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虽然关着,但还是能听到竞选办公室里热烈的讨论声。
在曹营最后狼狈的画面传遍千家万户,第三选区的竞选可以说已经毫无悬念。
今天是20号,外间灯火璀璨,正是深夜之时,但北关一个个选区的投票结果正在选举委员会监督下公布出来,办公室所有事务官们,都围在电视前,坐在收音机旁,等待着结果。
陆铭慢慢品着茶。
旁边坐着刘老财,他现在清闲无比,竟然大半夜跑来和陆铭一起等竞选结果,以前,他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和孟德柱议员交往,也单纯的是从生意角度。
办公室里人不少,能来陪陆铭等结果的,都是关系极为亲密的亦或党内有一定地位的政治人物。
不过,如同魏宝增这种,自然在他自己的竞选办公室等待他的竞选结果。
党内来的,有北关党部的乡村政策论坛委员会主任委员郑大国,政治献捐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丁德义。
和郑大国一起来的,是郑大国自称的密友,北关“劳动和交换”公署署长田辉勤,他五十出头年纪,说话抑扬顿挫,带点家乡口音,很有派头。
还有北关卫生委员会主任委员李沧友,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短短的发白头发,精神矍铄。
李沧友和陆铭,因为秀秀一事有过短暂接触。
陆铭倒是没想到,他能来自己这边,和自己的小圈子一起等待竞选结果。
“劳动和交换”公署署长田辉勤以及卫生委主任李沧友,都是北关执政机构的首脑。
由七人委员会提名,北关议会投票产生。
这些人,就相当于陆铭前世,地级市“部委办局”的一把手,那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就是顶天的大人物,轻易根本见不到。
从北关体制来说,他们自都有自己的政治生态圈,通常来说,在这种等选举结果的关键时刻,他们就算出面,也是和有可能成为新一届七人委员会委员这类超重量级委员站在一起,算是一种站台,也算是一种期待,更算是一种表态。
当然,危险就是,有可能其站台的议员并没能进入七人委员会,那么,在新一届北关政府机构的人事任命中,其就有靠边站的危险。
陆铭这种刚刚进入政界的新晋候选人,却一下来了两位行政部门首脑,这也是前所未闻的。
当然,关注电视辩论的肯定知道陆铭当选第三区议员已经板上钉钉,是以,来与这位年轻议员的团队狂欢,倒是不会有其落选后一片尴尬的危险。
同时,提携关爱政坛新人,和向这位政坛菜鸟示好。
这两种意思,看你怎么想,怎么说。
办公室内,除了这些政界人物。
还有温凉玉、雷诺夫妇、刘翰眀等等。
王大安也在,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凑数,但还是必须要来的,也衷心为千行感到高兴。
此外,赵兴旺的儿子赵学仁、李小曼夫妇,也坐在了最角落。
赵兴旺已经退了下去,现今兴旺实业由其长子赵学仁掌舵。
赵学仁求了刘老财好久,刘老财才勉强同意带他夫妇来。
毕竟,陆铭还是拥有兴旺实业百分之三十股权的大股东,虽然,早就不露面,任命了一位执行董事,涉及兴旺实业的一切事务,都由这位执行董事代为出面。
办公室里,只有收音机,听着昆仑台,对点票情况的报道。
坐在陆铭身边的田辉勤,正微笑和陆铭说话,聊起十天前的电视辩论,笑道:“意犹未尽啊,感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不过,对创造历史的事务来说,可能总会有点缺憾吧,遗憾的是,陆议员你好像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因为曹营候选人的失误,那些话,没能说出来。”
他说话带着家乡口音,抑扬顿挫,韵味十足,很有上位者的派头。
虽然陆铭还未真正胜选,但房间里的人都已经称呼陆铭为“陆议员”,陆铭纠正了几次没什么作用,也就不管了,不然显得太矫情。
听田辉勤的话,陆铭摇头道:“也没太多想说的,而且,话题都很敏感,现在想想,不说也好。”
“哦?”田辉勤笑起来,“陆议员,已经开始进入新角色了嘛!”
陆铭笑笑,确实,没想到曹营那么快就亮出底牌,大概对接下来几个话题都没什么信心能辩的过自己吧。
不过,种族隔离其实是个相当敏感的话题,自己很多内心想法,未必适合在公众场合说出来,政治,要尽可能多的团结能团结的人,对选民们,就更是如此,所以,少说就当赢了吧。
尤其是,有了影像流传的公开辩论,自己可不想后世人看着视频,指着自己说自己就是那个曾经臭名昭着的种族主义头子。
看向田辉勤,陆铭笑道:“田署长,我想说的其实很多,比如您的劳动和交换署,这也是沿袭了很久的官署名,我看早该改一改了,就简单的,劳动和市场管理局,都更贴切一些。”
田辉勤就笑起来。
他说了句什么,却被办公室突然的欢呼声浪掩盖住。
而外面,从竞选办公室以及其他房间传来的爆炸似的欢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砰砰的声音,应该都是在开香槟庆祝。
却是昆仑台播报,北关边界委员会已经正式宣布在第三选区议员的竞选中,陆千行候选人得到了百分之六十三点二一的选票。
基本等于宣布,陆铭已经胜选,除非,接下来几天出现舞弊等等极大的反转。
“恭喜了,陆议员!”办公室里,从田辉勤、李沧友这种大老,到刘老财这种闲人,都挨个和陆铭拥抱握手表示祝贺。
而外间,竞选事务长和事务官们,都涌了进来,此时无分身份地位,都尽情的欢呼,更希望能和老板拥抱一下表达下心里的无比激动。
不过,陆铭挨个和人拥抱时,隐隐感觉后背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也不知道是谁,而且,大家都在激动中,也就没当回事。
温凉玉并没有太挤过去凑热闹,站在办公室角落,看着被人簇拥在中心的陆铭。
心中,感慨万千,当初刚刚认识这个被刘老财带到温德宝的年轻律师时,何曾想到过现在?
