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七月日本出云之国
“大蛇,大蛇┅┅这小小日本,荒唐事还真不少,难道这边真的有大蛇?”
看著手中资料,兰斯洛心头疑惑越来越盛,之前他是猜测大蛇一词究竟代表著什麽,但是从搜集到的情报看来,这个大蛇有可能是真正的蛇类。
白家在日本潜伏多年,虽然情报搜集干得一塌糊涂,什麽高等机密都掌握不到,可是对於各色民间传说,还是有相当了解,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情报要探就是要探最机密的,探不到机密的情报系统,要来有什麽用?如果是要调查民间传说,叫民俗学者负责就好了,为什麽要花钱成立情报体系?”
联系时,白无忌曾经对此事感到气结,险些就在妹夫之前下不了台,然而,至少在调查“大蛇”的相关情报上,世家子弟们没有交出白卷。
正如花天邪所说,出云一地是一处著名的古灵场,数千年前,邪马台古国便是於此地建国,开启了日本文化之始,在王国崩溃之前,曾经出过无数优秀的神官与魔导师,在此地举行各种仪式,到处都留下遗迹,某些曾经施行过大型术法的灵场,到现在还感觉得出灵力波动。
“所以说,这是和雷因斯类似,一个用宗教力量治理的国度了┅┅”
兰斯洛并不会太意外,因洛ub民智未开的古老时代,以宗教治国就是一个相当稳定的好办法,即使是如今,雷因斯仍是采取****体制,双管齐下地管理国内百姓。真正令他感到兴趣的,是出云一地的神话。
除了拥有无数大小不一的古代灵场遗迹,出云之国在地理上也是有其特异性,自来就是众多神怪故事的发源地,更有一个名胜所在∶黄泉比良坡。
这个地方在日本神话中,被视为人间与阴间的连接点,在邪马台古国时期,人们可以藉著这地方,进入死後的世界,而阴间的鬼魂也可以通过此处,返抵人间。
“真的有这处所在吗?”
“有是有,不过现在除了作为观光景点之外,已经没有其馀作用,确切的位置也不清楚,只能约略说出个范围而已,人们就是在那个范围内,凭吊过往的遗迹。”
“观光吗?那麽在古代,比良坡真是连接人间与阴间的所在吗?”
白无忌道∶“不是很清楚,但是数千年前,魔导公会曾经和邪马台古国那边有过交流,双方的魔导师进行会谈、研习,从记录上看起来,日本魔导师确实是利用比良坡进行召唤阴魂之类的咒术。”
“阴魂?我看不只吧,和魔族打交道,把魔物召唤到人间,供他们驱策,这才是真的。”
一面听白无忌述说,兰斯洛心中早就有了怀疑。自己到日本之後,先後接连碰到许多与魔族有关的事。韩特这个打工魔人就不用说了,织田香那小女妖是魔人出身,多尔衮、花天邪看起来也是一身魔气,听枫儿说,织田香的正牌老爸织田信长,也是个由魔界来到人间的魔人。
自从九州大战後,人间界与魔界的境界通道被一一封死,除了恶魔岛之外,几乎找不到其他的出口,为什麽这小小一个日本,会变得像是魔族大本营一样,到处遇到魔人呢?
在京都的时候,自己就曾经推想过,日本孤悬海外,与风之大陆本土消息不通,就算有一两个不为人知的境界通道也不足为奇,如果魔族是经由这些出口来到人间,那麽日本出现魔族到处爬爬走的情况,就很正常了。而现在听来,比良坡恐怕确实存在,但连结的不是人间与阴间,而是类似恶魔岛那样连结人魔两界的通道。
“你指的是境界隧道?嗯,不无可能,手上资料不多,我无法肯定,不过根据记载,邪马台古国当初是靠著魔导师驱策鬼神,建设国内,同时也在战场上击败周遭蛮族,稳定四方,这才得以建国。如果说他们驱策的鬼神就是魔族,那也说得过去。”
白无忌道∶“可是,你的大蛇传说,也就是发生在比良坡喔。”
“什麽意思?”
