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的剑阵威力不住攀升,到后来,云海翻动中更似夹杂着百万剑劲,无边无际地洒将下来,简直是无从防御。天草四郎的浑身衣衫都已经被染成赤红,喉咙乾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有不住喘气的份。看他这副狼狈样,简直就让人难以想像,他数月前曾在基格鲁,将包括兰斯洛在内的数名天位高手打得抱头鼠窜。
然而,这样的批评实在太苛责了,因为若是易地而处,当时的兰斯洛等人,绝对不可能在这剑阵中支撑超过十回合……
战斗已将近尾声,当天草四郎的周身已经被剑气锁死,陆游亦毫不犹豫地发动最后一击。
“天草!无谓抵抗是没用的,你老老实实地给我认输吧!”
无比锐利的剑气爆发,陆游似乎已经发出了最后一击,这点天草四郎还不是很敢肯定,因为早先在战局中,他也曾数度有敌人猛招临头的感觉,却又立即惊觉那不过是虚招,因此,这一次他非常谨慎,将天心意识运转到最高,紧紧盯着周身数尺内的每一处空间,留意敌人的动向。
只是,这一次陆游却没有再另行变化,笔直地朝天草四郎冲来,甚至连其馀东方仙术的风火雷电变化都舍去不用,毫无花巧可言地发出攻击。因为没有变化,因此所有劲道也分外地集中,远比之前更强大的气势,都在这一击里头迫发出来。
(哼!想用纯力量来压服我吗?就和你拚命吧!)
随着决战念头的出现,悦耳圣乐、明洁神光一同自天草四郎身上盛放出来,不受周遭剑阵封锁的阻碍,直往四面八方狂扫过去,摧云毁物,吞噬着所能触及的一切。
本来还耗费自身力量,去维护附近环境的陆游,也因为全心全意集中在这最后一击上,再无力顾及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封锁这耶路撒冷最高绝学的前奏效果,只能放任它去狂扫四周。
“糟糕!”
“妮儿小姐,天魔怒震,得出全力了。”
不用源五郎提点,妮儿以天魔怒震长声而啸,试图阻挡天草四郎所释放出的悦耳圣乐,不让它远远传出去。
两大绝代高手的最后对击,可苦了竭力支撑防护网的妮儿与源五郎。光只是前奏的冲击波,就令得本已支持维艰的他们,更形手酸足软,在巨大压力的推挤下,两脚不由自主地被往后推去,手上更疼得像是两只手腕不是自己的,却仍得苦苦支撑,不能让这股气劲波及到已渐渐撤退到远处的北门天关守军。
承受着几个方面狂涌过来的庞大气劲压力,即使是北门天关这样的坚固建筑,也不可能长久支撑。在冲击波肆虐之下,连同整座结界法阵,北门天关的城壁开始慢慢崩解、粉碎。
“圣父、圣子、圣灵,奉彼之圣名,清除一切罪恶……”
圣洁庄严的气势下,恍惚中,天草四郎彷佛一分为三,每一个都萦绕着白色光华,就像漂浮在半空的神只,给人主宰一切的伟大感觉。而当这三道人影重新又归合为一,耶路撒冷的最强绝学三位一体,便要爆发最强的威力。
“陆。放。翁!”
天草四郎重拳轰出,迎着过来的,却是一只同样具有凛冽气势的拳头。在这场决战的最后一击,陆游赫然放弃了擅长的剑术,而是将所有力量集中,以拳势进行对决。
三位一体的强横威力不容置疑,当三道人影重归於一,天草四郎就能爆发比平时更强数倍的杀伤力。然而,不知是三位一体的变化应用,亦或是在陆游强天位顶峰的强大压力影响之下,天草四郎三神合一的过程,比平时缓慢许多。
两记拳头正面对撞,轰发出来的气劲,像是海啸掀天,无休无止地朝周遭吞噬而去,令得首当其冲的北门天关城壁,瞬间就坍塌大半,而百里内的一草一木,在气浪施威之下,竟开始慢慢地分解。
“天草,你这样坚持,为的是什么?你为了什么而战?”
