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一行几十人,住进了吴记花园。
本来是李明轩家的大宅,毁于战火,左邻右舍也被焚烧,后来这片地皮被外地来的吴姓富商买下来,重新修建了一处庄园,就是现在的吴记花园,是原来李明轩家大宅的几倍大小。
吴老爷乐善好施,祖籍是本地人,现今落叶归根。
武安人第一次在本地看电影,便是在吴记花园,偶尔吴老爷会请来市里的放映队,在花园小广场放映露天电影。
吴老爷也很爱帮人,陆忠曾经遇到一些困难,也是吴老爷听闻后主动帮忙帮陆忠度过了难关。
对这吴老爷,前世看过太多尔虞我诈小说或者影视作品的陆铭来说,自然而然会有些怀疑。
是不是幕后黑手特意安插在武安的眼线,便是暗中打探自己的消息?
这个世界,战争很少,一直以来相关文学作品也少,陆铭有时真的便感觉,权谋之类,这个世界的权贵,远不如自己前世的世界那般“精彩”。
虽然对吴老爷有所怀疑,但陆铭也没要人特别做什么。
如军情科在武安的联络站,“大慈业”当铺,一直处于静默状态,就是个正常营业的当铺。
现今这个情报小组,已经被转交给了“张专员”,但陆铭也没将其激活,只是令驼龙婆婆暗中和其取得了联系。
而“张专员”,作为黑山堡亲王的最亲信之人,来见陆忠自然是人情之常,由此,也见到了吴老爷。
……
陆家大宅,后两进院落打扫的很干净,但一直没有人居住,在默默的等待着它真正的主人。
陆忠和以前一般,一直住在前院。
陆铭和韩安妮一起来的,在陆忠陪同下,去后院转了转。
“忠叔,你老了很多……”陆铭咳嗽一声,“亲王殿下,跟我描述过你。”
确实,几年时间而已,陆忠已经白发苍苍,胡须都是白的了,实际上,他也就五十多岁,显然,自己刚刚跑路的那段时期,他承担的压力太大了。
“忠叔,你应该去染染发……”陆铭看着他,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从进了自己的祖宅,那种异样的情绪,就翻滚不止。
忠叔憨憨一笑,“总统阁下,如果少爷在这里,肯定也这样说……”确实,这位年轻的总统先生,倒真有点像少爷的古灵精怪,经常冒出惊人之语,如果少爷在,肯定抓着自己去染头发。
陆铭就笑:“等一会儿吃完饭,我和你去理发铺子,非看着你染了它。”
忠叔一呆。
韩安妮在旁边轻轻拉了拉陆铭衣角,“下午还有事呢。”
陆铭一怔,随之知道自己太着相了,韩安妮是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可不是这个宅子的少爷了。
随之一笑:“忠叔,走了,我们去吃饭!客人也等久了吧?”
听说“北黑山自治共和国副总统阁下”受黑山堡亲王殿下委托来故居省亲,及看望亲王殿下的故旧,武安县公署专员刘德培县长亲自作陪,同时,吴家花园的吴老爷也来了,帮陆忠准备了许多珍稀菜肴。
陆铭看得出,忠叔现今,满是欣慰和激动。
也能知道,初始几年,忠叔肯定过得不太好,但这二年,应该好了许多,听忠叔说起这几年的境遇也能听得出来。
开始忠叔听闻少爷在东海发迹,但隐隐只是个传闻,也不太敢相信。
但这两年,刘德培县长对他就不同了,经常来陆宅拜访。
到黑山堡亲王大婚后的第二天,刘德培县长显然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立时便带着人来贺喜。
忠叔这才知道,少爷和帝国公主成亲,且成了帝国的亲王,县长老爷都这样说了,那还能假么?
今日就更别提,少爷的部下,都是一个什么省份的副总统了,又带来了少爷写给自己的亲笔信,还接到了少爷的电话,听到了少爷的声音,忠叔现在满心洋溢的都是喜悦。
……
吴敬福吴老爷五十出头年纪,双鬓微白,人也很谦逊,坐在了最下首。
满桌丰盛的菜肴,一些珍稀食材,如关岭黑木耳等,都是吴老爷带来的。
这个世界,昼夜温差大的地域不多,优良黑木耳便成了珍稀食材。
刘德培头发油光锃亮,西装革履黑皮鞋,明显是受西学影响的官员。
当然,通常在北域,这种官员就是附庸风雅学个皮毛,骨子里,还是官老爷思想。
一直对陆家关照有加,刘德培的思维逻辑也不难揣测,我肯定是忠于韩旅帅、忠于齐大帅的,但黑山堡亲王殿下的故旧,我也必须照顾的到位,除非齐大帅或者韩旅帅有命令,要对付陆家,那就算将陆家这些旧奴仆全推出去枪毙,我也会眼睛不眨一下的执行。
当然,很大可能我不会亲自干,装病或者暂时离开,寻别的背锅侠去下命令去执行。
面对“张专员”,刘德培满脸赔笑,毕竟,这可是管理八个道的行政机构的第一副职,甚至可以看做代理的正职,便是韩旅帅,和对面人,身份地位都完全比不了。
“吴先生,那位理查德大律师,你感觉这个人怎么样?”酒过三巡,陆铭突然笑着问吴敬福。
吴敬福微微一笑:“总统阁下,莫看他们一行住进了我们吴园,但我到现在,也没见过他一面呢,惭愧惭愧!”
刘德培笑道:“这也难怪啊,西洋大律师么,听说在整个律师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了?莫说你我了,怕是齐大帅,人家都未必瞧得上。”又道:“但这家伙,败在亲王殿下手里几次,对吧?当年亲王殿下,还在司法界做事的时候?”
陆铭笑笑,看来,因为这场官司,报纸各种深度报道,倒是自己和理查德的恩怨,都被武安刘德培这种人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刘德培又问吴敬福,“吴兄,倒是奇怪了,他们怎么住进你吴园的?”
陆铭心里一哂,这倒不用自己问了,目光,也打量着吴敬福。
吴敬福无奈道:“省城里我堂兄,不知道怎么,认识这位理查德大律师团队的一个事务官,这么给联系上的。”又看向陆铭:“总统阁下,在下真不是有意和您……”
陆铭已经摆摆手,笑道:“这可说远了,他要真没地方住,我包的旅馆都会让给他,免得最后输了赢了的,好像胜之不武了。”
“是,是!”吴敬福赔笑,“总统阁下的格局,自不是常人能及。”
陆铭已经举杯,“来,不管怎么说,西洋人是外人,咱们中洲人,不分南北,都是同族同宗,当团结为是。”
刘德培和吴敬福都笑着举杯应和。
韩安妮在旁直翻白眼,心说你的西洋内人,可不少的很呢。
你现在这样说,你媳妇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