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之澜 第三十八章 以牙还牙

梁斌与冯玉华返回秦公馆。梁斌心里盘算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首先他必须确定绑匪要的到底是不是模板；其次如果秦海天要用模板换秦梦琪，他必须搞清楚双方交换的时间与地点。

可是秦海天现在仍没完全信任他，方晨在他身边形影不离就是证明。如果他现在冒然打听这些事，一定会引起秦海天的怀疑。

梁斌想来想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心中甚是着急。秦文宽的房间里有盥洗室，梁斌决定冲个凉，冷静一下，再想办法。

梁斌脱光衣服，一边冲凉一边想办法。忽然，从梁斌身后传来冯玉华的声音：“儿子，这是娘给你新买的睡衣，洗完澡记着换上。”

梁斌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冯玉华连忙跑过去扶起梁斌，赤身**的梁斌心里充满了愤怒与羞耻，对冯玉华喊道：“人家洗澡的时候你也进来！”

冯玉华：“乖，别生气。你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娘有什么看不得的？”

梁斌感到脚腕剧痛，不禁呻吟了一下。

冯玉华：“儿子，你别急，娘这就去给你叫医生。”

冯玉华跑出盥洗室，打电话去叫医生。

梁斌受伤惊动了秦海天，他过来看望梁斌，见梁斌的脚踝肿得老高，不禁有些心疼。

仆人七手八脚的帮梁斌穿上衣服，将他扶到床上休息。

医生赶来后，对梁斌的脚进行检查，说梁斌的脚只是崴伤了，简单上些药，休息几天就会好。

秦海天听了这才放心，嘱咐了梁斌几句，又回书房与周水生和黄瀚文商量秦梦琪的事了。

梁斌虽然脚踝剧痛，但更让他痛苦的是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这几天却只能躺在床上了，这真是阴沟里翻船啊！

作为青帮大佬的何兆林，最近手中的资金流有些紧张，原因是顾晓红开始与他争夺内地的烟土市场，这让何兆林获得的利润大大降低。

何兆林的门徒与顾晓红的手下爆发了几次冲突，但何兆林并没占到什么便宜。所以何兆林觉得秦梦琪被绑架是一次机会，如果能借此挑起秦海天与顾晓红这两大巨头的争斗，他就可以联合秦海天干掉顾晓红，这样他的烟土生意又能红火起来。

何兆林也怀疑是顾晓红绑架了秦梦琪，但空口无凭，他必须弄到实实在在的证据交给秦海天，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顾晓红在公共租界的势力根深蒂固，怎么才能打探到是不是顾晓红绑架了秦梦琪呢？

何兆林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办法。

跑马场的赛马是公共租界的盛事。每到赛马这天，各界名流纷纷来到跑马场为自己的马呐喊助威。普通百姓也蜂拥而至，或到赌摊下注，或买彩票碰运气，跑马场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亨利和徐辉以记者身份进入了跑马场。亨利让徐辉多拍几照片充版面。徐辉便拿着照相机四处拍照，等他回来，亨利却不见了。

顾晓红酷爱赌马，是为数不多在跑马场拥有包厢的华人之一。赛马这天，顾晓红照例来到自己的包厢，等待比赛的开始。

顾晓红喝着香槟，感受着赛马开始前渐渐发酵的火热气氛，桂英和莹莹站在他身后。

顾晓红问桂英道：“那个秦梦琪怎么样？”

桂英：“挺老实的，不吵不闹，整天待在屋里写字。”

顾晓红：“她倒挺有闲情逸致。”

桂英：“我们什么时候派人去秦海天那儿取模板？”

“不急，让秦海天多遭几天罪。”顾晓红说完，又发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尖笑声。

赛马终于开始了，顾晓红顿时亢奋起来。他大声的为自己的爱马加油助威。像对待他的手下一样，顾晓红也给自己的爱马也取了个妓女的花名，叫桃花。这也算是不忘本的一种表现吧。

可惜桃花今天的表现欠佳，顾晓红把点的名酒摔了个稀碎，气冲冲的离开了包厢。

徐辉在跑马场四处乱转，终于看到了亨利，两人返回杂志社。

亨利让徐辉写关于赛马的报导，自己则来到《银幕之星》杂志社对面的英伦咖啡馆，何兆林已经等在那里。

亨利将一个微型录音机交给何兆林，何兆林将装着金条的小布袋递给亨利，亨利微笑着揣入衣兜。

亨利的表面身份是《银幕之星》杂志的副主编和资深记者，实际上是美国陆军派遣到上海的特工。

记者是特工最喜欢使用的身份之一，因为身为记者可以出席各种重要场合，接触政要名流，在第一时间获取重要情报。

作为一个在上海开展情报工作的美国人，亨利需要何兆林这样的地头蛇帮他打开局面；而公共租界是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天下，何兆林要想知道公共租界很多事情的内幕，也少不了结交亨利这样的外国间谍。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互相利用。

在今天赛马开始之前，亨利混进了顾晓红的包厢，将微型录音机藏在了顾晓红的沙发下面，录取顾晓红等人的对话。顾晓红离开包厢后，他又找机会将微型录音机取了出来。

何兆林拿着微型录音机来到秦公馆，将顾晓红与桂英的对话放给秦海天听。

秦海天终于找到了顾晓红绑架秦梦琪的证据，对何兆林很是感激。

秦海天：“何先生，您帮了我这么大忙，我也要为您做些事才会心安。”

何兆林笑道：“秦先生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最近有批货要出口，可是跟原来的船家没谈妥，能不能借您的船一用？”

秦海天：“没问题。我会派人安排。”

何兆林：“多谢秦先生。这顾晓红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敢绑架您的女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若是想永绝后患，我愿祝您一臂之力。”

秦海天：“我跟他之间的新仇旧恨，终归是要清算的。”

何兆林以为秦海天已经着了他的道儿，不禁沾沾自喜，便起身告辞了。然而他失算了，秦海天并没打算现在就与顾晓红彻底翻脸，并不是因为他怕顾晓红，而是以为他还没有找到那个连环杀手。

不找到那个人，他死不瞑目！

但是顾晓红敢碰他的女儿，他也不能吃哑巴亏，秦海天决定以牙还牙。

顾晓红的母亲顾金花虽已年迈，却风流不改。仗着儿子有钱有势，她养了好几个小面首取乐。这天，她正在酒店与一个小面首厮混，忽然房间的门被踹开，几个蒙面人冲进房间，拿着相机对顾金花和小面首拍照。

顾金花大怒，自恃有顾晓红撑腰，对着蒙面人破口大骂。

蒙面人利索的将小面首开膛破腹，顾金花当即吓得晕了过去。蒙面人将顾金花抱出酒店，塞进酒店外的轿车内，然后上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