天位高手之间的战斗,极为重视彼此的斗志与坚持,当本身的实力发展已经到了上限,就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支持意志的理由,让自己能够有所突破,激发出比平时更强的实力,挫败对手。但反过来说,也可以藉由这一点,来打击敌人,当日兰斯洛与白起的最后决战,便是因为兰斯洛喝破这点,令得失去战意的白起败下阵来,此刻两大高手短兵相接,陆游同样使用心战,要尽快压下天草四郎。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要打扁你这糊涂一世的鸟人,再把那笔帐算清之前,怎样我都不会放弃的!”彷佛找到了支持的动力,在疯狂怒喝声中,天草四郎的拳威激增,当第一道身影与本体结合,爆发出来的气劲,甚至连陆游也险些压之不下。
“算帐?你为谁算帐?千年往事,你这么样地执着,有什么意义吗?”
“时间过多久都是一样,千年、万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干过的错事,永远都会有人记得,来向你算这笔帐的!”
第二道身影与本体结合,天草四郎的拳威再增。这一趟,即使是以陆游之强,也感觉到明显地吃力,额头上渗出汗珠,提气运劲,将这份拳威牢牢地抵住。
“我没做错!为了人类的延续与兴盛,牺牲是必要的,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没错,无愧於天地,更无愧於人!如果一切重来,我仍然会重做一遍!”
“你、你……我今天就要替小姐把这笔帐算清楚,看看你这人中圣者的良心到底在哪里!”
怒喝声中,天草四郎的第三道身影慢慢与本体合一,气劲怒涌,竟能将陆游不住往后迫退。
“你为谁算帐?简直荒唐可笑,从头到尾,你始终都是局外人,根本不曾被她放在眼里,有什么资格找我算帐?哼,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出关?为何要助雷因斯一臂之力?”
不用北门天关这字眼,而是使用雷因斯之名,正是为了给对方某种暗示,果不其然,天草四郎全身剧震,几个念头在瞬间闪过脑里,心神激荡之下,正自归人体内的第三道身影,竟然就此溃散消失。
“是……是小姐她要你来的吗?我……”
对方没有说话,而回答这一个疑问的,是他积蓄多时,如今摔然轰发出来的汹涌拳劲,柔柳、长空、中流,三种抵天剑劲赫然都蕴含在这一拳中。豪光耀动,这崩天之拳轻易溃败不能全功的三位一体,当强天位顶峰的纯粹力量,如海潮决堤似地崩压下来,已重伤的天草四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哇”的一声,大量鲜血自口中喷发出来,给这记重拳正中胸口,两排骨骼一起碎断,而在喷出来的鲜血染上敌人白衣之前,天草四郎软垂无力的身体,已被拳劲远远震飞,在天空洒出一道长长血线,直往东方坠去。
承受着**上的巨大痛苦与耻辱,天草四郎却恍若毫无所觉,泄出口的除了鲜血,就是止不住的疯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傻瓜!你这超级大傻瓜……哈哈哈哈……”
笑声里头的疯狂感觉,与早先的花天邪类似,加上同样地满身鲜血,还真要以为那破空而去的血影就是花天邪。只是,一点非常不同的地方,就是笑声中带着无比悲怆、凄凉的感觉,让听闻到的人不自禁地开始心痛。
不过,有幸成为这场惊世决战观众之一的妮儿与源五郎,并没有什么仔细倾听的馀裕。两大高手以纯力量比拚所激荡的气劲,岂同寻常,当三位一体的最后增力与陆游强天位顶峰的力量对撞,海啸似的疯狂气浪,瞬间就吞噬了整个北门天关,将里头以特殊咒法烧成的建材,连同整个结界法阵,一起在强烈冲击波中产生分解作用,一点一滴,被化散得彻底消失,再没存在半点残渣。
“挡、挡不住了!”
庞大压力直涌过来,妮儿苦心凝聚而成的护网,连稍做抵挡的能力都没有,摧枯拉朽般,瞬间就被破碎片片。
无法分心顾及其他,在这生死关头,妮儿和源五郎也只能举起双臂,鼓劲护住全身,努力在那一阵阵狂飙过来的冲击波之下保住性命。
“怎……怎么会这么强啊?”