而且,在场的人好像,根本还没意识到,千行,才刚刚十九岁啊!
因为和他在一起只要聊几句,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真实的年龄,就算位高权重的五六十岁老人,也很快就会将他看成和自身一个量级的人物。
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十九岁的东海地区议员,创造了东海甚至帝国的历史,更莫说,他在其他行业,那些自己知道的,或者自己不知道的,所取得的惊人成就了。
他的未来,他的极限,又在哪里呢?
温凉玉望着这个被高高举起的少年,眼前渐渐模湖,好像看到,一只雏鹰,正慢慢展翅,飞向天际。
……
“嘶,疼疼疼疼……”陆铭倒吸口冷气。
不过一道小小的血印子,怎么这样疼?都要被小孩子笑话了。
碧丝都没这么脆弱啊。
正很小心翼翼给陆铭上药膏的含珠吓一跳,美眸里全是心疼,“是谁呀,这样狠心!”
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仇恨,更不懂说什么重话责怪人,现今的娇嗔,已经是很生气很生气的表现了。
陆铭趴在软软大床上,在他背后上药的是含珠,可好奇的围观的,还有几个小脑袋。
碧丝、黑木纱织、金美妍还有秀秀。
也不知道,怎么就今天,碧丝把这些小伙伴都叫了家里来,她俨然成了孩子王。
好像是碧丝召集她们,也是庆祝叔叔当选了议员,虽然,碧丝也不知道议员是什么东西。
看着这些小脑袋好奇的围观自己后背“伤势”,碧丝好像还在小声滴咕,叔叔好可怜,和碧丝一样怕痛,打针也会哭吗?
陆铭气不打一处来,“去去去,都去!”
恰好潘蜜拉推门进来,这些小家伙立时吓坏了,好像见到鬼子进村一样,在碧丝带领下从阳台玻璃门全跑了,黑木纱织小不点跑在最后,一着急,从窗户跳出去的。
陆铭又不由好笑,这个碧丝,还有一支娃娃军了,不过,她好像越来越快活,真的很好。
侧头看着潘蜜拉,笑道:“看看你,活成了什么?以后小孩子哭不停,说你来了,保管吓得不哭了。”
潘蜜拉正看着碧丝她们跑门钻窗的背影,有些生气的说:“碧丝,快变成野孩子了!”顿了下,“还有,那个有纹身的,怎么也来了?!”
这时听陆铭的话,她咬了咬红唇,走过来,轻盈踢掉小水晶拖鞋,坐上了陆铭身边的另一侧。
“这就是女人长指甲掐的!”潘蜜拉打量着陆铭背上这道血痕。
含珠轻轻颔首,“她太坏了!”
潘蜜拉无语的看了含珠一眼,但对含珠的思维模式,早就麻木。
“碧珠到底怎么说的?”陆铭心里叹气,真是,这谁啊?再为自己高兴也不用这样吧?
慕容雪?但好像不是长指甲。
而且不过用力拥抱时,心情激动,可能抓的重了一些而已,怎么自己睡了一觉后,就这样疼呢。
碧珠好像出现了一次,看了看自己的伤,随之就不见了。
“我没听太明白,但好像是说,你到二十岁生日前,要小心在意别受伤,不然受到的疼痛,是原来的十倍……”潘蜜拉看着陆铭后背澹澹血痕,抿嘴一笑:“看你以后还招蜂引蝶不!”
可看陆铭龇牙咧嘴的样子,潘蜜拉奇道:“真的很疼吗?”
又见含珠美眸里,心疼的都好像有了泪花,而且,好像对自己刚才的话也有了不满,只是,她从不会和人争吵而已。
“好,我,我给你吹吹吧,含珠妹妹,你继续上药……”潘蜜拉偷偷瞥了含珠一眼,见含珠这才开心起来,心下无奈,用这傻丫头做参照物,自己对这家伙的态度,稍不留神,还真成罪大恶极的罪人了,这个家,难处啊。
陆铭趴在软绵绵云朵般的大床上,看着镜子里,这两个风姿绰约的绝美丽人。
一位凝脂俏脸,雪白额头涂一点朱红翠花钿,澹红绣袄湘裙,轻裹香肌玉骨,软裙裙裾下,一双窄窄小小的可爱诱人红鸳若隐若现,端的是仙子临凡尘。
一位时尚靓丽,微卷金发如瀑布般飞洒张扬,大大的银色耳环,映得她雪白脸蛋深邃碧眸越发有一种极为立体感的诱人之美,雪白套裙,身材火辣,那双长长美腿更是几乎可以满足男人一切幻想,用比较猥琐的话语,真是玩万年系列。
此时,她俩一左一右跪在床上自己身旁照顾自己“伤势”,一个润亮红唇轻轻哈气为自己减轻痛楚,一个涂着蔻丹的芊芊玉手小心翼翼为自己上药,画面赏心悦目又春意盎然。
眯眼看着镜子中的梦幻似画面,陆铭轻轻吐出口气,以后,受点小伤好像也不错。
后背上的疼痛感,好像也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