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之澜 第六十六章 突破瓶颈

小野谦告诉田中凉介有个陌生女人给他来电话，提到了印伪钞的事，田中凉介立刻警觉起来，让小野谦最近不要去印制伪钞的仓库，老老实实待在酒店。此外，他还给小野谦派了个76号的特务当保镖。

小野谦虽然满口答应，心里却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是日占区，这里遍布着日本宪兵和特务，所以并没将田中凉介的提醒放在心上。他每天带着保镖浪迹于日占区的酒吧和妓院。这与他在东京的拮据生活有着天地之别的，他想充分享受眼前这声色犬马的时光，对潜在的危险全然不顾。

这天，小野谦吃了点胃药，又离开了石川酒店，带着保镖前往附近的酒吧喝酒。

陈兵一直在跟踪小野谦，他遵照梁春刚的命令，今天将对小野谦实施刺杀。

小野谦身边还有个特务，这让刺杀有些棘手。因为这里是日占区，如果公然放枪，必定引来日本宪兵和特务，陈兵很难脱身。

好在陈兵已经摸清了小野谦的行动规律，小野谦泡完酒吧就会进入那家叫樱花苑的日本妓院，他准备在那里执行任务。

果然，小野谦带着保镖离开酒吧后，进入了樱花苑，陈兵跟了进去。

陈兵手头阔绰的时候也经常来樱花苑，跟一个叫小泽花的妓女很熟，从她口中得知小野谦最喜欢樱花苑中一个叫石原明菜的妓女。

小野谦叫了石原明菜，为了表示对那个特务的感激，也给他叫了个妓女，特务自然感激不尽。这样两人终于分开了，让陈兵有了下手的机会。

陈兵叫了小泽花，他知道小泽花的房间紧挨着石原明菜的房间，是刺杀的最佳地点。

陈兵与小泽花走进房间，关上门后，陈兵掏出匕首一刀结果了小泽花。

除了智子，别的日本女人在他眼里如同草芥。

陈兵伏在墙上听隔壁的动静。

陈兵走出小泽花的房间，见走廊里没人，掏出铁丝迅速撬开了石原明菜房间的门，悄悄走了进去，将门关轻轻上。

为了防止石原明菜尖叫，陈兵一刀捅进石原明菜的后心，石原明菜一口血吐在了小野谦的脸上。

小野谦顿时惊醒，石原明菜已经倒在了他身上。他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陈兵割断了喉管。

终于得手了！陈兵用匕首在小野谦的额头上刻上五角星的图案，这是梁春刚的主意：这样做会让人觉得又是那个连环杀手在作案，可以干扰特高科破案的方向。之后陈兵跳窗而去。

那个特务风流完，在大堂等了好久也不见小野谦下来，觉得不妙，连忙上楼冲进石原明菜的房间，却只看到两具尸体。特务意识到大事不好，连忙去向田中凉介请罪，田中凉介盛怒之下击毙了他。

这个特务是田中凉介从唐昆手里借调的，这让唐昆很是愤怒。田中凉介只说那个特务有通共嫌疑，这让唐昆敢怒不敢言，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陈兵回到阅文书店，向梁春刚汇报了刺杀经过，梁春刚对陈兵的表现很满意，给陈兵记功。

秦海天听说小野谦死了，头上也被刻着五角星，立刻带着陆玲和卡里姆来到樱花苑，让陆玲查看连环杀手的线索。

杀人现场已被日本宪兵保护起来，但秦海天等人有田中凉介陪同，得以进入。

陆玲仔细查看了小野谦的尸体，对秦海天道：“凶手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秦海天有些失望：“你确定？”

陆玲点了点头，道：“凶手的杀人手法与连环杀手的杀人手法不一样，虽然都是用匕首，但刀伤的部位和深浅都有很大的区别。凶手在小野谦的额头刻上五角星，应该是为了误导破案方向。”

卡里姆听了陆玲的推断，不禁对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田中凉介也同意陆玲的看法。

秦海天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而来，却被陆玲当头泼了冷水，顿时兴致全无，便与田中凉介到一边交谈。

