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微微抱着莲藕回到火塘边时,火塘边只余负责看火的阿大。
见她靠近,阿大独眼里黯然流动。
“阿缺。”不同于呵斥粉樱时的刚硬,更不同于平常面对大家的软和,这一声阿缺那真叫一个蜿蜒曲折。
心头暗戳戳一句‘开始你的表演’夏微微咧着嘴,转头,三分期待,七分忐忑的看向阿大:“阿大阿爹,我今儿留了不少鱼头···你,要不要尝一尝?”
她可没说让你吃,而是让你尝。
煮反正她都煮了,你敢不敢尝那是你的事。
估计,他是没那个脸皮尝的。
很明显,阿大没想到她会请自己吃鱼···不是,是吃鱼头。
一时,想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看着他这微愣的神情,夏微微继续做戏,手指搅得更欢:“阿大阿爹,煮鱼是真的能吃,黄桃阿妈都吃了两天了····”
“阿缺啊,阿大阿爹对不起你。”疾走靠近,他一把搂上夏微微肩头,打断夏微微快要嘤嘤嘤的语调:“阿大阿爹有愧你阿爹,有愧你阿妈啊!”
对于阿大表现出来的感动,愧疚,被他轻搂的夏微微直接送了个白眼。
嘴上,她则说:“不怪阿大阿爹的,我知道阿大阿爹为难。”
“阿大阿爹就知道阿缺是最懂事的。”阿大又是一声喟叹:“就知道阿缺比小樱懂事。”
夏微微没忍住心头又哔哔了句‘你以前可不这么认为。’轻轻推了两下,让自己脱离阿大的怀抱。
“阿缺!?”很是受伤的,阿大轻唤。
夏微微抠着手指,满身满眼都是歉意:“都怪我乱说话,让阿大阿爹跟粉樱阿妈吵架了。”
有些不想提这茬的阿大:“······”
“阿大阿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阿大阿爹,你骂我吧,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跟粉樱阿妈吵架····阿大阿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夏微微一边说一边提高声量,到最后那句时基本等于吼。
不远处帐篷里,依稀听到声音的荷花冲了出来:“阿缺怎么了?”
“孩子难过了。”反应迅速的,阿大上前两步又将孩子搂住:“好了好了,阿大阿爹不生气,别哭了。”
荷花:“······”
咋了?
夏微微差点没呸出来。
这脸皮,真的厚过城墙啊!!!
她比不了,比不了!
“阿大阿爹真的不生气?”闷闷的,她问,也不挣扎。
声音可以装,眼泪却装不了,事实证明,她演技不是很好,要眼泪时一滴都流不出来。
想抬着头让人知道她有多‘抱歉’根本就不能。
还好,阿大也没想看她的‘泪眼’。
“阿大阿爹哪里能跟我们阿缺生气,阿缺乖,不哭不哭~~”
虽然狐疑,但两人都没想要告诉她一下的感觉,荷花自觉自己有些多余。
讪讪的,她转身回了帐篷。
眼角余光看到荷花离开,阿大脸上表情顿时一变,不过,声音依旧柔和:“阿缺这几天都不理会阿大阿爹,阿大阿爹还以为我们阿缺生气了呢!”
“我为什么要生阿大阿爹的气?”依旧的,夏微微闷哼哼的问,声调里满是疑惑。
轻拍着孩子肩头,阿大循循善诱:“阿大阿爹只嘴上对阿缺好,阿缺连想吃点长茎草阿大阿爹都给不了。阿缺是该生阿大阿爹的气的。”
“不是的,不是那样。”堂皇的,夏微微解释:“我只是不高兴粉樱阿妈跟小樱阿姐为难阿大阿爹,所以,所以,所以我才····”
会说那些针对你的话,那都是因为我不舒服她们那么为难你,我真不是故意的。
夏微微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婊,在阿大面前,她真算不得什么。
明显,这个答案很中听,她这话一出,阿大立即回归主题:“阿大阿爹还以为阿缺怪阿大阿爹了,所以,这几天都不理会阿大阿爹呢。”
“没有,我没有不理会阿大阿爹,我是怕阿大阿爹不高兴,不理唔····”
‘嘶~~疼死了,居然咬到舌头。’
瞬间泪目的夏微微挣扎起来。
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可惜,阿大一点想放开她的感觉都没有。
“好了好了,误会解开了。”满口笑意的,阿大轻拍夏微微肩膀,而后松了口气似的说:“阿缺有心事都不跟阿大阿爹说了,阿大阿爹难过了几天。”
心头又一句‘看吧,这才叫真婊’闪过,夏微微使劲掐了把腰间软肉,让自己的泪落得更欢快了些“在阿缺心里阿大阿爹最重要。”
等着她透露的阿大:“·····”
“我知道,在阿大阿爹心里,我也比小樱阿姐重要。”抬起头,满眼泪花的夏微微求保证。
垂眼,看着孩子的泪目,阿大毫无节操:“对,在阿大阿爹心里,阿缺最重要。”
“嘻嘻~~”泪花落得差不多了,在感伤也感伤不了了。
夏微微笑开。
见她边哭边笑,阿大抬手帮忙抹了把泪:“阿缺真乖。”
“也没有啦。”比阿大更没节操的,夏微微扭捏,用全身心表现她值得这个乖字。
抬手拍拍孩子的头顶,阿大独眼黯淡了下来:“这一路来阿大阿爹让阿缺那么失望,也难怪阿缺不愿跟阿大阿爹说莲根的事。”
心道一个‘真执着’夏微微摇头假兮兮的说:“不是这样的,我要说时阿大阿爹回了帐篷所以···”
情况怎么的你心头还没点比数。
夏微微绝对不会承认当时的自己就没将他们一家算上,烧的莲根只有青木一家的。
“阿大阿爹,这两天我也不是不想跟你说,而是不敢跟你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急急忙忙的,她连珠带炮:“原本这些事都是我阿爹要我记着,不出事不让做的,可是我,我不想看粉樱阿妈继续为难你,我更怕黄桃阿婶出事大家会怪我····”
因被粉樱逼得没办法,因怕黄桃真有事,不得已,她才将不该暴露的暴露,一切,都是她阿爹的锅。
有‘她阿爹让她保护女人孩子’这话在,又有壳子爷爷跟青木知道的‘真相’。这会,别说在阿大面前,就是在其他人面前,她都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