“我从小被干娘买走收养，她对我很坏，做的不好就不让吃饭，我曾经被饿过三天两夜，差一点就被饿死，靠着跟狗抢吃的才活下来……好不容易学会了骗人，跟着干娘到处行骗，我说的每句话，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假的……”

“我天赋很好，人又漂亮，被我骗的几乎没有不上当的……唯有表哥例外，那天他一眼就看破了我们，还反过来戏弄了干娘，干娘气急了和他动手，却被他一个照面就给制住了，然后他没把我留给衙役，却把我带走，还说要送我去找家人……”

赵雅儿扭腰坐到椅子上，手臂叠起让下巴靠着贴在椅背上，声音低低的：“那天他把我留在客栈，又留下了银子，叫我不要乱走，实际上我知道他那是留给我的盘缠，只是待在屋里而已，哪用得着银子啊！”

“可是他不叫我走，我就不想走了，他知道我是骗子，却还要相信我，我就不想骗他，况且干娘的同伙都在找我，我就算走了又能去哪里呢？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没走，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哼。”

“然后我跟着夜里去……去街上逛逛，又碰到那些事情，还有人要杀我们，结果要杀我们的那人反而被表哥制服了……那我时候就觉得，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他关心我，人又厉害，长得还很好看，为了我他帮娘亲对付那些坏亲戚，又为了我找神医叔叔拜托师父收我为徒……”

赵雅儿眼睛眨了眨，看着沈湘芸：“姐姐，你说，这世上我还能遇到像表哥这么好的人吗？”

沈湘芸默然半响，轻轻摇头：“我说不准。”

赵雅儿嫣然一笑，清秀淡雅如雏菊一般：“肯定没有的，姐姐，表哥有多强，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感觉他就像是支撑天地的柱子一样可靠，我行骗这么多年，那些文人士子、秀才老爷我见得多了，自命不凡，自视清高，看女人的眼神就像看着奴隶，装的再高雅也掩饰不了他们眼里的兽性！”

“尤其是其中有些，最喜欢还没张开的女孩儿，那些九岁十岁的，十二三的在他们眼里最有味道，十四五岁的都觉得老了！那些人，真的让我打心眼里感到恶心！”

“但是表哥不会，他不喜欢小的！”赵雅儿咬着下唇，愤愤道：“他看我的眼神，也有男人看女人那样的感觉，但是总有种……嫌弃，没错，就是嫌弃！他嫌我太小了，可恶！我都十七岁了，他还嫌我小！他难道是喜欢二十七岁的老女人吗！”

沈湘芸看着赵雅儿愤愤不平的样子，无奈的摇头轻叹道：“雅儿啊，你真是……”她这叹气声中有些唏嘘，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那个能为了救她不顾安危的和成名数十年的天龙教‘夜叉’动手，却又被同一个人迷的失了智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