妮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使出了全力,却仍像是怒涛之中的一叶扁舟,被迫得一直往后退去,脚底虽然想要拿稳身形,但却只是被推得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壕沟,顷刻间便给狂推数十里,几乎就已经到了撤退队伍的后方,一双手臂更是不住破裂渗血,胸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真的是快要完蛋了。
“不行了……根本不可能接得住的……不只是我,就连大家都……”
当体内气空力尽,妮儿奋起最后一点力气,赫然将冲击气劲稍稍推开,但这却也只是回光返照的表现,因为当最后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全身几乎虚脱的她,双膝一软,就垂首跪倒在地上。
察觉到主帅的狼狈模样,不少撤退队伍后方的将兵,连忙掉头来救,可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当稍受阻挡的气浪,再次怒涌而来,不单是妮儿,就连整支北门天关守军,都会在这无可抵御的大威力之下,给分解得点滴无存。
(死定了……这次死定了……可是……咦?)
生死关头,妮儿忽然有一种奇怪感受。以年纪来说,她仍是个花样少女,但过去多次生死搏斗,让她已经充分有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经历,过去每一次陷入那样的险境时,她总是感觉得到,死亡的气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可是,这一次已经快要完蛋了,她却感觉不到什么惊险,应该出现的死亡气味,离自己好远,而且……已经好一阵子了,虽然风声仍在狂啸,前方感受得到强光,但是实质杀伤力的冲击气浪并没有吞没过来。
(怎么了吗?)
抬头一看,气浪已然卷至前方十尺,但却被某些东西给挡住,再也没法寸进。挡住那扑天卷地而来的气浪,使之无法越过防线的,是一个人,妮儿勉力睁开眼睛,看着那解救自己生命的男子。
起初,她以为是源五郎,但随即发现不对,源五郎不会有那么伟岸的背影;极富书生文气的他,也不像眼前那人一样,有着那么强健的身躯;更何况历经连场激战,伤势极重的他,决不可能还这么潇洒自若,单凭一只右手,便自发劲将涌来气浪给拦住。
(他……这个人是谁啊……)
妮儿一度觉得疑惑,但很快地,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认出了眼前的身影,只是仍不敢相信,短短时间的分别,他会有这样大的进步;而应该身在远方的他,没有丢下自己不理,及时在最危急的一刻,把自己给拯救了出来,这一刻,妮儿只觉得喉咙哽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一句话脱口而出。
“哥!哥哥!”
彷佛就在等待这样的一声叫唤,兰斯洛在妹妹满怀期待的目光中转过头来,露出笑容,左手比了一个得意的胜利手势。
“傻丫头,辛苦你了,现在好好休息,这里的小场面就交给你老哥我来处理吧!”
足以摧毁百里内一切物体,迄今仍在不住分解所触及一切的气浪,对兰斯洛来说,似乎没有带来多大威胁,他仅是平举着右臂,以自身天位力量组成一个气罩,将涌来的气浪全数遮挡,不能稍越雷池。
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迎接着长及数里的气浪冲击,他单凭一条右臂,便将之尽数封锁,看在旁人眼里,简直就像是天神显灵,奇迹降世。
“五色旗听令,我命你们带着你们的主帅,往后再撤出二十里之后,驻扎在那里,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一道敕令。”
没有回头,兰斯洛扬声吐气,把自己的命令远远地朝后头传去,送进每一个士兵的耳里。尽管他的目光没有扫在众人面上,但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威仪感,却深深植入每一个端视他背影之人的心中。
“做你们该做的事,有什么疑问,以后再说,有我在这里,你们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去吧!”
