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嫂子?”王霏不知道是不是被唐家姥姥给传染了,当然她本身在背着王革的时候也是挺腹黑的,在被唐玉推到客房里安置后,王霏便大着胆子的调侃起了唐玉。
唐玉瞬间脸就红了,老板娘是当初王革带着王霏到唐门毒宴吃散伙饭的时候,给大家介绍唐玉说是老板娘。大家当时还都打趣王革来着,不过谁也没当真,包括王霏在内,却没想到居然还真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这让王霏十分感兴趣。
“你怎么也跟我奶奶学坏了!”唐玉跟王霏也没法发脾气,只能瞪这丫头一眼:“我和你哥是好朋友,我奶奶年纪大了,老喜欢乱点鸳鸯谱,你可别当真啊!”
“好啊,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王霏笑嘻嘻道。
“啊……这个你哥不让我告诉你,想知道,问你哥去!”唐玉也不傻,唯恐说错了什么,所以干脆全都推到了王革身上。
“我哥什么都不告诉我……”却没想到唐玉一句话勾动得王霏眼圈都红了,小丫头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小脑袋,沮丧的道:“哥为了保护我,他不管在外面经历了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他想让我知道的、能让我知道的、敢让我知道的,全都是开心的事。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只有开心的事?他以为我也很开心,但事实上全都是他教的,我在学校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不会跟他讲,让他看到我都是笑嘻嘻的,可是这样真的很累……
“我很想能够分担他的辛苦、他的艰难、他的辛酸、他的泪水……但是这些他都不告诉我,唐玉姐姐,你不知道,以前的时候我们窝在一个很小很小的老房子里,他会帮我洗头、洗脚,做饭给我吃,还给我讲故事,我也会偷偷的帮他洗衣服,帮他挖耳朵,他很笨的都不会自己挖耳朵,如果有好吃的,他会都给我,告诉我他已经吃过了,但是我知道他其实一点儿都没吃……
“虽然那房子很小,但是却是个很温馨的小家。虽然他回来的总是很晚,但在家里等一个人回来的感觉,也是很幸福的。
“现在,我们的生活条件比以前好的太多了,我们不再缺衣少穿,想吃什么都能吃到,买的新衣服都很漂亮,哥哥还买了飞车载我出来玩,可是我却觉得我和哥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知道,哥的心里始终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但是现在要见一面都好难,见面之后哥就更不会跟我说什么他的事,他只会让我知道他一切都好,我也只能让他知道我一切都好……
“但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哥究竟背着我都经历过什么,他真实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可惜这都是奢望,没人会告诉我……”
唐玉听得颇为心酸,情不自禁的就把王霏揽在了怀里,刚想说我告诉你,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咳嗽。
“呀……”王霏听声音就知道是王革,她说那些话是内心的一种坦白,也未尝不是想从唐玉那里勾出秘密来的意思,却没想到都被王革给听到了,真是让她又羞又怕。
王霏一下子扎进唐玉怀里:“唐玉姐姐,我一个人睡怕黑,今晚你陪我睡吧!”
