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前哨 第六章化人

冲入光明的瞬间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只不过是非常滞涩，如久病卧床的患者无法正常控制身体协调动作。

费力的睁开了双眼，入目处是一望无际的浊浪滔滔，环顾四下，左右身后皆是望不见顶的悬崖峭壁，身下是一片水流冲刷堆积而成的滩涂。

第一时间确定是否处于安全环境后才望向自己身体，蛇身墨鳞，腹生双爪，尾部有鳍，目测不下十米“与蓝星神话传说中的蛟描述相近，而又似是而非，可惜没镜子看不见自己头部模样”。

正在努力与自己的身体较劲之时却见眼前的水面一个圆形范围内泛起更高的巨浪，明显是有什么体型巨大的东西即将浮出水面，没过多久一个满是奇形怪石的小岛露出水面，正当于浩君仔细打量是什么庞然大物即将出现时，离他较近处水面伸出一颗长有独角且面目狰狞巨兽头颅，猩红的双眼透过水雾直直的盯着他，随着和小岛连接部分的露出水面打消了他刚醒来就成为口粮的猜测。

“过去十数年了，小蛟儿的命够硬的，九成的神识被炼了还能靠一点真灵活下来，双角双爪有尾鳍，血脉倒是近似真龙”疑似救命恩人的巨兽虽没有开口说话，但声音照常在于浩君耳边响起。

他也想开口说话，却发现皆是徒劳，神识中未有这方面的记忆留存，何况他也张不开嘴。可能是看出了于浩君的窘迫，巨兽口中飞出一颗水球悬停于他鼻尖，“？让我照下镜子？样子倒是和巨兽一样恐怖，比它多了根角，十数年？时间果然差很多，称呼我小蛟儿，那就说不管是实力还是年岁应该都不高。这形象倒是和观察的结论相符，可能这界的蛟更像龙？”。

“放心，要害你无须多费手脚，外放元神于其中于你有好处”巨兽看他迟迟没有反应出声道，于浩君熟练的意识沉入心海缓缓的将神识释放出体外进入水球。感觉就像整个浸入了温泉，还有丝丝水华形成纱织状环绕周身，逐渐形成应该是此方世界的甲胄或者衣物。

“恩？没有化形的修为怎么元神是人身？肉身契合，血脉与真灵相连，也不是夺舍的情形。小蛟儿是得过什么造化么？”。

刚稳定身形的于浩君才发现出现于水球中的元神形貌是蓝星现实模样，听得巨兽疑问差点吓回去，虽然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当没听见“多谢高人……前辈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尽量模仿蓝星古人的语气。

“看样子你是早早就有机遇化形在岸上人族中生活过，言语姿态与那些人族的文人士者有些许相似，看你元神清华而无戾气似未曾用血食修炼？或是有何妙法去除了业障？”说到这里的时候水雾也掩盖不住巨兽眼中的渴望。

“还请前辈见谅，晚辈遭此大劫后只剩少许记忆，并不知晓往日如何修炼，亦不知为何元神如此，如若今后能记起必当告知前辈”。

“嗯……却是可能与你劫数有关，除了真灵，其他的炼化的干干净净犹如赤子，倒是有点修士炼神的意思，不过他们的功法吾也见识过不少皆是水磨工夫。如你这般爆裂到修为皆去，神识不存的却是少见，成功了就是一切从头，失败了就是神形俱灭，不可取不可取”前半段还是对着于浩君在说，后来完全是自言自语。

看着巨兽即将陷入沉思，于浩君只得出声道“还请前辈告知尊姓大名，以便晚辈不忘救命之恩”。

“尊姓大名？无名无姓，吾乃这赤水江中一旋龟，救你只不过是恰逢其会，那道人欲炼你神识入其法宝，却是连江中精怪也一并遭殃，吾不欲吾之龟子龟孙也遭此横祸，是故出手击之。如若不是仗着赤水之利还真奈何不得他，你也不必挂怀”。

“无论如何，事实如此，晚辈不敢或忘”于浩君倒是没有肆意放下，不管是蓝星的多年教育还是内心的矜持都不允许。“晚辈还想从前辈处获悉仇人的一些事项”

“小蛟儿倒是心气不小，虽然不知那道人名号，但样貌还是可以示之于你，想来你也是要知晓为好”旋龟听的出于浩君包涵深意的话，说话间一小滴水珠融入水球，于浩君轻轻一触但见一道人手掐指诀，周身环绕道道火龙，须发皆如烈焰。“这形象估计很难认错人了，到时候遇见了是战是逃就看本事了”于浩君牢牢将其形象记在心中。