“从我手边的资料看起来,比良坡是出云之国里头唯一有巨蛇出没记录的地方。邪马台古国崩溃後,比良坡确切位置也随之湮没,但附近一度出现大批巨蛇肆虐,骚扰地方,百姓无法抵抗,最後听从魔导师的方法,选出一名叫做奇稻田的少女奉献蛇神,换来地方上的平安,之後每年一次,在接下来的千馀年中,这个祭祀被维持下去,但至於现在还有没有,我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荒唐,要让大蛇安眠,为什麽要奉献少女给蛇神?奉献给我就好啦,如果有美丽少女任我为所欲为,我不介意出手帮他们杀蛇啊。”
兰斯洛这样开著玩笑,心里已经有数,那个什麽蛇神,多半也是一头魔物,如果境界隧道的推测是真,来自魔界的妖蛇确实不是寻常魔导师所能对付,甚至有可能是一个蛇形人身的魔人,那就无怪能在日本作威作福,没人能制得了了。
不过,这魔人再强,估计顶多也就是小天位。雷因斯对於九州大战的纪录,隐约曾经提到,即使是魔族首脑人物,也没有几个升到强天位的,这蛇形魔人既然不是大魔神王,修为想必有限,而若他真具有强天位修为,自己便趁机与他斗斗,增加历练,总不能一直挑软柿子吃吧?
唯一所虑的,就是多尔衮突然出现,与他联手,那自己就肯定不敌。又或者,多尔衮是要自己与这魔族高手拼得两败俱伤,再从旁捡便宜吗?
等等,通过大蛇的考验才能得到天丛云剑,这是不是说那魔族妖人手上持有神剑呢?如若神剑真有超乎想像的威力,助长修为,那自己冒冒失失地去战斗,岂不是好危险?
几个念头在兰斯洛脑中闪过,令他增添了顾虑,然而,眼前的资讯完全不足,如果不亲身去探一探,根本无法作出判断,所以只有实际到比良坡遗址去查探看看了。
“二舅子,有一件事我很在意。自从我们到日本,就一直被那票疯女人缠著,虽然没什麽实际杀伤力,但也真是烦人,我脖子上这颗猪脑袋,到现在还没摆平,对方是什麽来历,我们也一无所知。”
兰斯洛道∶“有雪告诉我,他曾经听那些女人自称是西王母族。这件事不知是真是假,雷因斯和西王母族素来有交往,以你来看,这件事怎样?”
白无忌皱眉道∶“西王母族┅┅记录上,她们所在的昆仑山,是位於大地极西之处,照这样算,不是在武炼,就是在艾尔铁诺,和日本有什麽关系?如果西王母族跑到日本,那不是变成东王母族?”
“不是吧?你们不是和西王母族有来往,怎麽连人家的确切位置都不清楚?”
“九州大战时,西王母族因为族主战死,曾经一度式微,族人对外界抱持戒心,不肯漏昆仑山的详细位置,而雷因斯王家与我们世家慢慢融合为一後,又是走私又是贩毒,西王母族自视甚高,不屑与我们往来,彼此间其实貌合神离,没有多好的交往。”
白无忌道∶“小妹继任女王大位的时候,西王母族就很不客气,连一声恭喜都没有,看来是认为雷因斯从此完蛋,现在传国到你手上,嘿嘿┅┅”
不用问,兰斯洛也知道这两声嘿嘿是什麽意思,道∶“那麽整个雷因斯,就没有半个清楚西王母族事物的人吗?”
“如果要问的话,梅琳老师多半知道,几百年之前,西王母族曾经有事摆不平,请梅琳老师出手,双方在那个时候有过交情┅┅”
白无忌这样说著,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很古怪的苦涩笑容,兰斯洛心头一奇,但直觉上,他告诉自己不要在这方面多问,因此只是视而不见。
“你现在是在极东的日本,我是想不通为什麽会和极西之地的西王母族扯上关系,但如果敌人真是她们,那你自己就要有准备,西王母族有很高的魔法水平,由她们所施放的咒术,我们这边无法轻易解开。”
白无忌道∶“鬼婆的药水,会刺激你身上诅咒的效果,虽然不知道刺激出来的副作用是什麽,但肯定不是好事,如果不能在近期内解除诅咒,我怕你再也没有解咒机会了。”
“知道啦┅┅”
“快点解决日本工作回来吧,苍月骑士团筹组到一半,首脑人物不在,我们很难处理啊。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知道了啦┅┅”
“知道才怪,艾尔铁诺最近很是有些动作,说不准就会采取实际作为,如果你还被搁在日本回不来,那时候就是两正面作战,对我们来说,会非常地吃亏。”