“我陪你睡。”王革走进来,目光中有些黯然也有些难过,他不知道妹妹的心里居然藏着这样的话,却从来都没对自己说过:“自从离开了山城基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睡过了呢,今晚哥和你一起睡,也陪你好好聊一聊。”
唐玉一听就知道王革肯定是把王霏刚才的话都听到了,也就不夹在中间了,这种情况下肯定是兄妹俩自己交流比较好。
“好吧,这柜子里还有被褥,你们兄妹俩自己安排吧。”唐玉轻轻拍拍王霏的背心,王霏虽不情愿但也只好放开了唐玉,耷拉着小脑袋都不敢去看王革。
等到唐玉出去了,王革这才走过来,二话不说先直接公主抱把王霏抱到了床边坐着。
“哥,你……”王霏不知道王革想干什么,却见王革是去打了一盆热水来,然后就像曾经在那温馨小家里一样,帮王霏脱了鞋袜卷起裤腿来。
“哥,不要啦……”王霏没想到王革竟然是要给她洗脚,这让王霏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羞涩,自从王霏搬到了马芳华家里之后,王革就没办法再坚持给她洗脚按摩了,所以其实王霏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已经双手抱着腿往水盆里放了。
王革温和的一笑,这不是药水,所以也不需要泡很久,他帮王霏仔细的清洗着雪白小脚,指缝也没放过,这是当年父母双亡之后他一直都在做的,虽然已经有半年多没做过了,现在也是十分的熟悉。
洗完之后,王革就把妹妹的脚用毛巾擦干,直接垫在自己的腿上,就好似考试一般认认真真的给妹妹按摩脚上的穴位,这些穴位他烂熟于心,完全是本能的去做着按摩。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是无用功,但是能够为妹妹做些什么,都会让王革更心安一些。
王霏抿着小嘴,视线随着王革的手在动,这里有温暖在传递着。
“霏霏,”王革一边低着头按摩,一边说道:“你既然想知道,哥就告诉你吧,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咱们是兄妹,哥哥的事情,总不能让妹妹从外人的嘴里听说吧。”
原来唐玉新嫂子在哥哥的心里也是外人,那家人就只有我们两个。王霏美滋滋的想:“好啊哥,我早就想知道了,不过你可不能骗我。”
“呵呵,好……”王革莞尔一笑:“不过事情太多了,不如这样,在哥给你按摩脚的过程中,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哥保证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样?”
“啊,哥你怎么能这样!”王霏气恼的抗议。
“按摩完之后就过时效了。”王革头也不抬的道。
“哥你学坏了!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王霏郁闷了,只好抱着小脑袋赶紧想哪个问题该是优先问的,还好她脑子够灵活,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哥,在到星空大学上学之前,你真的是在建筑队里打工吗?不准骗我!”
“……不是。”王革叹了口气如实答道。
“那你到底是在干什么?”王霏连忙追问,她得争分夺秒,这按摩的时间一般就是半小时左右,半小时要问六年时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匆忙了。
“我在……流星街的地下拳场里给拳手当陪练……”王革手指没有一丝的停顿,眼中却是有些空洞,他回想起了当初在地下拳场的那段日子,心中不禁感触良多,不知不觉就跟王霏讲的有点多。
讲着讲着,王革忽然感觉妹妹向自己扑了过来,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妹妹是要摔下床呢,赶紧先伸手接住了妹妹,然后站了起来,不然王霏的腿是会把水盆碰翻的。
却没想到王霏直接把小脑袋顶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王革想说什么,已经感觉到她那单薄的肩头在剧烈抖动着,胸口有热热的潮湿,王革就知道了,他也紧紧的抱住了妹妹。
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但温情却包围了他们,让兄妹俩这一刻心和心紧紧的贴在一起。
良久,王革才轻轻拍了拍王霏的小脑袋:“好了霏霏,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那时候虽然很辛苦,但如果不是当陪练的那段日子,哥也不会有现在的生活。所以说起来,其实是好事,哥的命运转折点啊。你该为哥高兴才是,你看现在哥不是好好的吗?”
“对不起哥,我……”王霏在王革的怀里用力摇了摇头小脑袋,她哽咽着:“我,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只会拖累你……”
“胡说!”王革气得一巴掌拍在她的小屁股上:“你胡思乱想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当爸妈的……死讯传来时,如果不是有你,哥都想去自杀了!傻妹妹,你就是哥那时候活下来的精神支柱你知道吗?哥不能死,哥也不能放弃,因为哥还有妹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亲的人!”
“哥……”王霏把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王革衣服上,蹭干净了之后,这才一口狠狠咬在了王革的脖子上。
“嘶……”王革连忙消除了真气的自动护体也尽力松弛了肌肉,让王霏能咬的更舒服一点,并且夸张的倒吸冷气来配合妹妹。
狠狠咬了一口之后,王霏气哼哼的道:“不准说什么死啊死的!哥,我们一定要活下去,要活的很幸福才行,这样爸妈在天国里才会安心啊!”
听她说起爸妈,王革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王霏了。毕竟他还没有能力把爸妈救出来,先告诉王霏也没用,反倒是让王霏牵肠挂肚,还是等救出来之后再给王霏个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