“前辈是否知晓晚辈来历？”于浩君打算先问问自己具体是何物种，今后也好想方设法找到族群得以庇护和修炼。

“你之过往无从得知，看样貌应该也有个几百年修为，不过你身为蛟龙之属应该是要去上游赤水龙王处争夺进入化龙池的名额，算算百年之期也快到了，近些年已有不少龙属从这经过”。

“龙王？天庭封的那种么？化龙池。顾名思义难道能直接化龙？和三皇经的化龙池描述一样？这旋龟前辈说我形式真龙，看来还是个跟脚不凡的蛟龙？”于浩君也只能想想无法问出口的，否则怎么解释的清。“听起来这个化龙池貌似是有利于水属精怪的，而不是道经中所记载用来炼化龙属的密地”

“你也不用多想了，以你的伤势这次化龙之争你是赶不上了，况且江中觊觎你这身血肉的精怪不知繁多”旋龟随口就是一盆冷水。

“多谢前辈庇佑”于浩君哪还不明白要不是在这旋龟的地盘，估计他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转而一想眼前不就有根粗大腿么“不知前辈能否收晚辈为徒，晚辈必当尽心侍奉左右以报大恩”。

“吾等皆是血脉相传，何来师徒一说，只有修士才有门派师承，不过以你之情形暂可有两种选择”，旋龟边说边散去庞大身形，不多时一绿发老者从水波中背手漫步而来。

“还请前辈指教”于浩君出于礼貌也不过多探视，只是施礼求教。

“其一，静待此处水域恢复伤势壮大元神，也许还能唤醒血脉记忆，复得蛟躯，到那时是去是留皆由你意。其二，如吾这般化形为人到陆上人族寻找机缘，你之优势在于修为没到，元神却已化人形，不过神识纯净，就算被大能发现也不会为难与你，听说龙宫也有把资质甚高的龙子龙女从小送入大派拜师修习的传统”。

“这还用选么，必须是回归人类社会啊，血脉记忆是想都不用想，自己还不知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蛟龙真灵”，无需考虑多久，于浩君便有了决定。

“前辈我想去人族看看，还请前辈助我”化形这步修为全无的他自然是不会，还得求助于旋龟。

“这是当然，待我做法助你化形”说着旋龟又化成原形巨龟，口中喷出水雾覆盖于蛟龙身躯之上，并缓缓渗入其中。于浩君也仔细观察着，想从中看出点端倪，奈何是毫无所得。

“凝神静心，所化之形还得靠你自己观想思存”，听见旋龟传音，连忙照做“应该是不停想象自己的形象就行了吧？”

正当旋龟准备一口气化去蛟身之时，于浩君元神之中却飞出一点红光钻入蛟龙头，还没等旋龟出手阻止红光便在整个身躯一闪而逝，以旋龟悠长的寿命也看不出着红光是何种东西，化形也接近关键时刻容不得分神他顾。

片刻之后但见一与于浩君年少时一模一样的少年化形而出，“多谢前辈相助”于浩君拱手施礼道。

“先别忙着道谢，你不怪罪与吾便好，虽然成功化形，但你的身躯却是被炼化成了你的伴生法宝，就如吾背上的龟壳，今后你再也不能以蛟龙身修炼了，还有你元神之中尚有异物，不知是福是祸”。

“还有这种操作？我这是自己炼自己当宝贝，还真是好宝贝，”，于浩君有点奇怪的想道。“不怪前辈，有伴生法宝也不错”至于红点于浩君倒是有点眉目。

旋龟根本无法理解于浩君失去修炼身躯的豁达，在它看来这无异于杀身之仇，“蛟身炼化的好处就是如果不用通天手段追根溯源，你已于人族无异，也就是说这次是真正的化人而不是仅仅化形了，没有了回头路”。

“无论如何我都接受，让前辈费心了”于浩君心中却是暗喜。“这不正好，省的提心吊胆的怕被斩妖除魔了”。

“还是与你说明为好，吾愿助你不为其他，最初赶走道人一半是为了龟子龟孙，一半也是觊觎你的蛟龙之身，后见你在其神火炼烧之下苦苦坚持一年而真灵不灭，又沉寂十年还能靠自己醒来，想来是个有机缘气运的人物，所以想留个善缘以待将来”。旋龟也不隐瞒，倒是说的明明白白

“晚辈的命是前辈所救，化形人身是前辈相助，承蒙前辈看重如有将来必报此恩”，这倒是解除了于浩君从醒来就存在心里的疑惑。