秦海天轻声道：“小野谦死了，这事不能太过声张，否则伪钞的事很容易泄露出去，那样麻烦可就大了。”

田中凉介也轻声道：“明白。我会向上面汇报，说小野谦死于嫖客之间的争风吃醋，到时候再找个替死鬼，就把这事遮掩过去了。”

秦海天点了点头，便带着陆玲与卡里姆乘车离开了妓院。

在车上，卡里姆向秦海天夸奖陆玲道：“老秦，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这么优秀的人才。”

秦海天：“你现在夸她太早了，等她找到连环杀手再夸吧。”

卡里姆对陆玲道：“如果你需要关于连环杀手的资料，可以向巡捕房要，我会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陆玲：“谢谢卡里姆先生。”

秦海天逗陆玲道：“总法捕大人看上你了，你个小丫头要平步青云了。”

陆玲：“平步青云我不敢想，我只想快点抓住那个连环杀手，为民除害。”

秦海天：“为民除害？你是为了那一万大洋吧。”

陆玲笑着道：“这叫拾柴打兔子——两不耽误。”

秦海天和卡里姆都被陆玲的俏皮话逗笑了。

黄瀚文听说小野谦死了，心中大为欢喜，这也让他更加确信梁斌肯定是抗日分子身份。

不过黄瀚文现在已经顾不上梁斌了，他按着小野谦的资料在仓库内不断试验，终于攻破了印制伪钞的瓶颈，印出了足以乱真的法币伪钞。现在小野谦已死，他是唯一掌握这门手艺的人！

黄瀚文跑到洋房将制出伪钞的消息告诉云水仙，两人仿佛看到美好的生活在向他们招手，兴奋得尽情**了一番。之后两人开始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云水仙是个贪婪的女人，她觉得如果能将法币模板偷到手，再加上黄瀚文的技术，他们就可以找很多合伙人联手印伪钞，没必要再依靠秦海天了。

黄瀚文也觉得如此，可是模板在秦海天手里，他无法下手。云水仙说她会尽快查清楚秦海天到底将模板藏在哪里，伺机将其偷出来，然后就与黄瀚文远走天涯。

与此同时，田中凉介来到仓库，发现了黄瀚文印制的伪钞。伪钞的品质让田中凉介大为惊叹，他意识到黄瀚文已经掌握了印制伪钞的方法。

田中凉介在仓库内四处翻找，终于找到了黄瀚文从小野谦那里偷拍的技术资料。虽然小野谦没给田中凉介看过那些资料，但田中凉介认识小野谦的字体，那些文字就是出于小野谦之手。

黄瀚文从洋房回到仓库，见田中凉介坐在那里拿着伪钞端详，不禁吃了一惊。今天是周三，往常田中凉介在周三不会来仓库，今天他抽的哪门子风过来了？这家伙果然难以捉摸！

黄瀚文心里很是懊悔没把做出来的伪钞藏起来，脸上却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对田中凉介道：“太君，您来的正好！我正想去向您报告，印制伪钞的瓶颈已经被我突破了！”

田中凉介没说话，放下伪钞，掏出枪对着黄瀚文。

黄瀚文吓了一跳，问：“太君，您这是为何？”

田中凉介恶狠狠的问道：“小野谦是不是你杀的？”

黄瀚文连忙辩解：“您太高看我了！在日占区杀日本人，我哪有那胆子呀？”

田中凉介拿出资料摔到桌子上，问道：“你手里怎么会有他的资料？”

黄瀚文见无法抵赖，只好满脸尴尬的解释道：“我屡次向他请教制作伪钞的办法，可他都不教我。于是我趁他出去喝酒的时候，潜入他的房间偷拍下来的。”

“你可以呀，不当特工真是屈才了。”田中凉介嘲讽道。

黄瀚文连忙道：“太君，我哪当得了特工呀？我行此下策，也是为了能尽快将伪钞印出来。”

田中凉介将枪揣进枪套，黄瀚文松了一口气。

田中凉介心里很清楚，就算他拿到了小野谦的资料，也要依靠黄瀚文专业的化工技术，两人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田中凉介：“你现在给我完整的演示一遍。”

黄瀚文只好照办，他心里有一万个后悔，却也无济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