把握住最佳的时机出手,将各方面条件搭配至最佳,此刻漂浮在数十尺之高,单手拦截住数里汹涌气浪的兰斯洛,在他子民的眼中,就有着天神一般的气势与威严,令他们热血沸腾地俯首听命,本来已经伤疲交集的身体,彷佛又重新得到了力量,迅速地完成撤退动作。
眼前的兄长虽然熟悉,但却又散发着自己全然陌生的神采,妮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被属下合力带走,跟着部队一起后撤。“唔,完美的效果啊,我的演技似乎是越来越好了,看来以后如果不当王了,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改行当演艺人员,说不定可以和枫儿同台演出呢,看来我真是……”
自言自语的闲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先前隐匿自己的气息,在北门天关里头躲了那么久,被众高手的激烈对战弄得热血沸腾,现在该是好好闹一下的时候了。
如果朝东方追过去,要趁这机会干掉天草,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不过,这样子的闹法,却不合自己的个性。都已经到了这里,如果不去会一会对方的大头头,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已经有所决定了,那么,最适合这种场面的技巧是……)
风华刀仍然悬挂腰间,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完全没有动刀的必要。以天魔功为基础,再配合核融拳的剑拳诀,两者同步催运到顶峰,一种全新的组合技就诞生了。
“天魔拳剑,给我把眼前的阻碍废物全部破开!”
左拳一挥,自上斩下,尖锐剑气猛地向前刺剖而去,轻而易举地便将前方气浪斩开,所有被切开的气浪,像是被剥开的柚子皮,朝两旁宣泄而去。趁着这份空隙,兰斯洛飞身往前掠去,直迫气劲爆发的最中心。
一改千年前难分胜负的战局,这一次的交手,剑圣将剑爵彻底挫败。单从外表来看,在整场决战中,陆游保持着**完全不受伤的杰出战果,而将天草四郎败得极为凄惨,可以说是取得了高度胜利。
不过,却有一点事情是不为外人所知的。为了保持**的完全无伤,陆游花费了偌大的苦心,更令得自身真气大量消耗,使他在击败天草四郎之后,为了要让本身气血平复下来,花费了全然不逊於适才激战所耗费的体力。
如果再像当初与李煜一战那样,虽然三招内成功击败这徒儿,却在往后的数年中内伤难愈,那样的话,对於自己的大计就会造成严重阻碍,所以此战最大的难关,乃是在挫败天草之馀,要保住**无伤。
与旧日故友以这样的形式了结恩怨,其实并非本愿,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有所坚持,所以才非得分个胜负出来,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彼此间的恩怨纠葛,才会紧紧缠系千年之久。
往事如烟,自己对於做过的一切,俯仰无愧於天地。当初如果不是这样决定,今日人间界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三贤者中,义兄皇太极只是因为憎恶魔族,这才站在人类这边,与魔族对战,但是当战争结束,以他的行事作风,反而会变成一个对人间界最危险的魔头;义弟卡达尔优柔寡断,没有大将之风。若是将人间界的希望放在这两人身上,恐怕风之大陆早就完蛋了。
(唔……不过,确实是有些疲惫啊……)
一声清响,凝玉剑收回鞘中,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忽然察觉到一丝警讯。
(有人!)
气息藏匿得极好,自己因为与天草四郎激战,心神不能集中,竟没能发现他的存在,但现在被适才最后一击造成的气浪逼迫过去,原本隐藏在地底的他,再没法继续躲藏,被迫现身了。
“哗啦”一声长响,地面崩裂,一道身影连同一件物体,自地底飞跃出来,朝西方直掠而去。
“哦?”
看到这偷偷窥看两大高手决战的奸徒,陆游显得相当诧异,因为这人便是早先中自己一记雷剑,理应当场身亡的石氏家主石崇。虽然浑身**,露出了精壮的身躯,披头散发地甚是狼狈,但却可以看出来,月贤者那雷霆一剑,对他并没有造成半点伤势。
他手上托着一个赤红色的巨大血茧,那是不久前沉入地底的花天邪,在吸纳足够能量,又得到龙血滋补后,现在正开始变化体质。
“哈哈哈哈,今日得以目睹剑圣宗师大发神威,扫荡奸邪,实乃石某人毕生荣幸,精采!精采啊!”