京都近郊的一处乱葬岗,里头埋葬著数百具凶死的尸首。以比例上来说,多半都是一些在刑场斩首,没有亲人为其收尸的犯人;或者是发生了凶杀案件,没人晓得身份的死者,就通通带到此地来处理,一起胡乱地埋掉。偶尔,京都的妓馆赌坊里头死了人,为了不想惊动官府,也会把死尸带到此地丢弃。
理所当然,这类地方入夜之後阴风惨惨,鬼魅现形,京都人视之为禁地,除了那些趁著正午时分过来掩埋尸首的公差,根本就不会有人敢来。
然而,却仍是有一位访客,不情不愿地在三更半夜造访此地。
“真是恶心,快要二十年了,这地方还是一点都没变,到处都是乱丢的东西,一点水准都没有。”
想起近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源五郎有种作呕的冲动,摇头叹气,缓缓在坟场上行走。这里自然也没有什麽走道、坟墓的区别,既是无名死尸,谁也不会在这里帮他们立碑收殓,随便掘个坑埋下去就是了。
阴风吹起来很凉,耳边听得见怨魂们的尖啸与哭嚎,源五郎叹了口气,自己的魔力在这种时候反而成了障碍,若非如此,根本就不会听见这些刺耳鬼哭。
两指一弹,四道白光在周遭旋绕起来,燃亮附近环境,同时也稍微地抚平了怨魂的不安,让哭嚎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抱歉了,超渡工作我并不擅长,还是改天由本地僧侣来作,你们也比较能安眠吧。”
源五郎轻声说著,开始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口中念起法咒,右手往前方一挥,一道看不见的灵波迅速扫过整个乱葬岗,跟著,有某处微微亮了起来,那是同样修习过光明系魔法的术者,其尸首受到咒术刺激而出现的反应。
“唉┅┅幸好没人看到,盗墓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光彩啊。”
基於能者多劳的论调,就是再不喜欢也得去做,源五郎到了那块土地边,默默向里头的芳魂告罪,手掌一抓,隔空施放著术法。
青楼与昆仑山断绝联络已经有一段时间,能得到的情报有限,虽然自己曾对眼下局势作出不少推测,但终究缺了实际证据来证明,为了更进一步掌握事态,就只能到这里来调查。
根据青楼的情报,前次白家驿馆受到袭击时,对方也有死者留下,由於身分不明,所以就抛到乱葬岗来,从这尸体身上,自己就能获得所需资料,只不过这读魂咒术本来是要将五指插入尸体头颅来施展,因洛u灾v魔法修为够强,所以才可以不用破开墓地,隔空施法。
“唔┅┅”万一连五极天式都治不了这个魔胎的话,就必须起出天丛云剑才有办法诛灭连五极天式都消灭不了的魔人“,这麽烂的理由都说得出来?要是那猴子真的被干掉,又要拿什麽理由去骗老太婆的剑?消灭你这个假日贤者吗?”
从遗骸脑中的记忆,源五郎理解了目前敌人的相互关系,也大致有了处理上的先後顺序。
“嗯?坟场里头的阴气比预估中要轻得多,是有什麽术者最近在这边吸取大量阴魂吗?”
对这发现颇为纳闷,源五郎改了方向,开始搜寻妮儿的所在,也讶然於自己的发现。
“还在京都?为什麽?天草的路痴毛病会传染吗?”
天草四郎的路痴毛病,是因为用自身**的青春不老为条件,与黑暗神明签订契约,所造成的後果。这件事情在北门天关两强之战後,已经广传於世,妮儿和枫儿当然不会是这种情形。
早该往出云之国前进的她们,之所以仍然逗留在京都左近,那全都是因洛u酗H刻意所为。
本来,妮儿与枫儿同行,路上顺道向她解释一二,包括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是怎麽得到这件斗篷。
听到李煜自海外回归,枫儿不胜诧异,更想像不到他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击败了天草四郎,武功之高,恐怕已经不只是强天位了吧?海外之行的助益,看来已经让这人脱胎换骨了。
这样一想,也就难怪那日天草四郎出现在牢里时,满脸狼狈样,原来是惨败在李煜手里,怪不得脸色这样难看,身上又有伤。
妮儿口中那个和李煜动手的黑矮子,应该是奇雷斯吧?当日在他手下险死还生的记忆,思之犹自让人不寒而栗,倘使正面对上,只怕兰斯洛大人也未必能够应付,他在李煜剑下败走,不得不潜伏上一段时期,这实在是个喜讯啊。
