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整编狼骑军,使得军营内热闹非凡,后续赶到的柯石列和令狐苟会带来了大量的物资储备,所以冒顿先在呼延部支取了牛羊犒劳大军。
新军奴隶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上层的平等待遇,但在冒顿看来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罢了。
一盆盆热气腾腾的手抓羊肉分发在军中,吃的这些奴隶满嘴冒油,不过好日子却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
期间冒顿按照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重新划分的新军,进行了大规模的换装和分组。
随后冒顿和手下智囊团们商量后,知道短时时间想要提高各部的协调性,思来想去只有进行围猎可行。
按战时标准,各部将官带头,两万狼骑分批出营,开始了大规模围猎训练。
骑兵们每日往往双马甚至三马奔袭百里,夜间行进,进退闻号,奔袭、包抄、合围、分割、协同。
一群群黄羊、野狼成了冒顿大军的潜在对手,风驰电掣的骑兵在围猎中慢慢适应着军队的变化和新指挥。
而像朝鲁、阿古达木这样的万夫长、千夫长,也从赵炎的讲说中知道了中原春秋战国时代,英雄辈出,五霸七雄。
四大强军魏武卒、齐击技、赵边骑、秦锐士因何而来,又因何称雄。
齐国的孙武、孙膑,魏国吴起、庞涓,赵国廉颇、李牧、赵奢,秦国白起、王翦、蒙恬一个个名将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动天下风云。
叱咤风云的名家们在赵炎口中宛如再生,用兵的技巧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冒顿军中的中高层将领。
望着依旧带着牧民般散漫的新军骑兵,冒顿固然心中着急,但同样无可奈何。
唯有一遍遍重复,才能洗去匈奴军队身上的匪气,就想打一把刀一样,要经过无数的捶打,烈焰煅烧,才能去除糟粕,方成刃。
漠北大营内也忙碌异常,工匠们按着冒顿的吩咐将马刀打造了出来。
在冒顿脑海里,马刀硬弓才是骑兵的专配,马嚼子,马镫和马鞍也在冒顿的指导下做了出来,但这些只是锦上添花。
工匠们的制造速度缓慢异常,按如今的生产能力,并不是单纯的加人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况且冒顿同样没有那么多的人和工匠。
望着忙碌的工坊,令狐苟无奈的告诉冒顿要是想让马刀、马嚼子、马镫和马鞍成批量的装备军队,没有一两年功夫是不可能的。
知道真相的冒顿也只能无奈,一方面让令狐苟加紧打造,另一方面则是将成品储存了起来,现在远不到将这些东西见人的时候。
三个月的围猎很快过去,草原上夏季带来了热浪滚滚,炙热的太阳将野草都晒的蔫蔫,地平线上一只疲惫的队伍终于回到了漠北大营。
三个月的围猎训练让新军终于初步融入到了狼骑军,虽然这些奴隶和牧民一时间难改散漫的习惯,但想要成为强军却是要经过战火的洗礼。
那怕是最早的狼骑,同样如此,现在的狼骑军急需要一场战争来让他们进行蜕变。
草原上从不缺少战争,铁托为冒顿带来了丁零人最新的消息。
为了弥补严冬为部族带来的损失,丁零王率领各部准备南下劫掠更加靠南的匈奴。
呼延部的主要牧场在漠北草原,地理上直面丁零人的兵锋。
此次丁零王派出了自己的弟弟哈森统领五万丁零各部联军南下,匈奴和丁零边境几个没来的急逃走的小部尽皆被屠。
特鲁、拉坦乌拉早早带领着五千呼延部骑兵北上御敌,但丁零人来势汹汹,根本不是五千人能挡住的。
铁托已经将消息快马传到了单于庭,但按以往头曼的作风,没有一两个月,援军是不会到的,头曼不会放弃这个削弱呼延部的好机会。
铁托心急如焚,若特鲁、拉坦乌拉两人战败,呼延部只好放弃牧场西迁避难了。
呼哲之所以急忙找到冒顿,是带来了呼延部要冒顿出兵援助的消息。
望着身旁知道消息后脸色大变的胡笙,冒顿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送走呼哲,再和赵炎、柯石列商议过后,本着练兵和保家卫国的想法,冒顿决定当一会好女婿。
派出哨骑,冒顿紧急召回了训练中的各部,两万狼骑军迅速集结了起来。
一日后呼哲带着五千呼延部骑兵赶了过来,两万五千骑士迅速组成洪流直奔边境。
路上铁托带着者莫言、呼哲和冒顿众人骑在马上商量着御敌的对策。
铁托提出稳妥之见,以疲兵为策,在保存自身的情况下,以小股骑兵骚扰阻滞丁零人南下,等到单于庭大军到来再伺机反攻。
闻言冒顿和赵炎相视一笑,铁托想保存呼延部的实力这点无可厚非,不过北方的匈奴部族可就得遭秧,必定沦为丁零人的刀下亡魂。
放弃练兵的好机会冒顿也舍不得,心里思量着,突然望见打马远处赶来的拉坦乌拉,显然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拉坦乌拉上前一礼,道:“报大王子、呼延氏主,哈森一路大肆劫掠,我北部部族死伤殆尽。
特鲁正派人监视着哈森大军,我们发现哈森为了加快进军速度,让其胞弟巴音布鲁图率军两万先行,为前锋军,而哈森自己引兵劫掠我匈奴北境各部。”
赵炎眼神一动,连忙问道:“巴音布鲁图和哈森两军之间拉开了多少?”
