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晓来这一下。
梁栋、邓厂长和梁栋手下们都集体傻眼了。
这话说得没毛病。要是现在硬来,那性质可就变了。
到时候即便是想栽赃这两个人也有托词,这可如何是好。
梁栋不知道的是,关于不让客户动货的规矩,这也是陈明晓在全面接掌氮肥厂业务之后特意制定下来的,还真不是专门针对松原镇这笔订单。
氮肥能通过光滑的铁板滑下去,即便是满车货也花费不了太长的功夫,真正耗体力的无非是进行码垛。
但要是客户经受货品出现了残损或丢失等问题,到时候相互扯皮无法完成交割可就说不清了。
梁栋此刻头都大了,要是等司机和力工两个人把货全都卸下来,他去哪里搞钱买单。
到时候老板的计谋岂非是不攻自破,脑中急速思索,却没有太好的办法,急得头上涌出潺潺的汗水。
正值一筹莫展之际。
邓厂长却是灵机一动,当着司机的面对梁栋急切道。
“坏了,咱们的仓库还堆积着不少杂物呢。现在把货卸下来也没法儿装进去啊?”
梁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猛地一拍脑壳后跺脚道。
“你看看这事儿闹的。你们来的太早,又没有提前打声招呼,仓库里还好多杂物没有清理干净呢。恐怕把所有的杂物全都清理完,至少也得花费个3.4天的时间。要不然就这样吧,你们先把货拉回去,正好等我们把杂物全都清理干净,你们也将准备好的氮肥一起拉来......”
司机面色为难道。“同志,恐怕不好吧?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哥俩可就白跑一趟了,除了浪费两天的功夫不说,损失的费用也承担不起啊。我们只是送货的,要不然我们把货卸在这里,你们一边收拾一边就把货进仓库可好?”
梁栋也摆出了一副苦兮兮的表情。“这不也是你们没事先通知今天送货才造成的吗?要不然这样,你们先在镇子里的招待所住两天,费用我出了。等我们忙活完了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卸货,你们看咋样?”
司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样吧,我先去趟邮局打个电话问问老板。虎子,你把货看紧了别四处溜达哈!”
远在黎县中正对着一大堆二手家电疯狂输出的陈明晓,在接到厂里职工的消息后,很快在商业街上寻了家有电话的店铺打了回去。
通过司机的一番讲述,陈明晓终于可以确认下来,这笔大订单确实是针对氮肥厂施行的狠毒计谋。
在之前两次危机之中,他由于对对手毫无防备,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是我胖虎提不动刀了,还是你小夫飘了。
这一次,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暗中对他下手。
陈明晓在略一谋算后立刻对司机做出了指示,司机随后返回再次与梁栋交涉。
“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刚才想要请示一下老板怎么做,但老板并不在厂里而是去洽谈业务了。没有老板的许可,我也不敢擅作主张。所以按照黎县氮肥厂的流程规定,货到后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正常收货,另一种是拒收。如果您实在是没办法收货,只需要签一张拒收单就行了。”
梁栋眉头蹙起,拒收单?这还真是他第一次听到的新奇名字。
但并不妨碍他对拒收单的理解。简单的说,就是在上面签上字就表示他不要这批货了。
“签了拒收单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司机将另一份单据拿出来后交到梁栋手上。
“其实这份单据主要是针对我们司机来的,比如说上面勾选的有服务态度不好,送货延迟,货品残损等等。如果是我们的问题回去之后会被扣工资的,这是为了让我们服务更加到位一些。您看,这最后面有一个其他选项,您只需要写上仓库内有杂货,无法正常卸货入仓’就行了。这样我们回去也好解释,也不耽误我们工资发放。”
梁栋将这张纸单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实如司机所说的一样,这张拒收单更像是对司机和力工工作满意度的评判表,似乎并不影响过几天氮肥厂再拉货过来。
“好吧,你有笔吗?”
司机立刻上了车,不仅将笔取来,更是取了一份儿印泥。
“老板生怕我们把货拉回去时在原因一项上作假,所以客户签名按了手印才具备效应。”
面对着红彤彤的印泥,梁栋有些迟疑,又是思忖了良久,终于在拒收单上按下了手印。
司机用嘴轻轻吹了吹印泥后,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对着梁栋开口道。
“签下这份拒收单后,这批货我们就可以自主进行处置了。既然来了一趟松原镇,我们两兄弟也不能白跑,多少得赚点业绩回去,要不然也不好交差。”
梁栋还没从司机的话中反应过来味儿来,司机又如同变戏法儿般的从在卡车边一抄手,一个喇叭直接擎在了手中,对着不少好奇围观的农户们吆喝道。
“相亲们!父老们!亲爱的农民朋友们!黎县氮肥厂厂家直销啦!”
“厂家为回笼资金,血亏直销!您不用讲价,不用议价,同样的品质,同样的价格,袋袋都是批发价!”
“29.9一袋!29.9一袋!您没听错,也没看错,统统29.9一袋!20袋以上包送货,快来抢购吧......”
忽如其来的形势变化,梁栋的大脑瞬间进入了宕机状态,脑回路就如同形成了死循环一般,蛊惑人心的广告语不断地在耳朵和大脑深处回响。
邓厂长更是血撞脑门,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踏马的!黎县氮肥厂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跑到他地盘来抢生意了嘛。
现在农民的意识已经比以往有了明显的提高,愈发倾向于能够让土地增产的其他肥料,农家肥的销量正逐渐开始变差。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梁栋在找上他后,他才会不遗余力地跑前跑后进行巴结。
希望能够借梁栋之手搞垮陈明晓的氮肥厂,这样农民即便是想购买氮肥,从远处运来的氮肥价格也会变得非常高昂,他的农家肥就会占据了性价比的优势,从而保住他的产业。
哪曾想。
就在梁栋签完了拒收单后,司机就像踏马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地喊得脸红脖子粗。
眼见着农户们好奇地凑上来,邓厂长当场就暴走了。
在冲到司机身前直接抢下了他的喇叭,怒不可遏道。
“你闭嘴!这车货是我们订的,你凭啥卖给其他农户?”
司机被他抢了喇叭,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们既没有没有将这一车货钱结算,又欠了拒收单,这车货当然是氮肥厂的,怎么处理自然是不需要你多操心。把喇叭给我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