“那个银发怪人死气活样的,我不是很喜欢。”全然忘记人家英雄救美的恩情,妮儿这样不客气地批评起救命恩人,“他知道我和哥哥的关系後,好像很吃惊,原来这家伙根本没打算帮我,只是认出了天草,找理由向他挑衅而已,真是气人。”
枫儿并不明白这样的挑衅有何意义,但是,或许所有的高手都有这种毛病,看到敌人就想要试试功力,比一比孰强孰弱吧?特别是,如果李煜还要上白鹿洞找陆游比划,最近才新与陆游交手过的天草四郎,就是一个很好的试招对手。而从结果来看,挑战陆游应该是不成问题了吧。
“虽然他帮了我一把,不过,我比较同情天草耶,那样子落寞地离去,我想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想像得出来,一招惨败於敌手後,惊慑於对方剑下神威,自知不敌,只能掉头离去的心情,对天草四郎这种武者来说,肯定是比死还难过的耻辱。不但输给师父,就连徒弟也赢不了,那打击之大,自己也不禁想为他叹气。
若是天草知道他离去後,李煜也喷血重伤,感觉会好一点吗?大概不会吧,因为像一尾斗败的狗一样,不得不夹著尾巴离去,是百分百的事实,即使知道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结果,也不会让他好过,也亏得他这般好涵养,回到京都後还能摆出笑脸,和自己和颜悦色地说上大半天话。
不过,当他转身走出牢房时,那个背影┅┅回忆起来,是很凄凉啊。
“那边後来还问起炎之大陆通商船被打劫的事,我推说什麽都不知道,但可以帮著调查,就先混过去了,他们对我还满客气的,说有事情要拜托我,然後就送了我这套斗篷。”
听起来这位远方客人相当地慷慨,一出手就是这麽一件好东西。能够躲避天心意识追踪,这样的技术,当前的风之大陆上可还做不到,如果这是炎之大陆魔法文明的一部份,那麽带回去交由小草小姐研究,对己方大大地有利啊。
“妮儿小姐刚才说,他们有事委托於奶,不知道是什麽事呢?”
“秘密。我不想告诉奶。”
妮儿的不友善态度表示得非常清楚,枫儿也只有暗自叹气的份,虽然她想与这位小姐维持良好关系,但是由於明白对方洛u鞲ㄢw自己,一时间也无法可想。
问起李煜往哪边去了,妮儿也说不清楚,因为对方并没有表示去向,只是说会在附近逛一逛,和一个老朋友见见面,等到事情有了结果,就会再继续海外之行。
“咦?李剑仙不回风之大陆吗?”
“好像没这打算,他说,他还有事情要忙,几个月後在炎之大陆上和人有一场比斗,怎样都要先有个了结,然後才能回来的。”
枫儿暗叫可惜,听妮儿的描述,以李煜现在的武功,若是能成为己方的助力,要在短期内压过艾尔铁诺绝非难事。毕竟,如果对艾尔铁诺用兵,即使战事顺利,但当陆游出面干涉,己方无人能敌,那也是没有意义,如若得到这麽一个强援,就无须再惧怕陆游,可以放心开拓霸业了。
看透了枫儿的想法,妮儿摇头道∶“没这麽简单吧?我看那家伙脾气挺怪,虽然和我哥哥有交情,但未必就会变成我们这边的人,要是他回来以後帮著敌人对付我们,那才真是吃不消咧。”
颇有几分道理,因洛u^想当初这人剑试天下时喜怒无常的作风,对於能否将他拉拢到己方来,委实没有太大把握。
“别想无谓的事了,打仗不靠自己是不行的,如果整天想著要借助外人,最後一定没有好结果。”
似乎是那段掌兵权历练的结果,妮儿的口吻听来确实像个女将军,但才一说完,就立刻皱眉道∶“出云之国的方向在哪里?为什麽我觉得奶好像在带我兜圈子?”
“怎麽会呢?妮儿小姐想早点见到哥哥,我也希望见到兰斯洛大人,为什麽我要带您兜圈子呢?”
不会才怪。虽然枫儿也想早点与兰斯洛会面,但是如果把妮儿也一起带去,必然会碰到泉樱,届时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就会坏了兰斯洛和泉樱得来不易的修好机会,只得利用妮儿听不懂日语的弱点,带著她在京都周围的小道闲逛。
但这却是一个极端不智的做法,因为离开京都城後,妮儿就收起斗篷,仅是靠自己修为去藏匿气息。照估计,这样应该可以瞒过敌人的天心扫描,可是妮儿却没有估算到,失去天位力量的枫儿,并没有能力躲避天位高手的远距离锁魂追踪。
於是,最糟糕的情形就发生了。先是妮儿一声惊叫,本来拿在手里的斗篷忽然冒起了火焰,熊熊烧了起来,速度太快,没几下功夫,这件异宝就化洛uテu,跟著前头出现了敌人身影。
“喔!香香公主!”
