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陈明晓为了救人头脑发热冲了上去,在热血冲顶的时候也没有多加考虑,现在看起来事情绝非是普通打架斗殴那么简单。
极有可能是卜三、卜四两人设下的圈套!
他虽然对卜三下手极狠,可他知道并没有对卜三造成致命伤害,最多打飞他几颗牙齿,顶多就是伤人距离杀人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但现在派出所警察却把他铐在这里,就说明事情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
但无论是圈套也好,误会也罢。
只要自己没做过,到了派出所把当时的情况解释清楚,相信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同时也担忧着刘家义的情况,陈明晓开口求助身旁的派出所警察道。
“同志,您知道刘家义情况怎么样了吗?您能告诉我吗?就是那个瘦瘦弱弱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年轻人。”
两名警察对望了一眼略一迟疑。
虽然对陈明晓谈不上什么好感,但他们真的很难将这个说话很规矩的年轻人和持刀行凶的嫌疑犯形象重合在一起。
片刻后,其中一名较年长的警察开口回道。
“他肋骨断裂了几根,伤势比你要重很多。但好在没有伤到内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刘家义没有生命危险,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同时又扯动着打点滴的手向衣兜中摸去。
这一反常举动立刻引来了两名警察的警觉!
尽管他们早已对陈明晓进行搜身,确认他身上并没有伤人的器物。
但他们同样也担心陈明晓对自己实施自残!
在此之前就有杀人犯会使用自残的方式来躲避讯问,所以他们俩在此可绝不只是为了防备他逃跑的!
刚刚抬起来的手迅速被死死按压住,年长的警察同时厉声喝问道。
“你要干什么?”
陈明晓也是没有当嫌疑犯的经验,在被唬了一跳后愣了愣神后才恍然明白警察同志的担心。
“同志你们不要紧张,住院肯定是要交钱的。我兜里有些钱,希望拜托两位同志帮我和刘家义缴纳一下诊疗的费用,还有刘家义后期在医院疗养的费用。”
那名按压他手臂的青年警察在听到这番话后,面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这还是他从事派出所工作以来第一次被嫌疑犯所看轻吧!
紧张?
我有很紧张的样子吗!
看着按压他手臂的警察同志目光怪异,陈明晓又是连忙解释道。
“刘家义的家里情况不是很好,这一次他因为我的原因受伤住院,他家里肯定是拿不出钱的。除了缴纳医院的费用以外,我希望两位警察同志能帮我把剩下的钱也给他,这样他家人的生活在这一段时间也能有所保障……”
接连两番话说下来之后,那名年长的警察微微动容,朝着他的同事开口道。
“小张,这件事情辛苦你跑一趟吧。另外看一看刘家义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正在说话之间,医院的走廊里面传来了杀猪式的嚎叫声。
“疼……疼死我啦!大夫,我要死了,是不是?!”
正在大喊大叫的正是通过自残方式栽赃陈明晓的卜四。
他此刻正紧紧的抓着一名女护士的手,浮夸地大声嚎叫着,吓得女护士连连倒退,又不敢将他的手甩开。
急诊科主任闻声再次赶来,看着卜四眉头紧蹙。
“不是刚刚吃过止疼药吗?怎么会疼的这么厉害?是伤口疼还是哪里疼?”
卜四见急诊科主任进来了,连忙松开了女护士的手,随后指着自己的脑子,肚子还有大腿大叫着。
“大夫啊,我浑身上下哪里都疼啊!我被那陈明晓打坏了脑子……啊,我在哪儿?这是哪里!我要回家,妈妈!”
急诊科主任差点气笑了。
卜三卜四两兄弟以前因为打架斗殴的事情,来急诊科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一次都是像这样夸张的喊叫,不是检查这里,就是检查那里,什么时候别人赔了钱说了软和话才能真正止疼。
只不过这卜三卜四来急诊科的时候,确实是受了不轻的伤,让急诊科主任颇为解恨。
卜三一口牙被打掉了一小半儿,剩下那些牙齿也有所松动需要固定疗养。
卜四则是身中刀伤,但伤口并不算深轻微出血,只需要打上破伤风针,再缝上几针就没什么事儿了,怎么可能哪里都疼。
分明就是装的!
现在又扮演起失忆来,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急诊科主任望了他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向护士安排道。
“他现在疼的这么厉害,我怀疑是之前他伤口缝合没有做好,一会儿我给他拆线,重新缝合一下。另外,他失忆的脑伤需要静养,一会儿再给他打一针安定剂,让他好好休息。”
卜四耳朵动了动后心中暗骂急诊科主任缺德带冒烟,但是表情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连忙讪笑道。
“咦?这会儿好像又好多了,要不然咱先观察观察吧!”
急诊科主任冷哼一声。
“嗯。你要确定自己没事了就好,如果有事,随时叫我。咱们医院虽然治不了心,但是能治病!”
那名女护士也终于反应过来,气愤地用衣袖擦着刚才卜四抓过的手,满脸嫌弃恶心,跟着急诊科主任快步离去。
听见卜四的这一出闹剧,知道卜四还活蹦乱跳的,陈明晓知道杀人这事肯定是不存在了,但是伤人的问题估计难善了。
而卜四的这一幕,也被从陈明晓病房中走出来的警察瞧了个正着,再想到在与陈明晓在言语沟通时所表现出来平和有爱的一面,顿时对于这一次伤人案件产生了疑惑。
只不过警察办案向来都是讲究证据的,人证、物证能条理清晰能够形成一个完全的链条,那么才可以定案。
现在还差刘家义和陈明晓两个人的口供。
刘家义此刻还昏迷不醒,那么陈明晓的供词就非常重要了,直接关乎着这一个案子能否有所定论。
小张警察代缴费用后来到了刘家义所在的病房。
在病房里面,正有一个身材瘦削的七八岁小姑娘坐在刘家义床榻边,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用袖子擦抹着,俨然哭成了泪人,让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走上近前后,负责看守陈明晓的小张警察在小姑娘身前蹲了下来,对她轻声问道。
“小姑娘,你是刘家义的家人吗?你家大人怎么没来呢?”
那名小姑娘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袖,哽咽着嗓子回答道。
“呜……警察叔叔,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火车轧死了,妈妈精神不太好,她来不了……呜呜呜……哥哥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