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晓从何妻反应就知道,他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此时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发寒。
他从张会计口中已经听说,车间副主任何雨生性格非常保守,是个非常顾家的男人。
父亲和何雨生是把兄弟,两人关系甚好,对彼此之间的性格肯定更为了解。
在见到这样一封不符合何雨生性格的信件后,陈明远怎么可能相信信里所写的内容?
以他对何雨生的兄弟感情,情急之下当真会去新塘煤厂问个清楚明白!
若是这样......
以新塘煤厂的势力,父亲恐怕已经遭遇了危险!
陈明晓胸口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却拼命压抑着告诫自己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只有保持理智清醒的头脑,他才能够想出办法应对的办法。
“何姐,恐怕你丈夫的事情另有隐情,我大哥失踪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尽快带着这些资料去城南派出所报案才对。”
何妻到了这一会儿已经一张脸血色尽失,六神无主。
听陈明晓说要报案后,才晃过神来,发疯了似的扯起两个孩子便往外跑。
“我先把孩子送到邻居家让他们照看一下,咱们这就走。”
“......”
三人一路急匆匆地赶到城南派出所,所长沈涛听到是陈明晓前来报案,而且案情非常重大,立刻出面与他打了照面。
除了何雨生和陈明远两人失踪的情况以外,陈明晓更是将最近一段时间新塘煤厂所遇到的麻烦,以及他所掌握的一切讲述得事无巨细,让沈涛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把两份材料送到鉴定科进行笔迹鉴定,速度要快!对何雨生和陈明远两人失踪立刻立案调查!”
陈明晓对于父亲现在的处境非常揪心,急切对沈涛开口道。
“我非常怀疑我大哥陈明远有可能是被新塘煤厂扣下了,现在生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我愿意主动去接触新塘煤厂探听一下消息,如果他们做贼心虚,或许也会把我进行扣押。一旦他们这么做了,那我们就有足够多的证据了.......”
城南派出所所长沈涛立刻摇了摇头拒绝道。
“不行。如果新塘煤厂真的存在恶势力,你这样做会陷入危险之中。你要对我们有足够的信心,接下来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情况。陈厂长,越是在关键时刻,越要保持理智啊!”
陈明晓也知道沈涛讲得非常有道理,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着想。
但若是让他呆在这里一直等待结果,他又怎么可能坐得踏实。
他已经将所有掌握的信息全部上报给派出所,便没了后顾之忧。
若是他在新塘煤厂遭了意外,那只会让新塘煤厂中的恶势力加速死亡。
打定了主意后,陈明晓再不迟疑。
趁着沈所长与民警沟通之际,悄然离开了派出所直奔新塘煤厂而去。
眼见着陈明晓又来新塘煤厂,副厂长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再开口时,不悦的情绪已然丝毫不再加以掩饰。
“陈厂长又来做什么?难不成又是来找你那破逼挂坠?”
陈明晓深吸了一口气,故作从容地开口道。
“吊坠?不不不,我今天是来买煤的。”
副厂长撇嘴回绝道。
“如果真要是有煤,我会提前通知你。眼下厂里没有多余的煤,陈厂长请回吧!”
陈明晓用玩味儿的目光望着副厂长戏谑道。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呢?”
这句话一出,副厂长的面色瞬间古怪,双眼眯缝起来。
在黎县这片地界上,甚至黎县周边,又有谁敢跟新塘煤厂这么叫号。
就是君山煤厂的蒋老板又怎么样?
听到钱军提到老板的时候,不一样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乖乖地把手缩回了鹿楼县。
他陈明晓当自己是老几。
简直不知死活!
副厂长嘴角挂着冷笑讥讽道。
“怕不是陈老板吃酒吃醉了,来我新塘煤厂说疯话吧?”
陈明晓耸了耸肩。
“我前前后后来新塘煤厂已经有四五次,该给的面子也给的差不多了。我也是顾念着咱们两家合作很久才诚心诚意来谈。既然你们厂长执意避而不见,并给我们氮肥厂断供,那就别怪我把何雨生的事情给捅出去了。”
这一番话下来,副厂长果真勃然变色。
在他喝喊了一声后,厂子里的几个混混登时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同时煤厂的大门被迅速关闭!
“姓陈的,你在胡说些什么!”
在此之前,陈明晓也仅仅是通过推测判断,觉得何雨生的事情疑点重重。
到了眼下,副厂长的疾声厉色和混混们的举动,恰好说明他们正是做贼心虚!
在这节骨眼上,陈明晓知道自己只要是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接下来他都会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下场,必须得表现出有足够的底气和底牌才能稳住局面。
“呵呵......”
陈明晓在轻笑过后,望着副厂长一边咂嘴,一边摇头。
“我知道什么?你一个摆在前面的小人物,有什么资格来问?我的耐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若是你们老板再不出面,那他下次就是跪着来求我,我都不会再给他机会。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把你主子给叫来!”
通过打了几次交道之后,副厂长非常认定陈明晓并不是一个强势的人。
今天陈明晓忽然间一扫往日的谦卑姿态,面对着被围的局面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叫嚣,想来他必是有恃无恐或是留有后招!
如果这陈明晓真要是抓到了新塘煤厂什么要命的把柄,天知道他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眼下的局面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必须得让大哥钱军来应对了。
“把他先带到屋里去,把大门锁好,暂时停业。”
在嘱咐完厂里的混子后,副厂长快步进了厂区中最靠边的一间民房找到钱军。
“钱哥,出事了!陈明晓这次来者不善,他好像对何雨生发生的事情非常了解。现在被咱们兄弟围着也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直言非要见你谈谈。钱哥,咱们咋办?”
钱军听完这番话之后顿时紧张起来。
“他是自己一个人来吗?后面跟没跟着人来?”
副厂长咽了口唾沫后回道。
“我也没注意,听他说明来意之后直接让兄弟们把大门封了。”
钱军怒骂道。
“蠢货,他既然敢大摇大摆地进来,怎么可能会自己一个人?我先去稳住他,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赶紧让弟兄们出去探一探,把消息尽快告诉我!”
副厂长连忙点头称是,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钱军一直在尝试着避开陈明晓,今天却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感谢书友凯迪拉克拉客的月票和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