穿著一身忍者行动时的黑色忍衣,织田香腰间配刀,一条白绢束住长发,就这麽拦在前头。没有繁重和服的遮掩,她的身躯更显得娇小,如雪容颜,全然看不见血色,略带病容的憔悴,却反而呈现出一种超越尘俗的清艳,彷佛一抹轻飘飘的幽魂,来自黄泉,阻断两人去路。
虽然没亲自领教过对方手段,但是知道兄长曾在她手里吃过败仗,妮儿可不会大意到以洛u灾v可以轻易战胜对方,第一个反应是拉远距离,脑中所想的,则是怎样带人逃命的念头。
如果以交情来算,妮儿与宗次郎也是有过交往,然而,从没看过织田香与宗次郎的变身转换,在情感上,她也就很直接地把这当作两个人来处理。假如现在是面对宗次郎,她或许会很困惑,但换作是一个表情冰冷的织田香,脑里就很冷静地思考著一切。
(她有强天位吧?就算没有野uY那麽厉害,半个野uY总是有的,我才不要和这种怪物作战咧┅┅)
压根就没有与敌人决一死战的想法,看著眼前换上黑色忍衣的女孩,妮儿只想著该怎样才能逃避对方的追踪。
“香公主┅┅”
与妮儿不同,枫儿主动踏前了一步。织田香的九曜极速施展起来,会有怎样的神速,自己领教过许多次了。无法使用天位力量的自己,绝对跑不掉,倒不如掩护妮儿逃跑,还有一线机会。况且,与织田香面对面说话,本来就是自己要争取的机会┅┅
然而,织田香却对枫儿的存在视而不见,将目光盯在妮儿身上,手按放上腰间刀柄,冷冷道∶“奶是敌人吗?”
突然被这样问一句,妮儿反应不过来,直接就回了一句,“谁和奶是朋友?奶伤我哥哥,我和奶誓不两立。”
虽然这是事实,但回答得这麽快,却失去了双方转圜的空间,几乎是妮儿话才一说完,织田香就有了动作。光影闪动,在妮儿看见对方身形之前,就已经被敌人欺近身来,一刀横斩,百忙中靠著战斗反应侧身一闪,但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好快!)
(不对!)
妮儿与枫儿心中同时感到惊异。初次面对天位高手以九曜极速攻击的妮儿,为著敌人的高速而惊讶,但曾经与织田香数度交手的枫儿,却发现她的速度比之前慢上许多。
(不该只有这样的,这样子┅┅顶多快过我一倍,她之前的速度不只是这样┅┅)
疑惑的涟漪随著战斗进行而渐渐扩大。妮儿在战斗上的天份,确实是年轻一辈天位高手中的佼佼者,无论是反应速度、瞬间判断,都有著不逊於其兄长的表现,虽然被织田香的快攻逼得还不出手来,可是却凭著优异的反应,在对方攻击及身的瞬间退避或防御,尽管身上添了几十道细小伤痕,但一时间仍然稳稳守住,不落败象。
只是,枫儿却明白,如若织田香使出与自己交手时的速度,妮儿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招击倒;要是她以强天位力量发出一击,妮儿也是没得抵抗,甚至┅┅她只要配合著精神攻击之类的魔法,妮儿又怎麽有办法凝神应招了?
为什麽织田香不这样做,而要用这几乎是笨拙的战法,与妮儿缠斗呢?
再看一看,旁观的枫儿更发现,织田香的速度正在不住减退,虽然仍称得上是快攻,但自己已经能用眼睛捕捉她的动向,再没有九曜极速应有的神出鬼没,而造成这原因的理由,是织田香身体的颤抖。
本来织田香就有伤在身,虽然自己仍然弄不清楚她的伤势、病况到底有多重,但应该是很不适合动手的。她为了追诳u灾v二人,急急出了京都城,还特别换上了这套紧身忍装,如果不是因为实力减退,以她不作多馀事的一贯风格,一定是直接穿著那套和服就冲出来了吧。
一面攻击,那小小的身躯却止不住地颤抖著,彷佛要竭尽力气,才能把体内那道刺骨冰寒镇压下去。受此影响,织田香的身法越来越见呆滞,妮儿甚至已经可以还出一两式攻招了。
(什麽嘛?就只有如此而已吗?这样的对手都应付不来,老哥也太丢脸了吧┅┅)
妮儿心里庆幸了一声,却随即镇定下来,料到对方定然是有什麽异常,不能发挥应有实力,自己才得以支撑,如若她的实力再这样衰弱下去,那麽别说维持局面,就连反败为胜都不是不可能。
(原来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去,我怎麽把自己比喻成狗了┅┅)
情形对己有利,妮儿甚至开始想著,这孩子烧了自己斗篷,又在自己身上割了这许多浅浅刀痕,本来绝不能与她善罢甘休,不过,要是她真的是宗次郎,那麽看在大家一场朋友份上,就原谅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