狂妄的笑声,传入陆游耳里,但是,在将心头的不快付诸行动前,他开始思索着某些东西。
石崇的崛起,是源於忽必烈兴兵於武炼的瑾花之乱。以艾尔铁诺皇家密使的身分,率领奇兵,从后击溃麦地奇家阵线,立下大功,从此平步青云,在皇帝面前倍受宠信。
在艾尔铁诺出现之前,大石国与花字世家曾统治风之大陆西北一带,石崇传给其世家中人的大地金刚身,正是当日大石王朝的皇家武学,加上他的姓氏,一直有传闻他是大石王朝后裔,而他也从不否认,曹寿那无能皇帝甚至因此对其待以王侯之礼。
不过,今日看来,石崇的武功和大石王朝虽是一路,却有些不寻常的变化,而他那一身幻术邪技,却是与武炼史上唯一的魔法天才,颜龙静儿全然一致。以天位力量为基础,把颜龙静儿因体力所限而无法施展的绝技,在数百年后的今日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他能接自己一剑而不死不伤,一身修为,自己势必要重新评价。他煽动花天邪,策划这场战争阴谋,肯定知道自己不会与他甘休,即使是这样,他仍然全无忌惮地实施,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有恃无恐了?
想不出个答案,又觉得入耳的笑声极度讨厌,陆游抖剑出手,一道紫电剑光笔直射了出去,由於和天草激战,紫电剑威较前少了几分,但配合天心意识的高度锁定,便能要这神秘难测的石氏家主血溅当场。
剑光狂飙似的射到眼前,乘着怒涌气浪,气势更增,但石崇全然无所畏惧,仅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先生,有劳了。”
与这话声同时,一道伟岸而巨大的赤红色身影,裂地而出,拦挡在石崇与花天邪之前。浑身笼罩在一袭红袍之中,就如同当初石崇装扮的黑袍人,看不见头脸面孔,只露出一双让人感到凶戾气息的眼睛,而从体型来看,这名大汉的身躯非常精壮,彷佛全身的每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道,使人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强大与威胁性。
对着那道紫电剑气,大汉不避不闪,长吸一口气,赫然以本身躯体硬接。在那不知道比大地金刚身强横多少倍的护身真气屏障之下,紫电剑气寸寸碎断,再没有半分威胁性。
“是你!”
比起没能察觉这人的存在,这人的身分似乎让陆游更为吃惊。只是,不待月贤者再有动作,这汉子一挥袖袍,在魔力波动下,他与石崇、血茧便在大气中慢慢地淡褪了身影。
而在消逝之前,他投来一个具有高度挑衅的目光,就像是在传递着某些讯息。
‘不管你陆放翁有多大的进步,在与我一决之前,你的第一毫无意义!而在我之前,你和你软弱的剑招,都只会被我像这样地一一粉碎!’狂妄而嚣张的讯息,陆游就完全可以明白,从他刚刚展露的气势来看,肯定是一个比天草四郎更难应付的敌手,自己虽然不认为会输,但是若想要无伤败敌,恐怕是做不到了。
“多尔衮吗……还是一样毫无品味的名字啊……”
不知道石崇是怎样与他搭上了线,但若这两人联成一气,往后想要对付石崇就难了,艾尔铁诺从此多事矣……
方自思索,忽然又感到一股气息逼近。与刚才的多尔衮类似,只是没有那样的凶戾气势,却是更加地飞扬、跋扈,嚣张得让人讨厌。
同样也是一道紫电剑气挥斩过去,这一次,由於距离拉近,已经可以看到来人的身影。
迎着凛冽电剑,来人并未胆大到强行以**硬接,但是却也没有闪躲的意思,而是在紫电剑气将要及身之前,扬起右臂,一拳直直地捶打在剑气之上,以一个再巧妙也不过的着力点,击打剑脊力弱处,将剑气粉碎。
精采的一招,虽然没有适才多尔衮强接剑气的霸道,却是显得更为举重若轻,挥洒自在。
“是陆游师叔吧?我对您久仰了……”
接下剑气,来人翻身而降,却没有停在陆游对面,而是站在比他更高数尺的地方,往下俯视着这位无双剑圣。虽然恭谨地拱手施礼,但是看在旁人眼里,却只是更让人感受到他的狂妄与无礼。
“唔,是兰斯洛世侄吗?新任雷因斯王,千里迢迢专程来拜,师叔可不敢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