拉坦乌拉想了想,说道:“哈森劫掠各部速度自然慢了些,巴音布鲁图轻装突进,为的是剪除我北境各部的有生力量,我走时两部刚刚分兵,一日间距不下五十里。”
闻言冒顿心中一动,对着铁托说道:“族长可敢一战,冒顿两万狼骑早已枕戈待旦。”
铁托望着跃跃欲试的冒顿和狼骑军众将心中一叹,援军好战他这个做主人的可犯了难,叹道:“敢不从命。”
说着在首领们达成一致的前提下,三万匈奴骑兵昼夜兼程的直奔丁零人的前锋而去。
丁零人临时大营,哈森从内账中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貂皮袄敞开,露出大大小小的疤痕。
回味着帐内手下人献上来的匈奴小娘曼妙滋味,端起案前的马奶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此次南下丁零人卯足了力气,以哈森的部署来看,匈奴单于庭调集军队赶来时,他的五万人马定然将匈奴人的漠北草原横扫。
头曼和铁托的间隙不是什么秘密,援军到来时,呼延部的一万骑兵早就成了圈里的羊,难逃了。
只要将铁托留在漠北,届时单和单于庭援军相持,广阔的草原,漫长的补给线,会帮自己将匈奴人的意志拖垮。
从而逼迫匈奴人放弃漠北草原,到那时漠北草原便是丁零人嘴中的肉了。
待丁零人南迁漠北,几年休养强大后,南征更富饶的阴山草原和河套草原也未尝不可。
想到此处哈森望着手下问道:“巴音布鲁图那小子到哪了?”
手下一个千夫长立刻回道:“大王,小王子率军在我大营正南方向一百五十里外,正对匈奴人的一个千帐部落进行绞杀。”
“这小子。”
哈森哈哈一笑,显然对巴音布鲁图的进展很满意,不过虽然漠北只有呼延部成建制的一万骑兵,但哈森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想了想他说道:“命令各部一日之内归营,保证我大军能一日之内支援巴音布鲁图的先锋军。”
“嗨”
此时冒顿三万骑兵已经发现了百里外的巴音布鲁图大军,逃跑的牧人报来了最新的消息。
巴音布鲁图大军正在剿灭一个匈奴千帐部,他们宛如玩弄猎物的狼群杀光了青壮,赶着老弱像黄羊般在草原奔跑着,只要停下脚步,他们的身后便会被丁零人的弓箭狠狠地钉在草地上。
嚣张的丁零哨骑用绳子拖着一个七八岁的匈奴小男孩,在草原上纵马小跑,兴奋的声音和小男孩悲惨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丁零哨骑想回首瞧一眼小男孩惨状时,一只羽箭射从他大笑的口中穿出,来的人是帖木尔。
为了保证大战的顺利进行,冒顿派出了最精锐的屠耆护卫营充当哨骑。
护卫军将小男孩救起,伤势严重的小男孩只是笑着摸了摸哨骑身上的皮甲,指着身后的方向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可惜满口血沫的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悲愤在帖木尔带队的哨骑中传递,望了一眼死去的小男孩,帖木尔打马归营,眼中尽是杀意。
巴音布鲁图的哨骑和冒顿派出的哨骑双方交手后都是浅尝辄止,反而是将消息传回了各自的大营。
巴音布鲁图一听匈奴人来了,虽然比预料的快上不少,但都不是问题。
巴音布鲁图心中暗自兴奋,草原上不怕你打,怕的是你逃。
漠北草原只有铁托手上的一万骑兵,只要吃掉它,漠北将无战事。
一路上的势若破竹,增加了巴音布鲁图的信心,望着手下的将军们。
巴音布鲁图戏谑的笑问道:“匈奴人还有勇气迎战?看来老铁托的脑袋一定是被头曼的牛蹄子给踢了。”
众人哄笑。
巴音布鲁图转而脸色阴狠道:“既然铁托找死,那我们就成全他,各部收拢骑士,放弃俘虏,从速南下,迎战铁托。
派哨骑将我部迎战铁托的消息传给哈森哥哥。”
闻言一个老将军笑道:“何必劳烦哈森大王,我部勇士就足以将铁托的头颅砍下,装点金银,送给哈森大王当酒杯岂不更好。”
“哈哈哈。”
巴音布鲁图笑着摇了摇头,想到这一路匈奴人的不堪一击,自己兵力又强于铁托。
随后他说道:“也好,那就将铁托的头颅做成酒杯,送给我的哥哥吧。”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